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浮山颜猛的将目光,转移到了不远处的玉儿身上。试图透过那张过于平静的面容,寻到其中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当浮山颜的视线触及到,玉儿嘴边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后。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她的心底骤然升起,迅速蔓延至了全身各个角落。如同一道无形的阴影,沉甸甸的笼罩住了浮山颜。
让她无处可逃。
片刻后,浮山颜十分突兀的笑出了声。
她一边笑着,一边喃喃自语道:
“怪不得,怪不得....”
笑音中透露出,一股恍然大悟后的释然,与浓重的凄凉感。
怪不得,自己始终无法掌控,那支以一敌百的傀儡兵。
怪不得,自己将芜郎囚禁在寝宫之中,整整一年的时间,玉儿从不过问其中的点点滴滴。
原来在无形之中,自己早就沦为了上廖的弃子。
现在,她这颗弃子的最后用途。
就是要以身涉于险地,将那位水牢之中的长公主,给营救回来......
大笑过后。
浮山颜收敛起自身的狼狈,转过身去,凝视着秋水蓝那张寸寸龟裂的面孔。
面无表情的问道:
“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余岚葶换回来!”
“你们明知道,即便是那位女城隍不在京都。但她身边的那些鬼差,和城隍庙里的十万鬼兵,光靠我和黑山根本闯不进去!”
“就算是让我去送死,也总要有个名头吧!”
听到浮山颜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有理有据。
秋水蓝情不自禁的,为其鼓起了掌。
清脆而响亮的掌声,在这寂静的大殿内不断的回荡着。稍稍缓解一下,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
只见,秋水蓝面带一丝诡异的微笑,缓缓向着殿内跨步而来。仔细的打量着,如今早已大变模样的寝殿。
最终,立身于那两条禁锢住芜郎的锁链前。
径直笑出了声:
“浮山颜,好歹你与师父也是同榻而眠了,这许多年。在得知师父下落不明的时候,不想着去搜寻师父的下落也就罢了!”
“怎么还跟这个替身,搅和在了一起!”
“瞧瞧,曾经附庸风雅的寝殿,怎么被你改的如此穷酸之气。”
说着,秋水蓝回过身来,打量了一眼浮山颜的全身。
再次笑出了声:
“果然啊,乞丐就是乞丐!”
紧接着,秋水蓝抬起一只手,轻轻握住其中一条锁链,继续说道:
“我刚刚听你,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余岚葶。怎么,是嫉妒这个替身,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心里吃醋了?”
“一个玩意儿而已,何必如此当真呢!”
随着秋水蓝掌心之中的煞气,不断的侵蚀。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条刀剑水火皆难相融的锁链,便化成了一滩摊黑色的铁水。
顺着秋水蓝的指缝,滴落到地上,形成一个个的水洼。
待融化完所有的铁链后。
秋水蓝甩了甩湿漉漉的掌心,踱步到软榻边,径直坐下。
随后,饶有兴致的望着,窝在芜郎怀中的‘天道大老爷’。一边漠视着浮山颜的存在,一边与她搭着话。
“我和师父销声匿迹了这么久,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去哪了吗?”
见秋水蓝有想吐露出,她与上廖踪迹的迹象。
原本一直静立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徐州娇。
在浮山颜即将说出,“不想”那两个字的时候,一道神光径直打入她的灵台。
在那一瞬间,控制住了她的心神。
硬生生的改变了她的言论。
“去哪了?”
“当然是躲起来了!”
“不躲起来,难不成,还等着徐州娇闻着味儿找过来,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所以,你们就把我当成了那颗,可以随时牺牲掉的棋子,用来替你们挡住所有的火力,是吗?”
听到浮山颜的质问。
秋水蓝慢慢的转过头,环视着她与以往并无二致的容颜,以及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眼底流露出,星星点点的愤恨与不平。
在一个晃身之后。
她一把捏住了浮山颜的面颊,略带讥讽的说道:
“吸引火力?好一个吸引火力!”
“你倒是说给我听听,你口中的吸引火力,是指的什么?”
“是指你窝在国师宫里,高枕无忧?”
“还是指的你,与那个替身一起颠鸾倒凤,情意绵绵啊?”
说到此处,秋水蓝微微一顿。
随后,便改了口:
“我倒是忘了,那个替身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你一眼!”
“怎么可能会与你颠鸾倒凤,情意绵绵呢!”
在看到浮山颜眼眸中,逐渐汇集起一股恼怒与羞愧之情。
秋水蓝眼底的愤恨与不平,不仅没有消退半分,反而越聚越多。
她将浮山颜往身前拉了拉,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为了能帮师父,早日成立大业!”
“我早早便潜进了京都,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换皮术,把自己变成一个孩童的模样,成功混进了黄家做丫鬟。”
“原本,我以为只要自己能找机会,搭上峨家的小公子,便可以在京大隐的朝堂之上,渗透进一部分势力。”
“结果,黄莹那个贱人,竟无意中发觉了我的心思。”
“随后,便各种的折磨殴打我。”
“为自己出气!”
“哪怕是,被人多次撞见,也毫不收敛!”
“你知道,在那段日子里,我有多想杀了她吗?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站在她的床头,举起了手中的刀,想要结束那份屈辱。”
“可我最终,还是忍下来了。”
“只因师父曾经说过,画皮虽然外表可以做到完全相似,可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却无法做到,完完全全的模仿。”
“若是被人发现了,是我假扮的黄莹。”
“那我多年的付出和心血,就全完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让我在黄莹十五岁那年,寻到了彻底取代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