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至,今年年节虽然热闹,但不准高调,毕竟太上皇刚刚过世,特别是皇室之人,更需衣着从简,吃素念佛,以尽孝道。
近日来,大皇子遭遇的烦心事奇多,人也愈发憔悴。
不知是谁散播的谣言……倒也不是谣言。
说他草菅人命,私授官职,还有无量佛的事……
虽然皆为事实,可这些事一旦搬到明面上,便是折辱他的名声,遭到百姓们非议。
议论的人多了,对他的名声更是不利。
这才几天时间,原先拥戴他的官员,一个个的都有些动摇了。
云微微刚出月子,抱着孩子安抚他:“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大皇子看着母子二人,特别是儿子楚泓焱,即便有再大的忧心,才能在此时化解。
孩子是他的希望。
是他的底牌!
楚聿辞想跟他争皇位,也得争得过他这位皇长孙才行。
任何烦心事,都不足以成为他的烦心事。
“没什么,只是父皇年老,连日以来愈发力不从心,有些人沉不住气,想要跟我抢夺权势罢了。”他嗤笑道。
云微微自然明白他暗指的是谁。
她温婉一笑道:“父皇逐渐年老,想必喜欢小孩在眼前闹腾,妾身一得空,便会带焱儿进宫,给父皇请安。”
大皇子满意的摸了摸孩子熟睡的小手。
虽然这孩子长得不太像他。
但是比较像云微微。
况且孩子还小,容貌并未长开,暂时看不出什么。
“你在家里养着身子,我先去忙公务,无论是谁,想要跟我争储位,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特别是楚聿辞。
哼!
他冷了一声,拂袖而出,走出大皇子府,准备私下召见几位大臣,暗中议事,却不想被一道意外的声音叫住:
“大皇子止步。”
侧头看去。
眯起了眼:“叶锦潇?”
真是冤家路窄。
叶锦潇早已在此候着了:“想见大皇子一面,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若是耽误了重要的事,那还真是我的罪过了。”
大皇子冷眼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急于告知大皇子,也好免受大皇子蒙在鼓里之苦。”
她勾唇一笑,左右扫了一眼。
见周围无人,这才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道:
“楚泓焱非你亲生。”
“?”
大皇子的脸色陡然冷了。
呵。
叶锦潇跟楚聿辞是一伙的,二人不安好心,真以为他不知情?
他嗤笑道:“你跟楚聿辞蛇鼠一窝,一个在外散播谣言,毁我名声,一个猜忌我的长子,企图乱我阵脚,为了权力,你们夫妇二人当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叶锦潇笑了笑:
“你不信我,但也不该不信孩子的生父吧。”
抬手,击掌。
清脆的两声落下,拐角处,阎罗抓着一个青年男人走了过来。
大皇子定睛一看:“林公子?”
户部尚书之子,林新彦。
林新彦面色微白,神情隐晦。
叶锦潇道:“林公子喜欢云侧妃很多年了,当初,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本想娶她过门,不曾想,竟被大皇子捡了漏,一举成为云良娣。”
“现在,这个孩子平安降生,至于他的父亲是谁,当真是很难说啊。”
大皇子想起当初的情景……
“一派胡言!”
他厉声道:“林新彦,你竟敢与聿王一行人狼狈为奸,你可知自己所犯乃死罪?”
林新彦抿着嘴角的苦涩。
死罪?
他又何尝不是已死之人?
呵……
叶锦潇道:“与其听我一人之言,不如听云侧妃亲口所言,大皇子,你敢吗?”
大皇子冷笑一声:
“微微自过门以来,对我情深不二,专心致志,怎么可能与林新彦珠胎暗结?”
他相信云微微。
“好。”叶锦潇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林公子,去登门拜访吧。”
林新彦叹了一声,提步走上台阶,敲了敲大皇子府的门,很快,一个小厮走了出来:
“你是……”
“我是大皇子的贵客,有重要的事求见。”
小厮道:“我家主子现在不在府上。”
“可这等要事,不容耽搁,府上可有能做主的人,我将此事先行告知,以免除了大祸,你我都担待不起。”
小厮见他语气凝肃,以为真有什么大事,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将他带入前厅,又去通知云侧妃。
云微微来时,心头疑惑:
“有很重要的事?”
是谁?
她把孩子交给奶娘,走进前厅,当看清座中的那个男人时,险些吓得惊叫出声。
林新彦!
啊!
怎么会是他?
云微微急忙道:“我与客人有重要的事相商,所有人都退下,不得靠近前厅半步!”
“是。”
下人们远远的离开。
云微微看着林新彦,脸色变幻几许,难以形容是什么表情。
林新彦放下茶杯,凉笑道:
“很意外么?”
“老话说,最毒妇人心,我也总算是见识过了,我好歹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竟然让人来杀我!”
那天,参加完宴会,他坐上轿子,准备回府,却忽然被一根冰锥刺入腹部。
本以为必死无疑,是叶锦潇救了他。
对云微微,他已是彻底寒心。
云微微极为惶恐。
他都知道了?
那他怎么还没死?
如今,他大喇喇的前来大皇子府,难不成是来揭穿她……
不!
绝对不行!
“林公子,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找人来杀你呢?”云微微攥紧手心,迅速稳住心神,决定先把林新彦哄好,让他冷静下来,再找个机会杀了他。
她走过去,温声道:
“我们的孩子才刚刚出生,你是他的父亲,我还指望你多多提携相助,让我们的孩子能够在未来当上太子呢。”
林新彦神色平淡:“你的话有几分可信?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林公子!”
云微微声音不禁高了几分,已见急色:
“此事一旦败露,有损皇家颜面,届时,你,我,孩子,全都会没命。”
“我知道你怨我,可为了孩子,为了各自的族人着想,难道你要让那么多无辜人一起陪葬吗?”
嘭!
乍然,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两扇门撞在墙上时,抖落巨大的灰尘,几乎要被踢碎了。
云微微惊了好一跳。
当看清门外的那个男人时,脑中更是一片苍白,瞬间如坠冰窖:
“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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