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听到‘魔童’二字。
徐州娇的神情,瞬间愣怔了片刻。随即一抹浓重的困解,跃上了她的眉梢。
魔童....
他不是被金雕尊者,押解回西方极乐了吗?
难道,是他半路又逃出来了?
不同于徐州娇的困顿茫然的模样。
原本窝在芜郎怀中,一边揪着自己粉粉嫩嫩的脚丫子,一边充当看客、吃着自爆瓜的“天道大老爷”。
突然间,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身为天道....
它拥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感知能力和洞察力。
就在刚刚。
当它从秋水蓝的唇齿间,听到“魔童”那两个字的时候。
一种前所未有的警觉,瞬间涌上心头。
几乎是在同一刹那。
它清晰的察觉到了,有一股邪恶之气,正在暗处悄然无息的凝聚着。隐隐约约之间,已然有了呼之欲出的态势。
察觉到异样的‘天道大老爷’,猛的从芜郎的怀中站立起身子。
眨眼之间,便化作一道流光。
以迅雷之势,飞速闪出了寝殿。
所幸,由于玉儿和秋水蓝目前所承担的任务,至关重要且迫在眉睫。所以,对于“天道大老爷”突然的退场行为,他们二人并没有投入过多的精力,去加以关注和探究。
毕竟,此时此刻。
助浮山颜顺利拿到‘魔童’,才是当务之急.....
只见,秋水蓝毫不犹疑的收回视线,对着一脸困惑的浮山颜。
继续说道:
“眼下,你需要即刻前往徐州,在那里,你会寻到这世间最后的一个魔童。”
“你要做的,便是要将它,从母体之中剥离出来。”
“而后,将它顺利带进京都,交由师父处置!”
就在徐州娇还没有把‘魔童’一事,给盘算明白时,随即而来的‘徐州’二字,再次震撼到了她的心扉。
片刻后,徐州娇控制着浮山颜的心神。
轻轻问出了那句:
“待我到了徐州地界,我该如何找到,那个孕育着魔童的母体。”
对于这个,令人心生疑惑的问题。
秋水蓝原本毫无波澜的嘴角,竟开始缓缓的向上翘起,逐渐勾勒出了一抹,极其隐晦且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抹微笑。
乍看之下,似乎微不足道。
然而,只要稍加留意。
便会发现:
其本身所散发出的气息,是那样的阴冷与诡异。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叫人难以捉摸。
“到那时,只会有人前来找你!”
在浮山颜拧着眉心,服下应声蛊的那一刻。徐州娇身形一晃,径直退出了上廖的寝殿....
追寻着小兔子的留下的气息。
徐州娇一个隐遁,直接来到了大璺皇宫的中心处---极乐宫。
她仰视着站在极乐宫顶端,眺望着东南方位的小兔子。
与此同时。
极乐宫内,此起彼伏的靡靡之音,伴随着一众皇室宗亲的调笑取乐之声。
自敞开的殿门内,源源不断的流淌而出。
与站在殿上,俯览众生疾苦的‘天道大老爷’,形成了极其讽刺的反差。
徐州娇凝视着坐在上方,一手拦着姬妾,一手拉扯着一名官员的发妻的大璺君主---余兰华。
眼底闪过一道,犹如寒冰利刃般的幽光。
只见她微微抬起纤细的指尖,拭自己的右眼。
将原本漆黑如墨的瞳孔,在一瞬间,变成一只犹如烈焰在燃烧的赤金瞳。
刹那间。
一股股汹涌、浩瀚的鬼气,带着无尽的威压和阴森寒意,纷纷急速聚拢到徐州娇的身后。它们相互交织、融合,不断的凝聚压缩,最终幻化成了一朵硕大无比的九幽地狱莲。
此刻,伫立在极乐宫顶端的小兔子,在知晓徐州娇的意图后。
第一时间,将整座宫殿周围的时间滞留住。
只余下,极乐宫内的时间,还在继续移动。
此时此刻,依旧沉浸在寻欢作乐的大璺皇族们,还丝毫没有察觉的,危机已经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面色沉静似水的徐州娇,抬起脚步,每一步都精准踩在了,极乐宫内传出来的鼓点之上。
在徐州娇踏进,极其奢靡的极乐宫的那一刻。
原本还在欣赏着舞女曼妙舞姿的宗亲们,皆被九幽地狱莲所散发着阴蚀之气,给震慑到。
一时间,全都呆立在了当场。
尤其是坐在高位上,拽着那位面色惨白的官夫人,把自己那张臭哄哄的大嘴,一个劲儿的往人家香腮上靠的余兰华。
只觉得,自己正在兴头上的时候。
一股子阴寒之气,自殿外纷纷袭来。就像是寒冬腊月里,刺骨的寒风一样,无情的刺透了自己的骨髓,直达灵魂的最深处。
让人情不自禁的,为之颤栗。
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兴致的余兰华,一脸烦闷的将怀中的官夫人,重重的推在地上。
随后,冲着殿内守职的宫人,大声喊道:
“都傻站在原地,做什么!”
“没看到本皇冷了吗!”
“还不赶紧将殿门关上,将殿内的炭火点上!”
“若是再让本皇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寒气!本皇就将你们一个个,全都点了天灯,挂在闹市口!”
还未等余兰华的话音落下。
这寒风戚戚的极乐宫里,便响起了阵阵疾驰的脚步声。
一时间,沉重的关门声混合着宫人们点燃炭火的声音,相互交织在大殿之中。
徐州娇见状后,手指轻拂,收敛起周遭的阴蚀之气。
让整座大殿里的温度和气氛,迅速回升。
随后,她的目光环视过,极乐宫的每一个角落。将在场众人的面容,以及他们令人作呕的姿态,全部尽收眼底。
她倒是要看看。
这个大璺皇室究竟昏庸、溃烂成了什么样子!
在那位官夫人,被重重摔倒在地的那一刻。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趁着手边那位宗亲失神的空档,猛的挣脱出他的钳制。
冲着那个风韵犹存的官夫人,冲了过去。
她径直跪倒在官夫人的脚边,小心翼翼的扶起,被磕的头破血流的官夫人。
稍显稚嫩的声调,夹杂着细微的哭腔。
小声喊道:
“娘,您没事吧?”
少女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碰触着官夫人的额头,眼底若隐若现的泪花,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看到女儿眼底的担忧。
官夫人缓缓的摇了摇头。
紧紧抿起的嘴角,因为惧怕,已然被咬得失去了血色,泛出一抹令人心悸的苍白。
望着娘亲身上,被暴君扯的凌乱、破裂的衣裙。
少女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浓郁的心疼,以及一丝坚定的决绝。
经过一次次的心理建设后。
少女终于鼓起勇气,冲着主位上的余兰华,径直说道:
“皇,我娘已然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纪,且性子执拗的很,不及臣女半分的妖娆与乖巧。”
“若是皇愿意,臣女可即刻服侍皇就寝。”
“以宽解皇的烦闷,也聊表臣女的一片赤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