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那对苟且先前害了人命,杀他们天理昭然,那你又可知道他们为何杀人吗?”
怕林母设套,苏小曦按着声音不敢再答,眼看这招不好使,里屋的林见庆就闹了起来。
“让我去了吧,我这小半辈子都是富贵凌人而活,成今时今日这般模样,我还有什么脸面,就让那过往阴煞早些拉我去,莫要耽误我家娘子再嫁啊!?”
这些词断不能是出自林见庆的真心话,只因前时林母答应他能找到捞夫,这才拼了颜面慌慌说出这些话。
想她苏小曦未出嫁前就挑花了眼才找到今时这个丈夫,她是气他也气他们家人,可断没有想要结果了林见庆性命,只怕晚一步就是阴阳两隔,苏小曦当即就承认了。
“道是我嫌家中外人晦气,夫君又多日理会我,想来想去就叫人抬上岗去,如果不出意外这会子也该醒了…?!”
她知道说了此话,从此就不单至是婆媳关系,只怕往后就是夫妻对打,素有闺中美名,一朝嫁人,竟落得一地鸡毛,让她如何不伤。
他们愤愤去了,留苏小曦以及几个家丁,一来怕她逃跑,二来也怕她羞愤自尽。
可他们想多了,她苏小曦虽然要些脸面,可断没有这般清高不惜命,小憩了会见他们还没有回来,索性就到厨房找些吃的,就是被打也要吃饱再挨。
厨房的门是开着,但厨娘却不在里头,这个时候当是去买菜了,可这灶头上炖的鸡汤又是给谁的?家中人心惶惶他们母子自然吃不下,难不成是给她?
她是这么想着,可又觉得不对,恰时玉儿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上拔的小葱还带着葱泥,另一只手端了碗筷,看神态怎么样都是给她吃才对。
“玉儿,你不是被打得下不来床吗?”
苏小曦就是这么盯着,好似要吃了她一样,可奈何人家理直气壮。
“什么下不来床,就是最近腰肌损伤,前时主母念我辛苦,特地让我杀只鸡补补,娘子你若是想吃等我吃完了再给你煮上一锅也不迟!?”
玉儿心内原本就是门清儿,可她偏不敢认话,一个不留神竟然还被大鸡腿烫着,自个就抖了话。
“好个腿儿,得吃你一口肉,要费我多少点子,看来不多加些折耳蒜末,也不能叫我吃个尽兴!”
一听点子二字,苏小曦就来气,她就说嘛,林母没有证据竟敢拿自己问话,定是这个小妮子的嘴不严实,提前将她爆了出去!
可这事说来真不赖玉儿,她是稀里糊涂地被吩咐抓鸡,又是手忙脚乱地被烫到,幸得房内老人帮忙这才将鸡杀好,她是知道苏小曦如今的处境,可要知此事并非她说出,又何来理亏,可苏小曦不认这个话,愣是把她从厨房追到大堂。
二人气喘吁吁,几乎似要断了半条性命各躺一旁。
“小妮子,今天不把你打得皮里生花,你是不知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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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自家主人的下场…!”
苏小曦嘴上斗着狠,可真要下手,又岂可见她舍得。
“我冤枉啊,娘子若是见不得我吃鸡,大可自己也去杀个,平白无故拿我撒气,这算什么?”
玉儿也不愿吃这倒霉气,竟然还敢犟嘴,气得苏小曦也是一顿狂追,一个不留神竟然撞到自家夫君的身上。
林见庆被撞得一个颤步,险些又连累了身边的林母,几个人弄得慌张难堪,令林母又暗给脸色。
她一回头见林见庆似眼疾未愈,就连走几步也要人扶着,有生之年料是日日都要这般伺候,那孤高的苏小曦竟扑通一下跪在他们面前抽泣。
“都怪我不好,竟然嫁了人家,就该谨言慎行,教化兴门,浑浑跑了出去,惹了晦物不说,还伤及夫君身心,我是打心眼知道错了,还请婆婆不要吝惜赐教!?”
立于高堂之上的二人也是应允,传唤小厮交托藤条上前,她孤零跪着小巧模样越发衬托母子二人不通人情事故,可玉儿瞧得明白,只看林母一个挥下,藤声有了,却没有打在她的身上。
“婆婆,你这是…?”
大抵是紧张到头发晕,苏小曦竟然对婆婆产生出以前从未有过的好感。
安坐香椅之上的林见庆再是忍不住取笑,并将她们婆媳二人拥入怀中。
“得见你们今时这般珍重对方,我就是真丢了这双眼睛又有什么所谓?”
事到如今即便苏小曦已知被戏耍,可怎敌夫君怀里的柔情蜜语,让她开颜。
“说起来,为娘烧香拜佛多年,向来虔诚祷告,还未见仙人活佛一面,不知道儿子当时可瞧仔细那位仙人没有,既是答应为其重塑金身,也要言出必行才好?”
说到底林母还是有些不信邪,想她这个儿子嘴上不挂神佛,就烧香和极少,就是要合缘仙机也该是她这个年过半百又无比诚心的向佛人,偏是允了他,可见仙人偏心!
连林见庆也犯了糊涂,他只记得那日的光芒极为强烈,似有人设法将他紧紧罩住,他看不清也没法看清,只见头下真身,白绫梦罗,赤然半身,如同被人扒拉过的,虽然人体构造多是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在哪里……该不会是他?不能吧!!”
婆媳二人以为他想通,于是追问,不料他将脑袋往去天空,久久不肯低垂,惹他唤了一声捞夫是你吗……?
自从后山岗醒来爬出后,顾捷就认着来时路,一步也不敢停地来到四柱家中。
一摸到门缝就可劲敲拉,正要睡下的夫妻二人起初以为是幻觉,想那顾捷是谁,是恩泽他们的大施主,娘子是京中大官的女儿,再有就是有个做一方县令的爹,早在走前他就说他不缺银子,短时也不会再到这片地方来,他四柱是认真计较在心上,自然就不会觉得是他。
“还是快去看看吧,就是过路的可怜人拿点剩饭剩菜让他吃顿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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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也不至于不好打发?”
自家娘子都出声了,四柱也不敢耽搁,他寻了家底一圈,今天他做活路颇为劳累,剩的全吃完了,也就是后面人家还算富裕,养了条狗,近看那狗已睡,碗里还有些冷饭菜汁,料知也是养人,四柱就把它端来了。
“家中无粮,你吃好了就快些上路,莫要再打搅我们,要不然该叫你吃些厉害!”
等他接过,四柱还不忘口头教训,顾捷扫了一眼,可怜昏天地暗,他并非能看个清楚就囫囵吞枣入了肚。
“能再多拿点吗,走久了我这腿到现在还软!”
顾捷将碗伸到他的面前,想他这么着也是他的恩人,当不至于这点恩情还抵不过两碗茶饭,可夜深寒冻,不等他说完,四柱已关门进去,之后任是顾捷再苦苦敲门,也再无人声。
次日醒来,新翠也在镜中梳头,她是妇道人家,睡迟睡晚也不碍事,可他男人不同,家里柴米生计哪样不靠他起早贪黑弄来。
“好个贪睡的哈皮,你再这样,小心我来盆凉水,让你洗个暖身澡!”
自新翠醒来后,四柱又哪敢真睡,恬着心就一直等着新翠将他亲自请身。
“个赖皮,今日打来柴后可要割些肉来,给云香送去,姨妈虽在高大官人家做工,可终归不敌担负几人生计,我看什么时候还得把云香接到这处养上一段时间才好?!”
她独个琢磨,二人神色已显憔悴,就在此刻门外又传响声,顿叫他们一惊。
“好个讨饭巴拉的穷叫花,连着昨晚敲坏了爷爷的门,看爷爷不把你这狗爪给卸了!”
正说着这一句,门外顿时没了声响,新翠也不觉稀奇,眼里却有几分高看他。
还不等夫妻二人欢喜片刻,但听一声巨响,跑出去看时,门已然不见了半扇。
遇到这种事,毁自家门口,想来说理自己肯定占理,不料待看清那人模样,就叫四柱登时没了嘴边话。
新翠不解,一来见到如此,早就架不住气焰。
“好个满身腥臭味发家的卖鱼佬,平日说好你是你,我是我,怎地可是头被撞到沟里,硬是要到姑奶奶我这里撒野,告诉你今时你敢毁我门口,明天我就找人卸了你家房子!”
鱼佬还从来没有见过抢夺抢拿之人还有这般气势,不由也站在凳子上和他们说话。
“别以为你们嗓门大就可以欺负,告诉你们,你们夫妻就是贼,平日还和我装正经,一到晚上竟到我家偷我家狗剩的剩饭,那可是我亲手炒制的肉泥饭,还是我家狗剩的月子餐,今天你要是不还回来,才是休叫我不要客气才对!!”
新翠以为他放屁,正要对骂回去,不料四柱却将她的衣襟扯了又扯,大有求适可而止的神态。
无奈,气焰上来势不可挡,二人你掐我打好不热闹,不一会就吸引了邻舍远朋,在场之人无一敢上来劝架,只是唯独远远看着一人捧着吃喝而来,看起来颇为自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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