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知道他有意取笑,四柱被臊得脸红,恰时云香和新翠从楼上下来。

今日算是云香出生十年来人生的头等大事,被阿姐梳头时,她就在想貌似这一切好像也就没这么糟了,至少自己在这人那里捞着吃喝,每天也不用做活,就像活在梦中般自在,她试着麻痹自己,可真看到眼前人又是心底一片冰凉。

并不是因为顾捷相貌丑陋,而是她小小年纪提不起任何兴致迎合。

“新娘子来了,新郎官还害什么羞啊!?”

新翠只顾赚吆喝,见顾捷没理她,干脆又将云香带到他的面前。

此时脂香粉人,郎才女貌旁人见了也正是般配。

可他顾捷还是不为所动,自顾来到斟起茶来,众人见了狐疑不解。

“大喜日子把新娘子晾着不理,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此事当是头回见着!”

老掌柜捏须嘟囔着,新翠见状又是一气,正要讨个说法时,却见一阵风扫腿,她醒来时就被顾捷护在身下。

而那梁柱上赫然出现几把飞刀,那刀刃虽浅,可破云泥,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而定制的武器,暗处伤人,实非宗门做派,果不其然就是那些人来了,

但见那人身着貂狼裘,又剃了个阴阳头,举止轻佻,仅仅在屋内扫了一眼,就敢大言不惭要坐在上宾吃酒,费用要叫今天的新郎官全包。

他背后还跟着十几个弟兄,他们身上脚靴还沾着不少黄沙碎石,就连一日可骑百里的骢马脚上打的掌钉也是前不久才换,可见他们来往匆忙得很啊!

老掌柜一见此人便知惹来祸事,不由将顾捷拉到一旁。

“你和你的亲眷快些逃了吧,今日这顿酒饭我看也是拿不了你的,就当是我做善事!”

妇道人家视觉最是灵敏,不等告知已是一副惧色,看着顾捷,四柱也已做好准备要逃。

“恩公,还是快些走吧,这些都是往年犯境的戈壁人,天生的血性和好斗,他们能此地必定会杀人的,你一个人终究是要吃亏的…!”

见那些戈壁人看过来,四柱说话不由一小再小,似有心不让人听见。

一靠近他们,戈壁人为首的甘勒德神情就已经是极为不爽,暂且不说他们祖上曾经的辉煌战绩,就是他甘勒德也是远近闻名的悍匪子,今天这个只会瞻前顾后的瓜皮小儿郎算个什么东西,敢拿这样的眼神对他?

“大人啊,您也瞧见了,他今日这般装束就是个要做新郎官的,你们不是也有规矩不能杀红白事的人吗,还请高抬贵手…贵手啊?”

说完,老掌柜的头发忽然被甘勒德手下敛去几根,当即断在那柄弯刀之下,他被吓出一身冷汗,便再不敢言语,只得眼睁睁看他走向甘勒德。

“我们也有规矩就是前来闹喜的人,都会准备红包,你瞧,红包这不就来了吗?”

正说时,顾捷一个破云指将指尖那二钱银子弹入空中,闷闷坠地,还不等坠稳,已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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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人心猿意马。

要知他们常年居住戈壁沙漠,缺的是水,少的是钱,那地方除了苦熬人,圈地为王,没有半点好处,况且他们这次而来不也是为了钱吗,捡点钱有什么好丢人?

眼看有人动摇,当即惹来甘勒德一声怒吼,那人被吓得不轻,苦着脸背身去,这才换了甘勒德舒颜。

“我们可是有原则的,怎能随便要主家的的红包,况且我们说只要一顿酒饭那就是一顿酒饭,多了也不能要,要不然我们和你们这里盛行的土匪有什么区别,你说是吧新郎官,哦不,当说是芮敦芮公子!?”

见来人识破自己的身份,顾捷的笑容是越发浅薄,看着旁人也是有些漫不经心。

“哦?那吃两家茶饭,又是什么道理?可是说两家茶饭也可混为一吃而言?”

向来知道中原人牙尖嘴利,他往时也铭记在心,尤其是他在死前还嘴硬,可就有些讨人嫌,也罢也罢,喝酒吃肉看再将死之人节目这本来就是他们部落风俗之一,听他两句禽兽叫喊又有什么所谓?

“恩公…!你们岂敢这样对我家恩公!”

四柱原本是想要逃,可他一想到自己能逃出生天全仰仗他,如今恩公断后,为了他们几个毫不相识的人豁出性命,而他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又岂可认输!

不等众人将他理睬,他已一个健步夺了出去,一个铁头功就叫那人痛得无半声叫喊,四柱抬起头,只望了一眼,那人就是直挺挺倒地,再无举措。

那些人也怕他死了,上前试鼻,这才舒口气,可兄弟之耻终究要报,他一个一刀飞身,如同空中雄鹰,势要啃肉挖心,怎料还未碰他分毫,手上利刃已变齑粉,迎风而散。

“部长,你看这……?”

知遇到高手,在场人皆噤若寒蝉,将目光投向甘勒德身上。

想在戈壁沙漠中,就属甘勒德意志坚毅,机敏过人,如果连他也没个主意,那他们这个团体才真叫一盘散沙。

正在事情胶着,忽见那刀背精悍之中,赫然出现一人,举止老成固雅,虽然是鸡皮鹤发,但精神烁利,说句不好听的,就如那雪中狐熊精肉示于众人,只可远观不可亲触。

“哎呀呀,好热闹啊这里,怎地,今日还有人摆席吃酒,也不知道我这个闲散人,能不能吃上一杯?”

他款款而进,又似款款而说,可那眼神始终瞟向角落,也不知要和谁说。

“自然是吃得吃得…!”

顾捷道是还没看清那人模样,就听到新翠自顾喃道,可见他们也算是旧相识了,叫人来砸场子,这杯酒他高鹭高大官人又怎能不吃呢?

“不好意思,这处没了酒菜,劳烦大官人和他们共做一桌吧?”

高鹭捏须随即表示不解。

“我乃一文人,岂可和异士莽夫而混为一谈,我看你这小儿今日是醉了吧啊?哈哈!”

他指着顾捷堪堪笑道,又一见到四柱就换个神色,暗自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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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今日的新郎官吧,年轻力壮,英姿勃发,和那云香小妹颇为登对啊,恭喜恭喜!”

好个憨夫,竟然还假装认错人,旁人肯装聋作哑,可她新翠就不能够。

“高大官人还没吃怎就醉了,四柱是我夫君,这才是我妹夫,都是吃百家饭的,只听说是什么县令儿子,我们也不讲究这个,只图他年岁轻,性格好,如今我越看就是越发的喜欢,隐隐就觉着我们就该是一家人啊,四柱你说是不是啊?”

他们夫妻指定打好眼色,非要叫他们今时争个高低,顾捷他倒是无所谓,饶是他高鹭就按捺不住。

“道是芮县令我旧年有幸见过一面,那时只见得他身边站着位叫做芮植芮大公子,娶的内室姓做潘氏,怕他胡诓我,堂堂县令怎就只一个侍室,可他义正言辞说是无就是无,故此我不好再问,只得作罢,如今跑出个什么芮二公子,可是要被人骗了啊?哈哈!”

四柱听后稍显难色,只怕其中蹊跷,新翠将他拉到一旁。

“怎地回事,你快和我说清楚!”

“说什么清楚,这是我一个外人怎么解释清楚!?”

“那那天他身边两个衙役随从又是怎么回事!”

怕她再无理取闹,也怕给顾捷惹出事来,四柱愣是把监视看押说成给送贺礼的,这些话若是没换做今时,那她新翠姑且会被他蒙了去,可见她没把她当回事故意有所隐瞒,二人嚼耳碎言动静颇大。

“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等还是暂且不提,还是陪高大官人喝酒尽兴才是,云香还不快到这来,陪高大官人喝上几杯,难道还要我请你过来吗?”

云香愣了会神,偷换瞧了一眼新翠,见她没搭理她,只能走了过去。

一见到,顾捷就可劲揶揄她,说她是个倒霉蛋,还没纳她进门就惹出这些祸事,他是有心打她,但为了顾全自己面子,姑且饶了她。

“下次我再看到你这呆头巴脑样子,小心我非把你的皮拿下来煎了不成!”

一听这些人,云香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

高鹭是个怜惜疼人,打眼里瞧过就没舍得放过云香。

“既然你不喜欢又何苦作践她,哭哭啼啼地也不怕丧了门风,到时性子一烈,再给你换成一副尸体,倒时才叫有哭无泪啊?”

他摸着小酒杯,硬要勾引云香,云香见状不由想起此前就退了几步,不料一个不慎跌在地上,顾捷也没拿正眼看她,还与高鹭吃酒玩闹。

高鹭作势要上前把她搀扶,顾捷却把他拦下。

“粗养的小门小户,没这么娇气,若是她今日影响你我吃酒,就是让她磕死在这里又有什么所谓,若是还没磕死,那就想请我亲手将她打死,到时就是她的造化!”

故此,高鹭已噤寒,不由睨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你若是不如意她,尽管和我说,又何必糟践一个姑娘的清白,又要误了她的终身啊,你这不地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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