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昆身后,正是叶昆的老搭档,在血月城任护卫统领的金正友。
听叶昆这么一说,金正友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好,我相信你!这么说来,倒是我误会了你。不过,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主公要来血月城刺杀血爵这一消息的?整个血月城中,就只有你我知道这个消息啊。不行,情况有变,我得尽快将这消息送出去才行!否则,主公现在来血月城,那无疑是自投罗网!”
说守,金正友正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
叶昆突然开口,让金正友又转回身来。
“还有什么事吗?”
叶昆伸手拍向金正友的肩膀,说道:“你的确误会了我!”
金正友和叶昆是一对老搭档了,相互间拍肩膀这种亲密动作再正常不过。所以,金正友没有任何防备。
“你与我之间,从今天开始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就在叶昆的手掌落在金正友肩膀上的那一瞬间,金正友脸色猛然间大变。
“你......为什么?”
金正友后面的话是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身躯正从肩膀处开始,在化成一丝丝青烟。
很快,金正友的身躯便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袭红色的长袍覆盖在雪地上面。
望着金正友的身躯消失,叶昆脸上是一抹让人感觉到刺眼的奸笑。只见他将夹在手心的一支细如牛毛的长针收好,然后缓缓弯腰,将那件红色的长袍抓在手心。
“金正友,我的确没有出卖主公,因为暮震天已经不再是我的主公了。这些天来,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这样的地位,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杀你,并非我所愿。但是,如果让暮震天杀了血爵,我们今天的地位都会化为乌有。你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杀了你!所以,金正友,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此时,叶昆的双眼一会变成红色,一会又变成黄色,似乎难以自控。
叶昆握着金正友那件血红色的长袍,一步一个趔趄地走向叶府的大厅。
就在叶昆扶着门框进入大厅有那一刻,两道身影缓缓地从天而降,就落在刚刚叶昆所立的那个位置。而这两道飘然而至的身影,正是趁着夜色摸进血月城的暮震天和覃佑。
“叶昆,你怎么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叶昆心中一惊,然后缓慢地转身。
当叶昆转过身来的那一刻,他的双眼又恢复了正常人的颜色,而且,眼神中还残留着一抹哀伤。
“主公,你......你终于来了!”
暮震天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因为他感觉到眼前的叶昆似乎有一些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劲?暮震天一时也说不上来。
一傍的覃佑见叶昆脸色苍白,一颗接一颗的冷汗从叶昆额头流出,忙上前扶着叶昆。
“叶大哥,你是不是受伤了?是谁把你打伤的?”
面对覃佑那关切的眼神,叶昆仿佛根本就没看见,而是轻轻推开覃佑,拼力往前扑倒在暮震天面前的雪地上。
“主公,就在不久前,他突然狂性大发,控制不住自己......我和金正友都中了他一掌,金正友他......他已经......我知道主公你一定会出现,所以我知道我还不能死,我还要等主公你的到来,将这一切都告诉主公!”
叶昆并没有说那个他是谁,但暮震天已经猜出那个他是谁了。能一掌将叶昆打伤,将金正友打死的人,整个魔狱也就那么一两个。
暮震天垂眼望着伏在雪地上的叶昆,却并没有伸手去扶叶昆。因为,他心里那一种不好的告诉他,接下来他要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须小心翼翼的。
暮震天也看到了叶昆怀中那件红色的长袍。
“叶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金正友他......”
“主公,金正友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我们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不过,我知道,现在是血爵最脆弱的时候,他杀了金正友之后,好像变得有些难以控制自己。不然,他那一掌肯定也已经要了我的命了!”
在这个时候,叶昆都开始佩服自己说谎的本领了。
暮震天还想问些什么,但此时叶府外却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暮震天与覃佑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于是,暮震天什么话也没说,单手提起地上的叶昆,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而另一边的覃佑,同样是一闪而逝。
“砰”地一声,叶府院子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一窝血月使者蜂涌而入。
“叶使大人,属下等人按你的吩咐前来......咦,叶使大人呢?”
然而,回复这些血月使者的,是一片沉静。
暮震天对血月城中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手中提着叶昆,左一闪右一闪,轻松避开外面巡逻的血月护卫。
而覃佑,只能紧跟在暮震天身后,里而跃上屋顶奔跑,时而跳进某条小巷。
没一会,三人闪身躲进另一幢府邸。
来到这座府邸的大厅前的台阶下面,暮震天将叶昆放下,对身后的覃佑说道:“这是金正友居住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暂时避一避,顺便弄清楚血月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覃佑微微点了一下头,伸手扶住从雪地上挣扎着起身的叶昆,“叶大哥,我扶你进屋里面去。”
这一次,叶昆没有拒绝,而是紧紧地将金正友那件长袍抱在怀里,任由覃佑扶住。
“覃兄弟,谢谢!”
覃佑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叶大哥,你跟我还客气些什么!”
叶昆将目光转向走在前面的暮震天身上,心中猜测暮震天或许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之前所说的那番话。
和吴可越等人不一样,叶昆数百年来一直潜伏在血月城中,跟在暮震天身边,可以说是他们这一班人中最为了解暮震天的一个人。
此时,叶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其心中却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让暮震天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进入厅中,暮震天背对着覃佑和叶昆,什么话也没说,似乎在思考着一些什么。
叶昆先是对着覃佑点了点头,然后挣开覃佑的搀扶,一声不响地将金正友的那件长袍铺在地上。
“金正友,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就这样走了!”说到这,叶昆已经是泪流满面,“我叶昆在这里对天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血爵为你报仇!这么多年来,你和我一起隐藏在血月城中,跟随主公的脚步。这眼看我们我们的目标就要实现了,你却......呜呜......”
说到最后,叶昆伏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连一傍的覃佑都被叶昆的情绪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覃佑蹲下身,拍了拍叶昆的肩膀,并没注意到当他拍叶昆的肩膀时,叶昆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叶大哥,人死不能复活,你也别太过于伤心了。”
一直没说话的暮震天此时转过身来,问道:“叶昆,血爵为什么要杀你和金正友?”
叶昆抬起头来,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当时血爵的状态不稳定,似乎难以自控。”
覃佑皱起了眉头,说道:“我和血爵也打过一两次交道......虽然我知道血爵已经被血蝙蝠所控制,但我感觉血蝙蝠的自控力应该很强,否则也不可能控制血爵的身体这么久而不被人发现。”
然而,暮震天却说道:“这是噬元大法的一种副作用!血蝙蝠想用噬元大法吞噬血爵的元神,可血爵的元神又岂是那么容易被血蝙蝠吞噬的?”
覃佑一愣,问道:“暮前辈,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血爵的身体里有两大元神?”
暮震天想了想,觉得覃佑这个说法似乎也没毛病,便点了点头,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因为血爵有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而有的时候就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覃佑心中一阵苦笑,暗道:“这不就是所谓的精神分裂吗?”
当然,覃佑这话并没有说出口。毕竟,暮震天也在盘古大陆呆过很长时间。就覃佑的理解来看,盘古大陆的医学并不比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时空落后。想来,暮震天也是知道什么叫精神分裂。
覃佑摸了摸额头,问道:“那这样也说不过去啊?血爵清醒的时候,难道就没办法对付血蝙蝠吗?”
暮震天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以血爵的修为,莫说一只血蝙蝠,就算十只血蝙蝠也未必能控制得住他。传说,盘古大陆初开之际,血爵便已经出现在天地间。虽然名分上血爵是天魁的一个仆人,供天魁差遣,但实际上他的实力与天地双魁却不会相差太多。而血蝙蝠,表面看来是天魁的一只宠物,但实际上却是寄生在天魁身上的一只畜牲。这只畜牲天性狡猾,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它不可能不知道它与血爵之间的差距。既然它敢出现在魔狱,那就说明它有必然的把握。”
“暮前辈,或许,这只血蝙蝠知道血爵的弱点。毕竟,血爵是天魁曾经的仆人,而血蝙蝠是天魁的宠物。他们之间,应该相互间都很了解才是。”
“你说得不错!”暮震天看了眼地上的叶昆,“血蝙蝠正是知道血爵的弱点,趁血爵不备之际,用噬元大法吞噬了血爵的元神。或许,现在的血爵有时会有自己的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
“那......”覃佑一阵迟疑之后,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是不是要等屋大维来了之后再想办法进血月王宫?”
“不!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暮震天将目光放在叶昆身上,“或许,我们要去冒一次险。叶昆,马上安排我们进入王宫。要是我没有猜错,今晚应该是血蝙蝠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它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因为,我感觉它今晚控制不住血爵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