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看着眼前的男人。
幽静的花园里,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郁幽香随风飘散,仿佛穿透了满园春色,轻而易举地侵袭着她的所有感官。
江稚月眼眶微红,牧莲生欣赏着她的表情变化。
那微小的啜泣声在他耳膜放大得愈发清晰,女孩双肩轻轻颤动,胸脯随着呼吸起伏,曲线看到的比摸上去还诱人。
这是牧莲生第一次看到少女卸下盔甲,露出最软弱的模样。
他其实一直清楚,江稚月害怕他,这可以理解为厌恶,也可以视为逃离,她最不愿在他面前展示脆弱,当她故作伪坚强的外壳剥落,他便有种诱捕到她的错觉。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脸庞,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泪珠。
牧莲生朝江稚月走近两步,意料之外的,江稚月却站在原地。
她往后靠了靠,背部已贴上粗糙的树干。
女孩沉默不语,红彤彤的眼眶,任谁都能看出心中的难过。
牧莲生忍不住为她拭去泪水,江稚月便已伸手拂开。
她径直抹了把脸,冷淡的音调一如既往,“为什么每次在我最糟糕的时候,都能看见你这张讨厌的脸。”
牧莲生啧了声,“还有心情犟嘴,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嘛。”
这里是她的必经之路,他早已在此等候。
牧莲生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手机铃声响起,江稚月传来的几声低泣,牧莲生在那瞬间以为她又在耍小把戏,毕竟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女佣,接到自家少爷的电话,自然会忍不住告状。
她不就是利用顾兆野,解决了他这个麻烦吗?
然而江稚月却一言不发,即使脖子上的伤痕触目惊心,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整理好衣服,接通了电话。
顾兆野提出视频通话,她大可借此机会展示身上的伤痕,这不是解决委屈最有效的方式吗?反正那个愚蠢的家伙,会替她出头。
牧莲生见过太多故作清高的女人,身份卑微,命如薄纸,却不自量力。
善于利用自身的一切优势,拼命向上爬。
江稚月也不例外。
他总想挫败她的傲骨,证明自已的观点无误。
即便江稚月成绩优异,才华横溢,但事实终将证明,无论男女,脱下那层华丽的皮囊后,隐藏在骨子里的都是虚伪、恶毒、贪心。
争权夺利,算计一切。
就像围绕在他父亲身边的那些女人,为了赢得父亲的欢心,全身心地改变自已,父亲的喜好成了她们的追求目标,为了成为他的继母,每天上演宫斗大戏。
成年后,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也无一不是冲着他显赫的姓氏而来,勾心斗角,想方设法和他制造偶遇,还有委身于他父亲的,在晚上敲响他的房门。
作为全世界最富有的家族之一的继承人,牧莲生确实生活在云端之上。
在这样的高度,他习惯了被仰视,被追逐,被讨好,可以肆意践踏这世间的一切秩序。
平民最廉价的自尊心,是他百试不厌的玩具。
他的生活,从未有过例外,谁也不会成为他的例外。
他只会戏弄那些女人,让她们陷入幻想。
牧莲生不由自主地走过来,伸手触摸到江稚月脸上的泪水,这种行为也可以视为一种确认,他依旧难以相信江稚月的眼泪和她表现出的软弱。
他始终在怀疑,这也是江稚月引起怜惜的手段,尽管江稚月讨厌他,但她明白,在目前的处境下,她不能再被他记恨,这会给她增添更多麻烦。
美人要想赢得男人的好感,往往只要展现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
牧莲生见过无数绝色美人,也不得不承认在江稚月抬头的瞬间,他心中微颤了一下。
他从不对女人心生怜悯,这次竟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泪。
“你总是热衷于做一些徒劳的反抗,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你这么聪明,能不能猜到我为什么在这?”
江稚月又怎会不知男人的目的,顾夫人果然是把她当成了一件交易品,如果她的判断无误,顾夫人的拍卖会成交价应在百亿以上,这笔巨额资金来源复杂,其中大部分需通过牧家的银行进行洗白。
牧莲生作为牧家的继承人,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放浪不羁。
自迎新晚会上,顾夫人要求她成为牧莲生的舞伴时,江稚月便猜到会有这一天。
只是,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江稚月向来不愿意在牧莲生面前示弱,她清楚越是表现得软弱,越是勾起这个男人的兴趣,他的爱好就是把她绑到床上去,直至她彻底服软。
不管牧莲生是不是特意在此等候,她早就发现他了,故意露出伤口不过是假象,落下的眼泪却带着几分真情实感。
江稚月不是因为身上的伤口感到疼痛,是不愿成为权贵的交易品。
她想过逃跑,但正是关键时期,好不容易帮江婉柔求到了治病的机会,怎么可能白白放弃,再说了,她就算逃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林家那么讨厌她,逃离顾家无非自寻死路,倒不如留下来跟牧莲生周旋。
男人的眼神咄咄逼人,逼到近前,幽香的烟雾尽数喷在江稚月的脸上,她那双明眸更加湿润,捂着胸口咳了咳。
身体紧靠着树干,退无可退。
牧莲生掐灭指尖的烟头,大手顺势揽住她的细腰,温热的男性身躯贴近女孩的柔软,不可自抑地心旌摇荡。
他足够了解她的身体,知道她有多么敏感,光是回想起那一晚在包厢里的情景,她那被亲吻得泪眼婆娑的可怜样,就足以让牧莲生从梦中惊醒。
什么样的方式都泄不了火,唯有将那具如棉花般柔软的娇躯拥入怀中,内心深处的躁动才稍稍平息一些。
江稚月的身体僵硬,但她不知道,这样的姿态会让她的柔软在男人的胸膛上更加亲密。
牧莲生压抑住眼里暗涌的欲望,耐着性子,轻抚她脖子上的伤口,沉声道:“你早些跟了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也不用再操心你母亲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