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神威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去解酒坛边缘的细麻绳。
天色还很暗,神威虽然手指灵敏,却依旧解的有点费劲。
“嘁,看不清楚。”
“啊,你等一下。”说着,扉间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只见他将火属性的查克拉凝聚在指尖,一会儿弯下腰在这边,一会儿弯下腰在那边,几下之后,原本还昏暗的院子里渐次亮起了几盏小夜灯。
橘红色的灯火摇曳在透明的玻璃罐子里,让神威想到了那篇叫做《小橘灯》的课文。
虽说外面的罐子不是用橘子皮做的,可这摇曳着的火光却是橘子皮的颜色。
“哇,怎么会有这个,一直都有的吗,我之前居然没发现。”神威一脸惊喜,眸光闪闪的看着几盏灯。
夜灯的火光映照在神威漆黑的眼珠上,亮晶晶的,像星星。
这里本来是没有夜灯的,而且廊下的夜灯距离这边也比较远,不足以用来照明。
那日两人约定好要等樱花盛开后一起赏樱喝酒,扉间就在想是白天赏还是夜里赏。
樱花一开,花团锦簇,一树的粉色。
这花白天有白天的颜色,夜晚有夜晚的腔调,不管白天还是夜晚,他都想同神威一起坐在树下聊上一聊。
所以,才悄悄地在此处装了几个小罐子,用作燃夜灯的工具。
神威离开时,他原本以为用不上了的,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辛苦终究是没白费的。
“卧槽,这灯,这花,这酒,怎么看怎么觉得很浪漫是怎么回事?”神威苦恼的抓抓头发,“浪漫这种事情也不应该是两个大男人该感受的,可真诡异。”
扉间不想理会他的这种论调,在灯点燃的那一刻,看着温暖柔和的光芒,扉间的心情就已经变得很好了,四个小时神经高度紧张所带来的疲惫都变淡了许多。
他再次在酒坛旁席地而坐,目光沉沉的望向神威。
手指抓了抓脑袋,神威忽然想起什么,他问扉间,“我走后,我睡的那一间你进去过吗?”
扉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还是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他确实没再进去过,进去就会想到曾经住过这个房间的人,如此,可能会更难受,索性在自己没有收拾好心情的时候先不进去。
“这样啊,那你先等我一下。”
神威几个跨步就消失在了连廊上,纸门拉开,纸门关上,不一会儿,神威拎着一个包袱回到了树下。
“这是……”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吃,”说着,他将包袱扔到扉间脚边示意他解开,“大男人谁吃零食啊,小孩子才会喜欢,对不对?”
这让扉间怎么回答,他不吃零食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就只是单纯想不起要吃这个。
而且,他的钱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也不会有多余的拿去买零食,再者说,他天天这么忙,有点时间还想休息一下,压根就不会想得起来要找点零食吃。
扉间解开装零食的包袱时,神威也把两坛青梅酒的绳子解开了。
揭掉封层,混合着淡淡梅子味儿的酒香立刻飘满了整个院子。
神威深深地嗅了嗅,笑容更加灿烂了,“香吧香吧,我酿的酒比阿雪酿的还要香,我今年就开始酿,多酿几坛,等建立村子的那一天,将它分给大家喝,别人只能喝一碗,你不一样,我给你一坛,够义气吧?”
“哼~”扉间哼笑一声,不予置评。
才一坛,太小气了。
青梅酒被倒入两个酒盏里,相较于比较深的清酒杯,这样浅浅的酒盏反而更豪放洒脱些。
两人多日未见,本来就是分据两个阵营,即便是闲聊也没有太多的话要说。
彼此不清楚对方日常中是怎么过的,男人都感兴趣的正经事,又因为阵营不同无法畅所欲言。
相比知晓大部分剧情的神威来说,现在的扉间更悲催。
既然如此,他们索性不说话,就只是喝喝酒,吃点泉奈送来的零食。
扉间一想到泉奈当时小心眼不给自己的吃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明知道就算现在的自己吃了,对方也不会知晓,可扉间还是幼稚的多吃了一些,几乎每一样都尝了点。
他的心思神威一眼就看出来了,没想到一直少年老成的千手扉间也有如此幼稚可爱的一面。
神威把零食往扉间面前推了推,还不忘嘱咐他,“多吃点吧,我不会告诉泉奈你有吃过,他不知道的。”
被看穿了心事,扉间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高声反驳,“谁怕他了,就是当着他的面我也敢吃。”
眼看着扉间要炸毛,作为顺毛高手的神威很知道该如何应对。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天不怕地不怕。”
扉间被这样明显的哄着,一时间有些尴尬,他本来就比神威小一岁,被这样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哄着,莫名有种变成了泉奈的感觉。奇快妏敩
不,他才不要变成泉奈呢。
他不要当弟弟,他想当……
天色已经越来越亮,月亮终于消失在了天上,启明星越发明亮。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喝光了一坛酒,跟大哥柱间不一样,扉间因为几乎不怎么沾酒水,以至于酒量根本没有练出来。
他喝酒上脸,白皙的皮肤上泛出了好看的淡粉色,鼻尖红红的,眼眶红红的,再配上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莫名多了些委屈巴巴楚楚可怜的感觉。
神威瞥他一眼,嘲笑道“如果这时候有人来,会觉得你哭过。”
“……”
“而我大概率就会背锅,变成将你弄哭的那一个。”真若如此,他就坐实了邪恶的宇智波这个名号。
“你就是将我弄哭的那一个。”
这句话不知为何就脱口而出了。
可能是喝了酒之后情感变得脆弱,心理防线松动,让清醒时尚能克制住的感情在微醺之后解开了封印。
扉间盯着神威,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说了那句话后便不再开口,双唇紧绷着抿成一条线,有股受委屈后不愿屈服的倔强劲头。
“哈?”
神威有些没弄明白扉间的意思,他试探性的又叫了一声,“扉间?”
被扉间这样盯着实在是有点不自在,神威活动了一下肩膀,呵呵的尬笑着,“你是不是喝多了,跟柱间相比你这酒量实在是……”
“为什么总是要拿我跟我大哥比?”
“诶?”
“在你心里,我什么都比不上我大哥是吗?”
“我没这样想。”
“不,”那股委屈的倔强劲儿更浓了,扉间甚至倾着身子往神威这边凑近了些。
“你就是这样想的,你说我是大哥的挂件,你说我没有自己的梦想,将大哥的梦想当成是自己的,现在,现在……”扉间吸了吸鼻子,说话间开始有了浓重的鼻音,“就连酒量你都拿我跟他比。”
靠,神威彻底懵了。
面前这个委屈巴巴控诉自己的人是千手扉间?
那个永远稳重,永远冷静,永远阴恻恻的千手扉间?
不对吧,他分明像个在对偏心家长讨爱的缺爱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