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杀尊

第八十一章

芮鸣之罚,不过就是利用秋雨之便,惯是生了孩子上了年纪骨肉酸痛,让她跪上一宿最为适宜。

“混小子,你敢这样对我啊!!”

可怜县令出走,顾捷未归,家中无人敢为其说话,就这样叫她吃了霜冻,更在凌晨染了伤寒,关键是小厮害怕和他说起,他大手一挥说是让她长期住在医馆,细数银子也才给了一钱,好家伙,也说医病了,只怕是抓副药也难啊。

“求你爷儿再赏点罢,他家生计难,看到主母这般,却之不收啊!”

他道是在潘氏手下讨活几年,还从未见过他们这些狗奴才这般忠心,若非庞氏届时出来定要将他们的舌头拔了喂狗。

庞氏吃病这事只待庞氏一个睡醒才有人告知,任是潘氏家世为官,嫁的县令也是做官,俗话说一朝道行容易散,还是庞氏掏了些贴身银子这才打发得小厮。

一见母亲这般和自己唱反调,当儿子可不吃委屈,提了眼神就瞪着她。

他也莫怪,以后想必他自然会懂,如今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俩母子还在想时,但听县令归家,整整一夜,只怕连口热乎的也没吃上,庞氏见状登时要为其准备饭菜,不料被芮鸣拦下。

“还吃什么?有力气上山,想必都在山头吃尽野味了吧?”

芮鸣深知县令秉性,道是家中琐事一见就怕,躲地清净惯用伎俩,看他这副魂不守舍,想必料是如此。

可他冷着眼,全然没有他说的那般,又在他眼中渐渐回了神态。

“我回房睡了,没事别叫我…!”

倏地一声他还真敢这般做,见无人可拨,一时芮鸣也扫了兴致,但得闲来叹茶引色,小憩入梦时,却听门外正有人入府,气势之壮,好似他才该是这家的主人,他还未曾找他,如今竟敢找上门!

“我当是什么阿猫阿狗回来,竟要这么大的门,可是小缝小隙也钻不会吗?!”

想着他顾捷一路奔波辛苦,连一口茶水也还没吃着,就得了眼前人这般辱骂,他不是没有料想今日,是万没想到一朝膨胀竟得如此。

“会不会钻,我说了不算,谁该钻谁不该钻,旁人说来也不会算,还是你自个闭门起来才说了算!”

往时他没钱没地位任他辱了也就算,敢今和他叫板,看来是真不知恩宠这回事,又还以为自己认干爹这门生意是一家独大呢!

就认他嘴皮厉害好了,今时顾捷也不费这个工夫,话说芮画送回家中也有一两日,苏懑亲要公道,但看眼前人未必能使如愿,竟叫顾捷愤忍。

“哟,怎么着,方才不是还有话要和我说吗,见着大爷我又做了哑巴,要么说你门千户大人德行两亏,多人亵以,今我已请示宰相,苏家灭门一事当由我全权处理,你就是屁!”

宰相?他竟然敢拿宰相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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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出息了,不过一年光景就已入了宰相帐下,看他这般出息,只怕也用不了一年半载,他就要踩在他的位置上对他指着鼻头骂了。

他若是说他连宰相也不放在眼里,他又能如何奈何得了他?

“你敢!信不信我先斩后奏,叫你来个人头落地!”

哼,他顾捷连死都不怕,又何惧他人?!

“你们…你们打别吵了,苏家灭门一案确已结束,而那苏懑亲自是再无怨言已回毫徽,我们都是一家人,再无谓争吵也犯不上!”

道是自此亲见苏家灭门一事,再到革职留家,他想了很多,期间无一能妥帖入睡,做官到这个岁数已当知足常乐,再不过也可含饴弄孙,原本以为儿女都出息了,说不定能提携他,如今看来全是狗屁,祸祸了这个家不说,还要祸祸她的老子,尤其在得知两位哥儿为她将要大打出手,两败俱伤,他就再也坐不住,好在收到擒获一事,来到那地时,暗夜灯影下那副皮相料定是她,她身为芮鸣小妹实必保她,而顾捷自是要给苏懑亲一个交代,此论官职,当为顾捷之重,可又怕其中生故,二人联合对他,思来想去先下手为强,于是请来苏懑亲见证,咔嚓一刀人头落地,万事大吉。

一听县令这么个说法,还不等庞氏啜泣,芮鸣率先悲痛欲绝,嘴里先是那些遭劫对不住的话。

县令只知芮鸣知事已定,想要嫁恨于他,可他不知芮鸣更惧他,他作为芮画的父亲,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的妹妹……

芮画之死是板上钉钉,他顾捷食君之禄,自是不会偏袒,可令他没想到,那时一面已成死别,再有就是她亲死自家人手上。

霎时在场无声,恍如死灰,若说人人都陷入默哀,那他芮鸣就是奏响哀乐的启鸣人,一个脚踢就让顾捷连退一步,连带着身上隐有阵痛,好小子,有日子没见,腿脚已是这般能耐,今个若是不将他制服,还真以为天外无天呢!

他先是一记半月锁喉,后使一招老树折枝,将他制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庞氏原是痛失爱女,心情悲愤,再见自家儿子,只恨自己撞头而死,也落个干净。

“娘……?!”

这一声道不止他芮鸣的英雄志气,也说不尽他内心荒凉,前时给他顾捷认怂后,后脚带领三百人马,将县令府邸纷纷围住。

要说他这一年外委把总可不是白当,招兵屯粮,平日养几个玩玩,他顾捷不是自封清官,不好朝廷之争,而他手下影卫不过几十,肥兵倦脑,如何要和他这精师对抗?

“狗贼,你杀我妹妹,断我手足,天地不容,民心难服,今日姑且念你我亲戚一场,若是不马上自裁,别别怪本官给你上个百刑滋味尝尝!”

他口中百刑法,无非妖妃妲己之思,蛇吃火烙自是常人无法忍受。

他家兄妹虽未言语,但可见神色皆为期目,可见人心不古已是常事,雪上加霜更为百态,思来他一个走马枪上,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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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六尺之上,他顾捷自是身轻如燕,不肯屈凌他人之下。

安坐马身背上的芮鸣,瞪见此状,心中也生寒胆,还不等顾捷回过神,一个急枪奔腰,他避之不及,绕见腰力生风,定力如柱,轻松迂回,如踩娇莲。

“芮鸣,我念你初到此地,自是家事公事不明,今儿个我是给你这个面子,才与你相见,若是你再不收兵,唬弄百姓,可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手下无情了!”

他能惧些什么,想他自小生活市井,这些百姓爱看什么,无非如此,今儿个他是高头大马,玉树临风,替妹要债,而他顾捷自是理亏迎战,此等为后世佳话,他当扬名立万,他又何须要他手下留情?

“凭你也配羞辱我,看枪!”

说时,他一个御马上前,除了顾捷锥地之戢,他一个飞身又还屋檐,见此他也如此相迎,二人顿时檐上扭打,按照事后流传民间,他们打得那叫一个难解难分,苦大仇深,芮鸣为学其法,还与之追随全院飞屋,最后只来个三进三出,未伤顾捷半点毫毛,就摔身而下,且不说他是如何狼狈战败,就凭他顾捷极力护弟而下,各位听客们就更加不信此人会有杀妹之嫌,反倒是他芮鸣不识好歹,误以为自个真有些本事呢?

就落地时,芮鸣方还惊魂,但见顾捷在侧又是逃开,那模样要他家弟妹看了,心中那叫一个可气,恨得牙根都痒痒。

“大哥,你怎么回事,堂堂七尺懔一时人物,岂可这般被人羞辱,若非是他我们兄妹十人,也不会落得骨肉分离,快给我杀了他!”

说这话是芮珀,亏他平时喜好装哑巴,原也是这般记恨,而这场好戏,只怕最叫好的就是那潘氏,吃茶看点,看得可若马戏?

若是前时他还觉能宰了他顾捷,可慌慌之间,天地变色,脚力不稳,如同动觉龙脉心门,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大哥懦弱在他们这些兄妹心中可是大忌,饶是这芮珀更兼胆色,一把偷过军符,号令百军,即刻绞杀顾捷。

军令已下,自知覆水难收,若后宰相怪罪他可该当何罪?

念时,三百将士持戢而进,声势之大,如撼山震海,一个围攻,百戢而出,儒衫白布自是洇洇出半寸血露安挂于戢头之上。

知他能耐却未躲半分,一时竟令芮鸣口中无话,眼看他身如刺猬,背受百戢,深知其难熬期日,可芮珀是个精细人,就是把蛇拨筋拆骨安于酒坛之中,也能活三年五载还难说是他一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大哥还等什么,再补一枪啊!!”

惯是这等好事也不见他自发奋勇,如今他也算为高清,岂可轻易行事?

芮鸣接过戢,才走几步,已对上顾捷喘息之色,才过须臾已见虚弱但增,此刻拿他性命最合适宜,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只怕往后再难遇到,思来他虽是有些本事,但死在他的手下也不算冤枉。

只听那人怒呵一声,长戢已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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