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那时,门外芮植就回来了,一看到公主如此面对双亲,泪珠这会子就不值钱地落了下来。
拿他的话说,他就不该回来,活生生让那些人吃了算,也不愿公主嫌弃他。
他是这么说着,可这其中有几分真假还须得她亲自派人去查,至于这一家三口,就是掌中蚁,挠着她心头痒。
期间,芮植是笃定自己有理置气,这些小把式她自认还是能看清,可二人真要计较起来,她竟产出别样滋味,斜眼一瞧,容华金面,亦如她头次见到他的模样,连那爱意眼神也从未有变。
难不成他不知她有夫婿,亦或是真想要和她好?
“报公主…!”
门外护卫健步而来,附耳一说,面色一是惊二是难,芮植也不容她,一个挥袖就当即起身,惹得公主连连将他抱住。
见此场面,他们二人若是再待下去听着,只怕耳朵就要不保,潘氏还是不放心,但也只能随着县令走了出去。
一瞧没人,她又变黏附姿娘,顶着笑脸将他请到一旁,侍候香茶,芮植何时享受过这样待遇,一碰就惊起。
“有什么不可,你我在这里就是寻常夫妻,我亦是你,你亦是我,你若再客气,可是根本没有想把我纳为自己人?”
这下目的终于达成,芮植脸上登时就乐了。
“小郎哪敢,公主贵为千金之躯,天下贵女之典,金口玉言可匹日月仙子…!”
只怕他再吹下去,这脸可就要臊得厉害,他竟然有心为她付出而她又有什么理由不以回报?
“哎!这是什么话!我既然心属于你,就断不敢让旁人造你的言,任是她们现在还不服气,尽管把我打上一顿也是值得的!”
想前时芮植出那门后,就命小童四周游说,说他关门歇业,甘愿为其良人净身,那些娘子听后是又气又悲,浑似要掉了块肉地哭了起来,幸得芮植上前安抚才没让她们造势。
公主下嫁是头等大事,若是只在这乡里吹嘘,倒还能让县令吹嘘一辈子,话说回来,驸马安居华玉,人还活得好好,况且又是皇帝亲赐,这怕传扬出去就是杀头大罪。
县令吓得给她跪下,一再言说万万不可。
“得蒙公主厚爱,犬子当万死不辞,事关公主名节,皇家颜面,驸马一族言凿,岂非要陷于公主不仁不义之地啊…!”
他道是装个体面话,可这其中利弊她岂会不知,但她和驸马早已离心离德,尤其那些时日她整日游玩男宠,他也不差,惯是以前还有红袖添香,算不得对不起他,况且她当初被迫下嫁,爹图的不就是他老实憨厚吗?如今这个哪里比他差了?只怕还要比他好上千倍万倍。
“你们怕什么,本公主既然还在这里,那就由不得他们胡来,况且天高皇帝远,当初本公主留的后招不就是这个吗?你们这些胆小鬼,若是再怕,最不过本公主亲赐一道免罪金牌,凡有宫中侍卫胆敢以下犯上,你们就亮出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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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话就是最好的,不等公主稍作休憩,已唤人拿来金牌。
之后一家对待此牌犹如供上祖宗,日夜照看。
而公主和芮植的婚事,她是万万想要给他一个名分,况且他生得如此俊美,名分就不能差那个废材驸马杜君恣。
“那这操办婚礼一事,你说要怎弄……?”
事大事小,公主还没讲个准话,不由叫他一番试探。
想当初她和那个废材杜君恣联姻时,就是宫中宴吃也要一月有余,恩泽千民,如今虽有二嫁之嫌,却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
“我看先随便来个百来桌,若是不够,往后再点算,你觉得如何?”
这种事情她自然还是听听他的意见,依照他平日这般温柔体贴,这次也断然如此。
“我看……依我看不如就是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这对于她公主来说百来桌也可是小事,但计较芮植而言,他身为长子,又是头婚,若是大张旗鼓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才叫和芮敦那个傻子没什么两样!
可这些在公主听来就像一根针缓缓扎在她的心底,她堂堂公主招他一个儿郎,怎地还要委曲求全起来!
可没办法,怪是来到人家地界,况且又是人家一手操办,来往皆是仓促,况且他也不喜,如此
只能照做。
这芮家长子要成亲,来者还是懿阳公主,天大的颜面邀请文凤儿一家去吃,文凤儿当然不敢违抗。
可这能算什么喜事?公主说是婚嫁,既是二婚又是儿戏,况且芮敦又是赘婿身份,和他这位大哥又有什么不同?
况且男人之间只要碰到一块,就少不了攀比,比较来比较去,他芮植费尽心机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我是真的不明白,这个世界居然会有人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原是个傻子也就算了,如今连脑袋好使的也是如此,啧啧,看来这芮家还真是卧龙藏虎呢…!”
米儿这个丫头,这事没她难堪的份,她倒是悠哉悠哉起来,怪叫文凤儿看着添堵。
“无利不起早,想我们树敌颇多,只怕这位公主早就被迷得团团转,我们去哪,只怕比刘邦难逃此鸿门宴!”
这事自是不能让文凤儿一个人扛着吃气,成亲的是他大哥,自家的喜酒,他芮敦怎么能置身事外?
果不其然,吏疏这个家伙款款来到那地,继而又徐徐将那请帖扔在他的脑袋上。
“芮家长子成亲,为掩人耳目,特许姑爷一家出席,到时我势必只能保全一人,这人就是我家小姐,至于你权且到时说几句好听的,兴许你那大哥大爹大娘吃醉了,饶你一命!”
他只管把话带到,别到时文凤儿找他晦气,他有理说不清。
得了小半月宿醉,眼看他顾捷已生得倦容怠怠,一副懒散得不能再懒散的样子。
这几天他又做梦了,梦中又是做到他们刚要成亲的时候,洞房花烛,花前月下,好不快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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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正听到有人成亲,他肚子里的兴趣一下被勾了起来。
“好啊,新娘子!去看新娘子喽……!!”
当天,说是只请芮家里人,可连潘父也请来了,他身着福寿堂衣,神采奕奕,吃席时更是将那只被斩下的四指展示开来。
原是他的家底也不薄,短时间内竟然弄就了一只金手,金光闪闪的也不怕闪了在座的几位人眼。
“外孙媳妇,你可老夫这手如何啊!?”
他靠近文凤儿这么一说,她当时就觉浑身寒意,一是点头见他还不走,只能似笑非笑地看了看。
毕竟是女流之辈,欺负不算什么本事,他最关心还莫过于芮敦小贤孙儿。
“人生苦闷啊,老夫当时就是想要塑个金手,好尝尝如来佛主如临我凡之意,如今真是得偿所愿,实属外孙儿的功劳啊,来来来,我们定要喝个才成…!”
知他功夫深,硬的不行,他还不能来软的吗?
酒推面前,兴许心中鼓捶的文凤儿一把将他拦下,仰头就往嘴里送。
这不就是想他难堪吗,好啊,他潘父别的不会,纵横官场多年,靠得不就是小小口才吗,她既然赶着送死,权且给她这个机会!
一杯两杯下肚,文凤儿虽说女中豪杰,有几分胆色,但奈何酒度太烈,一会的功夫就觉肚子烧辣。
他顾捷见得,可他吏疏当即就见不得,一个顺手就拿了碗醒酒汤给她垫垫肚子。
这是什么大喜日子,居然还有人想要扫他的兴,潘父一个睁眼就明白。
他…原来就是他!当日就是这走狗教训的潘氏父女一场,今日他还敢来这里,当真以为他好欺,真是可恼可恨!
“哼!这是我们家里何时由得外人插嘴,孙儿媳妇你他不知道礼数,难道你就不知道礼数吗?”
这话颐指气使的,把文凤儿夹在中间难做人,怕什么,不就是两杯酒水吗,她文凤儿有什么不敢的!
她正是要喝,当被久坐一旁的顾捷拦下,他原本还没心计较,如今却品出个味来。
好个新仇旧恨一箭双雕来报,不就是冲着他来吗,想他自从当上天尊的最大嗜好就是和那些地尊吃酒玩论,若论这里的酒和那里的酒比比如何,他只能求潘父自求多福了。
“承让…!!”
他浑浑打了一个嗝,此刻酒意才上三分,五坛女儿红醒来也不过如此,他憨憨笑起。
见潘父失势,她这个做女儿的哪里能容忍,一个惊涛拍案就把在场人惊住。
连是随后出来的懿阳公主也是如此,她冷冷看着,也冷冷的坐着,眼中有说不出的轻蔑,偏就潘氏这会想要给公主一点难堪,不由泼辣起来。
“好个不中用的外孙,没看见你外爷年纪了,如此不知分寸,怕不是到外边捅娄子还想要栽赃给我们,况且今日还是你家大哥成亲,像样的礼物也没有拿件,还真是不拿自己是个外人,日后人家问起,也不怕笑掉了人家的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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