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
因白天一事,贾珍只觉心中邪火越加难以收敛,偏偏还不到彻底破罐破摔之时。
只好强忍怒火,心中叫秦氏日后好看,遂跑到外边喝酒息神去了。
直至二更天时分,贾珍才醉醺醺地回到院子中。
尤氏在门口接住,往上房而去。
走到门口,贾珍发现不对:“来你这里干什么,扶我到……佩凤那去。”
佩凤正是贾珍不久前新纳的一妾室,因生的妩媚性子温顺,甚得贾珍喜欢。
尤氏听之,秀眉微蹙,抿了抿唇。
到底底气不足,又顺从惯了,只好以主母身份,扶着贾珍去了侧厢,令佩凤好生伺候着。
佩凤伺候贾珍醒酒,好一阵折腾才躺下。
但贾珍本就好酒贪色,醒了酒之后哪里肯安歇,强要了佩凤一会,不过数息,才一声嘶吼,有气无力地躺回床上。
“舒不舒服?”
佩凤心下撇了撇嘴,却还是娇声道:“老爷的功夫还是那么厉害,奴家都快承受不住了。”
贾珍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佩凤本就没有尽兴,因而无需像贾珍那般还未缓过劲来,正想起身唤外边丫头进来给贾珍洗身。
却听外边有一丫鬟道:“老爷,有人送了件东西过来。”
贾珍半掩着衣服起身,迈步门外,见那丫鬟恭敬地站着,仔细一看竟是秦氏那贴身丫鬟之一的宝珠,其手中还握一包裹。
“谁送的?”
“是我们家奶奶。”
贾珍一听,心下纳闷,转念一想莫非是那儿媳改变了心思。
“里边是什么?”
宝珠摇摇头:“不知,只知道奶奶让我给老爷送来,还说在正面上留了些话。”
贾珍接过,手顺着包裹掂了掂,大概摸清是个什么形状的东西,又瞥了眼宝珠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宝珠离开。
贾珍握着那包裹便想进去,但想了想还是没留在佩凤屋中,重新紧了紧衣服后,离了佩凤屋子。
来到院下,见四下无人,贾珍便借着月光与灯烛打开包裹一看,却是一面镜子。
想到先前宝珠的话,贾珍将正面一照。
只见那心念念的人儿站在里面招手叫他,贾珍不知怎地,荡悠悠地觉得进了镜子。
直至行了美事,里边的人儿才送他出来。
贾珍瞬间觉得大汗淋漓,底下更是发现已遗了一大摊,可将目光重新放回正面时,那妙人儿又是在朝他招手。
贾珍按耐不住,却也知道附近不是好地儿,况且这事也不能给其他人知道。
于是拖着身子,只往书院走去,关起门后重新将目光放在这宝贝上。
此处无人打扰,便彻底将心神进了其中镜子。
每每完事后出境,偏那妖精招手后又控制不住地进去。
如此三四次,贾珍再也出不去那镜子,只见两个人走来,拿来铁锁就把他套住,拉了就走。
偏偏贾珍还在那不舍地叫唤:“容我带上我的宝物再走!”
只说了这句,就再不能说话了!
...
五更时分。
贾茂早已迷迷糊糊地睡下,搂着晴雯和红玉,半梦半醒之间,只听房门轻轻地被人推开,鸳鸯迈步走进,摇了摇贾茂。
见贾茂半缓地睁眼,鸳鸯才道:“爷,珍二老爷殁了!”
贾茂一听,立即一个激灵地起身。
这才一晚,怎会这么快?!!
心下疑惑,面色不变,手便让鸳鸯给他换衣。
回头正见晴雯和红玉也迷迷糊糊地揉搓着眼,前者还没睡醒般道:“爷今天怎么起这般早?”
鸳鸯见这两人衣不遮体,特别是晴雯那副模样,忍不住地上前一拍:“好你们几个不知羞的小蹄子,私下倒是这么大胆,可知府上出大事了。”
晴雯觉得臀上一痛,被这啪地一巴掌提了神,忙又拉起被褥遮起,却是羞地说不出话来。
红玉忙在被中先穿戴起亵衣,边问道:“鸳鸯姐姐是出什么事了?”
鸳鸯这才又重复一句:“珍二老爷殁了!”
一听,晴雯和红玉都是一呆,风月宝鉴一事,只有鸳鸯知道些缘由。
这边贾茂已经穿好了衣服,便起身朝贾珍院中而去。
来到院中,却已是有不少小厮丫鬟在旁。
贾茂来到了书房中,正见尤氏一面抹泪,一面审着佩凤,床下则是跪地哭丧的贾蓉,而可卿同样抹泪地安慰起婆婆。
“怎么回事?!”
贾茂进去后沉声一问。
见到来人,尤氏忙哭道:“昨儿还好好的,偏偏去了这贱婢的院中,老爷就落了这个地步!”
又指向佩凤:“昨夜老爷做客此婢屋中,我原是交代好生伺候着,必是这害人精作祟。”
佩凤捂泪哭道:“昨夜之事实与我无关,茂大爷明鉴!珍老爷昨日出我屋中都是好端端的,必是书房见了其他人才如此。”
“你这贱婢做出吸人骨髓之事竟还有理不认!”
尤氏又悲又怒。
贾珍纵然再荒唐,那也是她的夫君,今日暴毙,自己年轻守寡不说,还没个一儿半女,岂不知日后会落个什么地步。
贾茂遂喝令道:“来人,把她先捆起来严加看管,待寻太医检后事,再从发落。”
“大爷,妾身冤枉啊!”
佩凤闻言面如死灰,哭天喊地起来。
原本是贾珍身边最得宠的妾,谁知不过一晚便一下变了天。
只是任凭佩凤如何哭诉,仍由两名婆子将她拉了出去。
处理完佩凤,贾茂又吩咐道:“在这呆着干嘛?还不快去敲丧音。”
那东府赖二听后忙退出去办事。
之后,贾茂才是走至书房中的榻处,正见已是没了气的贾珍,其身子底下更是一大片不堪,而那风月宝鉴正瞧落在其身旁处。
见此,也知道为什么笃定那佩凤是害人精了。
哪怕不用太医前来,寻常人见了怕也是知道必是精元大失已致。
这种情况,应该就和书中那贾瑞差不多。
只是效果却是尤为出色。
想来应是贾珍与贾瑞不同,一个年轻气盛,另一个则是贪酒吃色数十年,身体早已亏空过半,自然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