第七十四章
这话可不敢开玩笑啊,先不说他们家手脚遍布全京,亲儿女想要入股,姑且还要挨三船钉,如今平白无故就要给他入干股,还是一成,这不是想要把他涨成一个胖子吗?这可使不得。
“我说你使得那自然就是使得,任是你与我为干系,富贵荣华就该和你同享,以后我吃得一分,绝对不会委屈你半分!”
韦漠但说这话铿锵有力的,丝毫不似套个圈子让他往下跳,再说这偌大京都也没听说哪家商铺要卷钱跑路的,想要无辜让他背债,如此他就受之不却了。
一回到家,他小日子那叫一个美,翘着二郎腿舒坦吃喝几日,既是有了这么多钱,少不了普度众生,共享太平,那些吃不饱的浪人流兽,当免费盖屋治疗,若他们还想要过正常人生活,自己也会安排就业后续,总之就是一个字,稳!
要说大家都顾得一二,那小家自然不能忘却,自从经芮画一事,姨娘两氏的兄妹前程就越发吃紧,合着个个年纪也不算太大,若是现在读书也还来得及,总不能他们日后读了书中道理,还不行忠义之事,如今才叫枉在世上走了,思来于是他提了银两回了那地。
初回故里时,正逢春日寄宴,明摆着各家小哥姿娘都出来晒颜暖身,一拥着青葱年华,可知这县令府上却是明摆的死沉,合着这县令不让他那些大儿游玩也就算了,怎么他那老来子也要一块憋闷了,他这作为二哥可不能忍。
随即一脚踹开门户,那看门小厮还以为是哪路人马,吓得那叫一个憨样,一路追回到潘氏房中,嘴巴含糊着“人来了……来了…!”
她怀里抱着娃儿,一听动静还以为又是那家死皮赖脸的,一蹬门就要给那庞氏以及芮鸣一些厉害,不想来人竟是顾捷,看神姿也叫春风得意,再有那时给他送个金童小人也算半个熟人,这才和他闲谈起来。
“好个没出息的,颇是祸根,平日管吃管喝已给他们面子,如今是眼看那家出了一个神童,同他年纪也中了秀才,叫我给钱请夫子,我看他是脑糊涂,论是我这种门第,也还未读过书,他也好意思?”
潘氏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能省则省,况且庞氏还有芮画嫁时送的聘礼,任是请一个夫子又能花多少钱,可她偏不,算盘打得清响,将钱全部拿去买地租赁,如今手续才办好,估计想要收租也要一个半月。
这可吧芮鸣熬坏了,明白着自己脑瓜没有芮晋聪明,如今差距还拉开不少,想到日后要看人脸色下饭,他心中那个滋味可想而知,一直坐在庞氏身边哭闹,庞氏闹得不胜其烦,只能日日带他到潘氏面前哭诉,请求她看些面子。
面子能值几个钱,况且别说她那笨儿,就是她的贵儿读书娶妻哪样不要钱,就县令那点小破钱,没饿死一屋人都算好了。
“我是没什么法子,大姐她也不好说话,芮鸣也闹腾,只怕再等不到敦二哥回来,我这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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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这么说,可不知为何听得他疑窦重重,再看那芮鸣一顿半顿鸡腿烧鹅的,也不像有心事的样子,只怕掩点面子,佯装心情不好,如今没人也就卸下,可一听到有人要来,藏碗那叫一个快,连他都不清楚这鸡骨头是不是被他吞入肚中。
“哎哟喂,我说鸣三哥啊,家中弟妹这么多,你怎么好意思独个吃,小心让他们看见,到时再把你恨到骨头里,那才叫冤呢!”
得他一面嘲讽,芮鸣是梗了脖颈,说话也硬气。
“要你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怎么不滚回你那富贵地享清福,看我们落魄是不是就合你的意了,告诉你,本大爷可没什么落魄样让你瞧的!”
惯是他这小嘴还挺厉害,小眉毛说着还挤成一条线,模样看着极为滑稽,而他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这个二哥吗?
“说不给就不给,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哟哟,可别到时候受了我的钱财还要反咬我一口,小二郎论辈分我是你二哥,论抚养也可做你半个爹,你这嘴巴一句也没巧的,也不怕我苛待你,让你做个小叫花子?”
他道是他敢,凭他这筋骨,和姐弟打起架来都是屡屡得手,他也想到外边闯些名堂,可庞氏说了,要是他损手烂脚她可没有钱买金疮药,要不然他早就一代武侠。
“好!做男儿就该有这样的胆色,才不枉娘胎里来一回,如今别说二哥欺你,我就站在这里,哪也不动,你若是把我打得退一步,以后你想要什么,我全包了!”
“此话当真?!”
他顾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别看这个小子瘦得跟柴似的,愣是一拳下来正中顾捷的心肺,见他面露难色,以为有效,随即又在伤处多多出力。
好小子还知道只拿捏一处,看来鸡腿没少吃。
见他可爱,顾捷也不装了,一个伸腰,露出腰肾让他可劲打,看他劲儿实在一般,若是挠痒痒也还凑合,叫他一个弹指就就将他弹出三寸之外。
“你……你耍赖…!”
打不过人,又想冤枉人,怎么天下的好事,他还都想一人占尽了,个憨憨!
“你这小儿,若非我指下留情,只怕你口中说的金疮药就要马上备上,哪里还能跟我胡咧咧?”
今儿个他顾捷算是过了小瘾,随即摆了一桌酒菜,那酒菜没有别的,全是烧鸡烧鹅,就送的糕点还是鸡仔饼,两房姊妹吃得那叫一个欢喜,唯独这芮鸣小毛头,嘴巴撅得极高,一闻到他们打嗝是这个味,还忍不住想要吐。
顾捷没忍住,不小心笑出了声,可这事就在他的心里记下,即便说是为他请了夫子,上门亲授,他也横着个脸,不肯服输,他和顾捷怄气不要紧,但这急坏了庞氏,照着比她还要高的芮鸣,一追一个打,让顾捷颇是忍俊不禁,临夜时,立马帮他卖上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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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疮药,说是还会陆续有来。
芮鸣被他此举气到,张着嘴就可劲骂他,
庞氏看在眼里,以为顾捷真要为难他,不想得他这么一段话。
“男儿此刻多是血气方刚,听说不得,若得强者压制,未必不能收敛心气,如此也方算成人,姨娘你该不能再怪我吧?”
她还能怪些什么,任是这免费的教育,她还是多多来点,尤其是教育教育芮琦芮璃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次日,俩死丫头转头就把她们偷听到的话告知芮鸣,他一听气焰那叫一个飞升。
“我看他就是以为包我们点吃喝,就自恃可以做我们爹了,平时也没见爹这样对我们,如今大姐和娘都遭了他的罪,若是大哥你也吃瘪了,我们姐妹几个真不知道以后要依靠谁了?”
要么说她们是小蹄子,没事就喜欢蹬蹬,自从得知他凑合了芮画的亲事,那么个有钱门第,不见得给她们留着,京都那么多达官贵人,也没见拿来一个,所以可不就是有什么说什么,最好让他在家没地站。
这些都是小女子的臆测玩闹,终归上不得台面,男儿颜面关乎所有,若是连这点东西也丢了,才叫羞煞他。
于是,他没事就到外边转悠,说是找个好夫子,可暗地也效仿顾捷找个干爹。
干爹这玩意,来钱多快啊,改口费是一回事,逢年过节又是一档子,况且他还打着是县令的旗号,任是品貌也不能差到哪里去,要不然叫县令情何以堪?
他是走得脚累,肚子也很饿,可别家要么是对他没眼缘,要么是一听要给县令的儿子当爹,谁都不敢高攀,故而一顿饭也没有挨到,就被赶了出来。
他走街上,眼神感到极度迷惘,一个软脚就握住过路人的衣襟,问他可有吃的,之后吃没吃着,他也品出个味,反正他只知道这回自己遇上贵人了。
事后听庞氏和芮琦她们说起,那人生得正气凛然,端着清贵风雅,身上穿的衣裳虽是简朴,单看料子就知非次货,最重要的是他为通判,虽然和顾捷门千户不能比,但好歹要比县令高上不少,能把这么一位佛迎进来,可谓是祖上烧香,连带着芮鸣鸡犬升天,恭敬马屁惯不能少。
而他之后说的那些话更和县令心意。
“得闻贵子寻求干亲,正巧我膝下勉强孤子,若是不嫌弃,和我上一趟府里过活,也叫我好生教导,县令以为如何?”
一听家里要减一张嘴,潘氏心中那叫一个美啊,一个捅腰就要县令马上答应。
临行前,他们母子那叫一个感情甚笃,哭得梨花带雨,怕显得通判里外不是人,芮鸣一个撒手就裹紧包袱上了路。
看着芮鸣能得此幸事,他这个做二哥的,如何不高兴,可就是那两个小妮子看在眼里,嘴里也是不肯饶他。
“这演技好的,怎地也不去唱戏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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