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聊了多久,渐渐的外面天都大亮了,宋音听到声音,知道是魏沉和魏烬回来了,她也不在向秋房间里多逗留,抱着毯子又偷偷溜回房间。
魏沉外面穿着蓑衣,上面沾满了露水,他一进房间就脱下来放在桌子上了,天冷了他可不能把寒气带给媳妇儿
知道向秋爱干净,魏沉还用香皂洗了手才敢走过去。
向秋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腹肌上,忽然仰头:“卖了多少钱?”
魏沉一大早上就起来去卖兔子了,后面那片山离魏家近,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魏沉昨天晚上放了许多夹子,又下了笼子,趁着天没亮在山上搜罗出了不少野兔子。
“九十五,下笼子抓到的野兔子卖的贵一点,今天幸亏有老三帮着,分给他四十,买了六斤棉花,我听说喝奶好,托人从城里弄来一些奶粉,没封口的,散称的,给你买了两斤,还有一包菊花茶,有新色的布料,我还给你扯了一块……”
向秋听着,最后看着那奶粉,菊花茶,柔软的布料,这些东西都不便宜,感叹道:“我觉得我花钱够多了,二哥,你比我花钱还要厉害。”
“挣钱就是花的。”
他是这样说,向秋却瞧着,这男人什么也没给自己买的。
魏沉把剩下的钱藏起来,坐到床上去,感觉他那边似乎还有些温热:“你在我这睡了?”
“想你想的睡不着,就躺你那边睡了。”
魏沉一听,长臂把她捞到怀里抱了一会儿。
没抱多久两个人就起床了,向秋起来做饭,魏沉则是要去上工。
宋音也拿了一袋子奶粉给向秋:“你喝吧,魏烬看他哥买了也给我买了。”
魏烬虽然有时候脑子缺根筋,但是对媳妇还是很实诚的,又将自己的二哥视为榜样,不管魏沉给向秋买什么魏烬都有样学样地给宋音也备上一份。
两个人在厨房里呢,忽然听到胡桂芳的声音——
胡桂芳推开门打了一个寒战,正好瞧见了魏资出来,于是说:
“老四啊,我给你说那个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魏资还没跟他爹妈说准备弄两个,给自己屋子里也弄一个事情。
现在被胡桂芳问到了,硬着头皮道:“快了,就这两天。”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妈,你要真冷,就搬二哥三哥那,他俩的房子那么大,难不成还能不让你住啊?”
胡桂芳还没说话呢。
隔壁飘来一句:“芳芳,你家老四不想养你了!”
牛大娘的声音在隔壁响起。
上次牛大力娶周寡妇的事情让胡桂芳看了笑话,牛大娘心里不痛快得很,心里可是一直记着仇,时刻关注着魏家的动向。
牛大娘就盼着再抓住胡桂芳啥把柄,看她咋笑话胡桂芳!
活了几十年的人,都人精得很,魏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牛大娘抓着尾巴了。
“牛老妪,你别在那搬弄是非,好好养你俩白得的好大孙吧。”胡桂芳踮起脚尖喊道。
嘴里这样喊着,胡桂芳原本没往老四不想养她那想,可是死对头说了,她这心里,总是有点膈应,看着魏资。
魏资连忙道:“妈,我没那个意思,我这是怕您不舒服才提的。”
向秋就在这会打开了厨房门出来。
“婆婆,咋?你掏空家底养的儿子不想养你啦!”
魏资还解释不清呢,向秋又出来幸灾乐祸的插了一句,“二嫂,你不要挑拨…”
“反正我没这个心思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向秋无所谓地耸肩:“不过,四弟,当初你娶媳妇公婆给你花了多少钱,你心中有数,你要是有这种心思,那让公公婆婆怎么在村里抬得起头。”
“妈,隔壁的牛大娘得高兴的在家天天庆祝。”
经过向秋的热心劝说,胡桂芳看魏资的眼神越来越的奇怪。
几个人拌嘴就在胡桂芳现在住的屋子附近,魏老头阴沉着脸出来:“已经分家了,当初也说好了,我不可能去跟着其他人过日子的。”
“老四,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尽快做了!”
魏老头好面子一辈子,听着儿媳还有隔壁的牛家说这样的话,他要去说跟着别的儿子,那他岂不是要给儿子低头。
他可是老子!
魏资连忙答应。
向秋发现,其实魏老头这种爱面子的人好对付,毕竟耍无赖的人才是最难缠的。
吃了早餐向秋就去学校。
天气冷了,牛大娘和胡桂芳都不去上工了,向秋路过牛家的时候,牛大娘正在指使周寡妇洗衣服呢。
向秋瞄了一眼,明明天气冷了,穿的厚了,月份也大了,原本看着比村里其他妇人略带几分成熟娇媚的周寡妇,和牛大力结了婚反倒是更瘦了,整个人这会瞧着都有点干枯。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向秋也没什么同情心,看看也就准备走了。
牛大娘见到向秋,“老二媳妇!闲了来坐坐吃杯茶呀。”
牛大娘是看出来了,魏老二娶的媳妇儿跟她婆婆就不是一条心,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牛大娘也对向秋多了几分喜欢。
向秋回了牛大娘一个微笑,她的性格比较外向,“好啊,改天!”
向秋来到学校的办公室,今天的办公室热闹极了,大伙都在议论返城的事情。
可以说各有各的心思。
本来能考上小学教师的人大多数都是知青,就连坐在向秋对面的张静也是如此,他们都是急于返乡的知青。
尤其是张静,她一个女孩子在城里是有个关系好的男同志,就盼望着拿到返城名额能和那个男的结婚,可以说是从来没想过留在虎头村。
向秋第一节没课,专门来出卷子的。
别人都在讨论返城考试的事情,她在翻书,选题,把数学卷子出完,才起来伸展一下发酸的肌肉,出来走走散散心。
关文轩看着她的背影。
阳光洒在她身上,向秋本来长得就漂亮,现在看过去整个人都极尽温柔。
偏偏嫁了一个那样不堪的人。
大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