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充斥着一种野性的美感。
这一幕,实际上非常的震撼人心。
足以载入史册。
沈安安看了他们铺的路,很平。
但绝对不会完全光滑。
这样也好,能够增加摩擦力,路太滑,绝对不方面行走。
沈安安对这路的质量非常满意。
那些看热闹的群众,尤其是孩子,一直追逐着那个大机器,欢呼雀跃。
在他们小小的年纪,短短的人生阅历中,这或许可以称之为奇迹。
沈安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有一种看到了工业革命萌芽的感觉。
确实,在这个世界上,有这种可以用来铺路的机器,真的是令人很震惊。
吕崇安一直带着人在维持秩序,不让人靠近。
甚至在铺好的路段两遍划了两条白灰线。
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路边隔几十米,就有个木牌子插在地上,上面写着道路未干,不得踩踏的字样。
甚至就连官府都出台了相应的告示。
提前知会了大家,所以今天人虽然多,但秩序还算不错。
毕竟这个时候,官府的威严,还是很高的。
老百姓对官府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心理。
知道踩踏路面,会受到惩罚,所以没人敢用自己的钱财去开玩笑。
“看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啊?主子,咱们这就回去了?”
观鹤难得见到这么多人,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这还没玩够呢。
而且太阳老高,时间还早,没想到主子就要回去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在这儿玩吧。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玩的。
这种场面,样子只会更多。”
观鹤想想,觉得好像也是,自己的主子总是能创造奇迹。
自己作为贴身大丫鬟,怎么着也不能表现的像没见过世面的。
“那怎么好,主子要回去,我自然也要跟着的。
就算玩,也不能忘了职责。”
沈安安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觉悟,走了走了。”
观鹤笑嘻嘻的找到了观剑,然后才扶着沈安安上了车,自己则坐在观剑旁边,两条腿晃荡着。
“观剑,你说主子是不是喜欢那个男的?
好苦恼哦,以后主子要是看上了谁,咱们是要帮着绑回家的吧?
可这样,算不算是强抢民女,不对,民男?
可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如果你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办?”
观剑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苦恼的少女,很想知道,这姑娘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一些什么。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主子不是那种人。”
“谁说的?”观鹤不愿意了,调门都提升了许多,满脸不服气。
但好像是怕沈安安听到一样,心虚的看了一眼门后的轿门,又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
“你就是个榆木脑袋,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是个车夫吗?
就是因为你不知道揣摩主子的心思。
你看看咱们的前辈们,春兰跟夏荷,现在哪个不是独当一面?
这是为什么?”
观剑挠头:“是因为主子人美心善,看中感情。
你要好好干两三年,主子也会给你一个好差事的。
你看看暗月那几位大人,现在不都是新城的管理人员了?”
“啧啧啧,说你榆木脑袋,你还真是榆木脑袋。
咱们主子当然人美心善,但是他们之所以能够有前途,是因为他们知道主子的喜好。
你啊,要学会投其所好知道吗?
你光说这个那个的,怎么没见主子给你个官当当?”
观剑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官当?其实主子给了我一个治安官的官衔,受剑主与武夫两位大人统管。
等到新城建好了,我就要上任了。
但主子习惯了我给她赶车,换个人,怕是不能这么合心意。
所以以后我还是会给主子赶车的。”
观鹤只觉得轰咔一道雷,劈在了自己的头顶。
当时就呆住了。
原来,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合着大家都当官了,然后就自己还是个小丫鬟?
一念到此,观鹤就觉得心酸无比。
一直回到了城里,到了家,小丫鬟都没再说一句话。
沈安安还有些奇怪:“她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你惹她了?”
观剑觉得有些好笑,他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这种话肯定不能说给主子听啊。
他含糊的应了一句:“可能每个女孩子那什么……”
沈安安恍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观剑。
“行啊小伙子,懂的挺多啊。”
观剑看着沈安安那眼神,瞬间涨红了脸。
磕巴道:“那……主子,我,我先去把马车卸了。”
然后落荒而逃。
沈安安觉得好玩,少男少女什么的,真的很有趣。
这观剑观鹤,都是观字辈的,说明是同一批进第一楼的。
嗯,如果发生了点什么,倒也算是正常。
连人家女孩子的小日子都知道,看来是个大暖男呢。
这也就是观鹤不知道沈安安的想法,否则能活活羞死。
虽说今天没让自己出什么力,但也着实跟着紧张了一天。
所以沈安安觉得很心累。
事实上今天的活动,关系到以后新城的建设问题。
想拉拢更多的投资者,总要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信心。
而今天她的弟弟,也没让她失望。
今天的活动,非常的圆满。
让报社明天炒一波,这热度不就蹭蹭上去了?
尤其是那些已经尝到了果子甜头的那些善人们。
回去不得摆个酒席,跟人吹嘘一波?
你看,这一下眼红的人就有了。
回头建个城,要在城里面立个更大的功德碑,这平安县城建城的钱,不就有了?
沈安安这么一想,简直美滋滋啊。
聪明人,从来不会用自己的钱,去办事情。
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情,这才是常规操作。
回了家,沈安安也没闲着,换了一身衣裳,便再次出门。
观剑压根没卸车,他是知道今天主子的日程的。
再次见面,想想之前的借口,反正就感觉,挺社死的。
“呦,这马车这么快又套上了?”
对于沈安安的调侃,观剑只是傻笑。
观鹤也同样换了一身湖绿色的春衫,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闻言有些不解:“主子还要出门,你卸车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