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眼看他们都要忙着吃喝,趁着天色较暗,虽然还不上银子,但还是保命要紧。
四柱再走几步,忽有冷光架于脖颈之上。
“好个蛰伏已久的小探,说起来你和那个叫做芮敦的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何会和他同时出现此地?”
文父是笃定要杀人灭口,但看似个老实人,免不得想要给他一个机会。
“没…没关系的啊,就是他欠我银子,他说要送到这里,所以我就来了,我家中还有妻儿,不信你大可和我回去一看就知真假!”
文父也没心力也眼见为实,只让他报个准数。
哪能想到这个连自家女婿都杀的人,竟然会放过他这个路人,这钱他自然也不敢多要。
“七十一两八钱?难为这个小子死前还风流快活一次,算不得冤死,我给你个整数,八十两,剩下的就当是你回去的脚力,如何?”
得他这话自然是美的,可一想到顾捷尸体还在外边,文凤儿已昏厥,没人带走,多是只能被野狗虎猫啃食,不由悲从心来。
“这个不急,就是我听说这人死的当天戾气最重,若是不能及时焚烧或土埋,那就是永远跟着厉主,试想你这般德善之人何苦要受这份罪,我看不如就让小的把他拉到不远处的坟坡也算化解,您觉得如何?”
他尽管说着,文父也不吭声,只看着四柱将顾捷快快绑在板车,一个劲步就行了出去。
“好,可以关门了,四周备好弓弩火把!”
没错,这次文父要给那些欺负过文凤儿一次报复到底。
一见到门外有人走出,县令就下令击杀,四柱不慎中箭倒地,于此时板车掉了出去,人也杀了起来,晃晃间,一时也分不清是侠义还是土匪,吓得门户禁闭,各自保命。
“舵主,看他们形势必要将我等歼灭,斩杀朝廷命官唯恐会连累丞相,请舵主三思啊!”
那些火药不过也就仅维持片刻,如今天已暗下,又不能滥杀无辜,前方若是有诈…
“小姐在此地盘踞已久,素来与他们交好,不如就让小姐出面和他们言和…?”
听后他狂啐了一口,若是真能商榷,也不至于是这么个结果,虽未亮明身份,可见他们也是熊心豹子胆!
“杀便杀了,不过小小一厮,留着难道给他狺狺狂吠不成?!”
见舵主有此意,侍卫不敢再劝,随即下令分散暗杀。
只是还未等走出院墙,顿见天光骤明,如天雷击闪,众侍卫皆以此惊。
“难不成天都不帮我们,此刻就要下雨吗…?”
县令看得心中发怵,若没了这些火把,他们无异盘上鱼肉。
眼看县令有辞退之意,潘父也是不允。
“胡诌你的狗屁,我就不信他是司马懿在世不成,你若再不速战速决,误了时机,休怪我翻身无情才是真!”
芮植见状心中也悬,不由仰头看天。
那天上的星月亮得渗人,好似要掉下来,一个金人脚就将县令等人踩得人仰马翻。
浑身如那玉皇神殿般的金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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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高,他似发了疯,捶胸顿足,眼瞳满是火光,小小人儿不过弹指蝼蚁,岂能安在面前逞能!
一个振臂,县令潘父等人就如泥球般滚入草木之中,可他还不甘心。
“你要变强,你要变强…!!你就是九巽山擒罗派的第一掌门天尊,乃至是整个宣化大陆的仙尊!”
那道声音竟如靡靡之音,叫使金人,挥斧劈山,斗气成海,众人躺在日月云海之中,恍如仙人,可再一观,又似坠入无边沟壑。
“我的乖爷啊,我是在做梦吧……!”
见梦还未醒,芮植不由抽自己几个巴掌。
而潘父等人也是没见此等场面,已成提线木偶,轻轻一碰就就倒地昏厥。
怎么可能会结束?那道声音恨不得再教化气布阵,天下之人困于此中自相残杀。
但他顾捷终究不能铸此大错!
“啊……!不!!”
天际忽然撕开一个口子,所有事物皆被吸附此中,梦于金人皆为云烟。
而他顾捷才是真真正正的无量天尊!
“不,不!!别杀我,快放了我…!!”
昨夜被打包回府的芮植仍在梦中求跪,可怜这小痴儿,当初他爹就叫他别去,如今好了,留了癔症。
但潘父却仍旧不肯善罢甘休,提了日程先行回府。
县令一路小觑这才肯回屋中坐着。
就在昨天他的好二儿亲手帮着外人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又将他们口头侮辱。
他是他的老子也是他的债主,岂容他胡作非为!
若是日后不能将他整死,还赔做他老子吗!
县令坐在屋内,眼神冷如冰霜,叫才出来方的潘氏一见,就深觉眼前人非彼时人。
难不成睡了一觉,他就转了性格?不大可能吧?
“夫君,你这……?”
见有人到来,他当即收缓神色,笑眼盈盈地看向她。
“有什么事吗?”
连她自个都杵得很,这还是平日对她呼来喝去的男人?
“就是爹了,手也伤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何了,可是要我备些汤药,聊表心意?!”
知道她有心,可她爹也不给她这个机会,早就马不停蹄地回去,这一去就带病养伤多月,听说还把官辞了,格外叫人唏嘘。
“岳父这几月诉求清净,你我身作晚辈,又因此事将他连累,我看你还是多加待在家中为妙……!”
父亲受伤,做女儿如何不能没有心思,以前回娘家这些琐事,料是不用问他芮竞也能回去。
至于她那个爹爹平时最宠爱的就是她这个女儿,任是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也是如此厚此薄彼,今个又是怎地了?
“还有植儿素来放荡不羁,和你言语多有冲突,我看他在养病这段时日,你也可休息生养,不如再育一子……也是无妨?”
只怕潘氏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以为他惯是对自己冷冷淡淡,原以为对孙氏死心塌地,如今看来不然。
那几月他们颠鸾倒凤,不知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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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被芮植听去,只能恨握拳头。
至于那文父则更为大喜,他喜的是身为赘婿,家族中终于有人后继有人,更喜顾捷这样的青年才俊,恍惚能看到自己年轻影子般。
文凤儿看了也觉凑羞。
不为别的,只因知道自己父亲是赘婿,而她受岂影响,等那潘氏一说,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
她起初也怕说来,父亲责骂怪罪,如今看来不然,岳婿看来关系十分和谐。
“为父虽为赘婿,但对你宠爱无度,你自然是看到,如今你既嫁为人妻,日后就由芮敦为你遮风挡雨,而为父则是为你再添嫁妆,你觉得如何?”
知他有这份心意,可她已经得了万亩良田,又哪能再张嘴要?
“那女婿你的意思呢?”
他见势又一问,这一问就把顾捷难住了。
如今他是芮敦身,签了卖身契,若是能得了一笔钱还债自然是好,可他们俩父女的钱也是一处,算不得是他赚来。
想到这里顾捷不由缄默,愣愣说了句不用。
“你们当真不要!?”
“不要!!”
“哎哟喂,我还想着我还有艘船,是个整日跑货的把式,若是你们想用,一年捞他个几千两那可什么问题啊!?”
几千两?还一年就能捞,一听到这里顾捷心里也犯怵,像他天尊俸禄不过也才二十两一月,打赏最是鼎盛时也才分得最高五十两一月,全年拼上只怕也才够人家一个零头,这可就让顾捷心里不痛快了……
“既是岳父一番心意,自然是要!?”
文凤儿能猜出他打什么主意,想趁机出逃再把钱挣了再把她甩了,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快别了,你也知道芮敦向来生存内地,航海运货这事,他根本就不熟,说不定还要做赔本买卖,到时惹得你和大娘不合,这就不美了…!”
父女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只有看顾捷的心意。
可见他还是把钱放在第一位,说什么也要跟着文父回京,再后就是掌舵开船。
文凤儿是个死性子,她说不定自家爹爹,那她还说不动自己的夫君吗?
“哼,我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钱是有这么好赚的吗,你若是死在外面,岂非让我做寡妇!”
听她来傲,顾捷心里有人,自然说话理直气壮。
“那你就好物色物色几个新郎君,反正我是不介意做前夫的,你看着办!”
这话过了,文凤儿当时就怒了。
“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你要是敢出逃加反悔,别怪我亲卸了你的手脚,叫你做个废人!”
妇人说话不能当真,只见他一步两步。
“一步就是一千两,你刚才已经走了三步,加上之前的本金和利息,你已经欠了本娘子七千两,任是你如今出去海运,也要磨上几年,还不如留在本娘子身板,说不定本娘子心情一好,就会把这张纸条拿去烧了,你也不必为此辛劳!?”
此为诓骗之计,按照顾捷这个权衡利弊的脑子,未必算不清这笔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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