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传车已经率三万军出祁山,接到汉军败报,秦统全军覆没,徐然折兵大半,封传车惊到:“燕军果真有埋伏?”随即令人哨探,回报说南安只有袁布一军不足万人,天水只有牵兴一军也不足万人。封传车道:“且容吾大军先取了南安,剿灭了袁布这厮,再来取天水,擒杀牵兴,为秦将军报仇。”于是令军急开往南安。
袁布在南安战胜了徐然所部,天明方知其只有五千人,不禁跌足叹道:“悔不该将伏兵撤入城内,不然,将尽歼灭此贼军五千人也。”黄伦道:“将军需得遵行镇西将军部署行事。今本可以全歼贼军,却因为将军违反调度,而使贼军有漏网之鱼也。”哨探又报,牵兴所部,昨夜全歼偷袭汉军五千余人。袁布惊道:“闻人将军果然能料敌如神!此番预料如此精准,方将军亦不能也。”心中遂不敢再轻视闻人策。
袁布见牵兴全歼汉军,而自己因为违反调度,没能全歼来敌,不禁又懊悔不已,又惧怕违反军令,闻人策将以军法治罪。正在惊疑不定之间,忽然接报,汉军封传车部三万余人,正向南安开来。
袁布闻报大惊,手足无措,道:“封驿若率众而来,吾断难迎敌,不如弃城而避之。”
黄伦急忙劝谏道:“将军临阵岂能擅自退避?今贼军虽来,闻人将军必有对应之策,将军若畏敌逃避,南安不守,将误镇西将军破敌大计,此番罪责大矣。望将军坚守南安,镇西将军必然会发兵来援。”
袁布惧怕军法,无奈只得听从黄伦之言,率军拒守南安。又命快骑,报与闻人策并天水牵兴,请其发兵南安来援救。
闻人策领二万军在安定郡,接报天水、南安已经破汉军前部两军万余人,闻人策道:“贼军前部虽破,然其主力必然前来相夺天水、南安。吾今可前往驰援。”令哨骑探察,汉军将进攻何处,回报说汉军正向南安开进。闻人策即提军二万人,速至南安而来。又调令天水牵兴所部,命其率军前往南安,以围剿汉军。
封传车率三万人抵达南安城下,便列阵挥兵攻打,袁布令万人奋力拒守。封传车正在攻打之间,忽然接得军报,安定郡方向有两万燕军前来驰援,天水牵兴所部八千余人正驰援南安而来。
封传车闻报甚惊,问道:“前番探报祁山不是燕军防守空虚么?怎数日之间便有这许多兵马?若如此,我军将不能进取甘陇也。”
参军刘岩道:“正是这数日之间,燕军才从成仓驰援而来。今既然敌军有所准备,将军不如撤军为上。”
封传车道:“令中军二万人先撤,吾亲自领后军骑兵断后,至祁山会合。吾今看来将何人,能败我前部军万人。”
于是封传车令二万余
步军先行撤退,自领六千骑兵,尚留在南安城郊,观燕军情形。
半日后,封传车算计步军已经快接近祁山,便也准备提军撤回,遥望南安城东边尘头大起,一彪军数万步骑,正向南安逼近,又见城南郊,一彪军也赶到,约有近万人。封传车观之良久,道:“城南之军,当为天水燕军牵兴所部,城东之军,人数颇众,当为燕军主力,不知其领兵将领为何人?”
部将劝道:“燕军大举来援,人多势众,此地不宜久留,将军且回祁山。”
封传车道:“吾所部皆为骑兵,来往迅速,进退自如,且待观之片刻。”
须臾,城东援军大至,到达南安城下,封传车观之,军中帅旗为“镇西将军闻人”字样,封传车道:“果然是燕军主力,燕军又派遣大将前来接替方龙。今观其用兵行军之状,高出方龙多矣。但不知这闻人将军为谁?”
部将道:“听军士传言,此人为公孙霸新提拔之人,用以为帅,镇守雍凉,以防御我等。”
封传车道:“敌军虚实尚不清楚,不可轻易进军。此危险之地,不宜久留,且随吾回祁山。”于是率六千余骑,如旋风般撤离南安。牵兴已经领兵至,欲要追击,闻人策止道:“不必追击,贼军骑兵迅速,追击空费气力耳。”于是驻兵城下,与诸将入南安。
闻人策入城设帐,诸将齐来进见,见闻人策料敌如神,击破汉军万余人,皆都拜服。牵兴遂出座谢罪道:“请镇西将军恕末将前番言语冒失之罪,末将等因见将军为一儒生,不知将军胸怀韬略,恐耽误坑害三军,所以有不服之意。今见将军用兵如神,大破贼军万人,可比古之名将。末将从今以后自当惟将军之令是听!”
闻人策道:“不知者无罪,牵将军不必在心。吾前番料定贼军必然来犯天水、南安二城,故此设下伏兵,贼军不知我有埋弧,前来夺城,便能全歼之。今牵将军已经全歼来敌,袁将军为何让贼军数千人漏网?是吾料敌不周,安排有遗漏否?”
袁布惊疑不定,畏惧闻人策,恐其治自己违反调度之事,见闻人策问起此事,无奈,只得出座奏道:“非将军料敌不周,安排不当。乃末将一时疏忽,未能用力围剿,遂使来犯南安贼军,得以逃脱两千人。”
闻人策道:“袁将军必然违反吾所安排调度,以至不能尽歼灭贼军。将军如不遵吾军令,吾将何以统兵驭将?”
袁布不禁汗流浃背,伏地认罪道:“末将有违调度,罪责难辞。今既然如此,末将无话可说,甘愿领罪。”
闻人策道:“袁将军虽然为陛下爱将,然陛下予吾假节钺大权,可以便宜行事。即便如袁将军,吾不仅可以治罪,还可生杀予夺。”
黄伦遂出座奏道:“末将为袁布军师祭酒,理当同责。袁布将军固然有失,然幸得击退贼军,听从末将之劝,坚守南安,以待将军驰援。今贼军远遁,陇南得以保全。望将军赦免袁布将军无心之失罢。”
闻人策略作沉吟,道:“今既然黄军师相请求,吾且赦免袁将军过失,当下不为例。吾亦早知各位将军以为吾一介书生,不堪此大任,欲要向陛下参奏换帅。前番诸位皆不知吾能否统军,故不知者不罪。陛下既然将雍凉大任托付于吾,必然以为吾有所方寸可以倚仗也。今日之后,如有再不服从吾号令者,吾虽然内心不愿,然军法无情。号令不行,吾将难以统领三军,将有误陛下大事也、”
众将皆伏地遵命,齐声道:“尽遵镇西将军军令!”
汉军徐然所部,正占据武都郡,欲要进取陇西,见汉军败撤祁山,遂也收兵退回武都郡内。文雄传命徐然所部且守住武都,如燕军大举进犯,在行后撤。闻人策见汉军退去,众将请攻夺武都郡,闻人策道:“武都地势与汉中相连,利于贼守,不利于我攻也。一武都无关凉州大局,今且暂时先不取。待大破汉中贼军之后,可传檄而定也。”
于是便不取武都,又吩咐众将道:“今贼军虽败退祁山,然我军不能放松防备。吾料汉中贼军此番挫败之后,必打探吾军虚实,才敢再出。今可趁此之际,整顿西线各处防守。”
于是传令凉州刺史丁弘,率军进驻凉州南部四郡,以防止汉中军再夺陇西等地。令牵兴、袁布驻兵祁山,守住要道。自率军驻天水,以控制陈仓、祁山等要塞。一时之间,燕军西线防守,又得以稳固。
封传车领军退入祁山,会合蒋道、冉辉二军,将战况报知文雄。
文雄闻知祁山前线败报,秦统全军覆没,徐然折兵大半,大惊道:“是何人识破吾军机?”一面令人探察,一面遣人传令封传车,且率军退回汉中。
哨探回报,燕军新换主帅闻人策接替方龙,任职雍凉大都督,领军拒守西线。数日之前,从成仓率燕军主力奔赴祁山,所以能有所准备,击破汉军。
文雄道:“吾并不曾闻知中原有闻人策此人,然观其用兵之法,料敌如神,初战便能破我军万余人,非等闲之辈也,不可轻视。”
文雄令大军退回汉中,抚恤秦统、徐然所部阵亡将士,又见秦统战死,心甚伤感,厚加抚恤其家属。文雄向建夏请罪道:“臣未能料敌周全,致有此番之败,损兵折将近万人,锉动殿下军威。臣不可不领罪,以警三军。”
建夏道:“今潜龙在荆州,赵云峰在襄樊,军师辅佐孤在西线用兵,为孤所倚仗也。虽一时之失,不便加罪,若加罪于军
师,恐不利于三军。”
诸将皆为文雄劝说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军师不可因为一时失误而如此自责。今汉中三军,皆仰仗军师智谋,若降罪军师,非我军之福也。”
文雄道:“军法必然赏罚分明,才得以将士用命。今秦统等数千人阵亡,其责首要当在吾也。如不领罪,面对秦统等数千阵亡将士,雄何以心安?”
封传车见之,遂出奏建夏道:“既然如此情形,末将以为,军法不可不行,然军师也不可轻易加罪。且取从权之计,殿下可免军师之军职,仍行军师之事。此便能两全也。”
建夏闻言道:“传车之言,甚为妥当。”于是便免去文雄军师之职,以幕宾身份代行军师事。建夏因为燕军新换闻人策为帅,镇守雍凉,其非等闲之辈,暂时不便进军,便将军马尽撤于汉中境内,待机再做进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