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西么西~泉有什么事儿吗?刚刚和森先生吵了一架,那种老男人就是无趣啦……”
“停,太宰——你听我说。”眼看太宰治又要以自己认识的妹妹而不是港口黑手党恐惧行走源五大干部之一的身份开始日常胡扯、胡说八道,白川泉开口。
“首领和港口黑手党接下了政府方面驱逐mimic的任务,这件事情你之前应该收到过消息吧?”
“嗯嗯,”太宰治堪称乖巧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似乎也意识到了白川泉语气中的认真和严肃,“泉的那个部下不是和mimic是一伙儿的吗?我可是特意没告诉森先生哦~”
部下?是指伯纳多·索阿雷斯?
“……”
没理睬太宰治意有所指的话,白川泉甚至不清楚太宰治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儿——伯纳多·索阿雷斯找自己摊牌可就在不久前说要招待客人的时候,在此之前,白川泉只敢把来自伊比利亚半岛葡萄牙的超越者当潜在危险分子和工具人用,哪敢有成为“部下”的非分之想——但白川泉知道以太宰治的头脑,哪怕胡说八道也会找到自己话中的重点。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森社长的目标是织田先生。”
白川泉说。
“他想用织田先生驱逐mimic。”
“我不清楚织田先生的异能力是什么,但想来是和杀人有关。”
“织田作原本的确是杀手哦~”太宰治笑吟吟的话从电话另一边传来,皱了皱眉,白川泉听见太宰治的后文,“不过,织田作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了哎……”
“这不重要,太宰,”白川泉开口,“你比我认识首领的时间长,你知道他想做成一件事的时候基本不会失败。”
“之前气不过森社长糊弄我送死,我故意让森社长最近关注的织田先生被异能特务科的人带走了。”
没理会太宰治突然的沉默,白川泉停顿片刻,继续说。
“室长的拼图”思维加持下,一切都有迹可循。
“现在看来,异能特务科的人和森社长的目标才是一致的。”
“他们漠视、促进、甚至鼓动森社长达成他的目标。”
开口的同时,白川泉脑海中,再次闪回先前与异能特务科的公务员相处的片段。
——“异能特务科,可是很大的啊,小组也不止你听说的几个。”
异能特务科的公务员以暗示颇多的语气如此解释。
能容纳白川泉这种前职业的官方机构,手段自然沾了一些不正规。
毕竟是更接近特工特殊行事的秘密部门,无法被普通民众得知。
“太宰,如果是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去找织田先生的收养的几个孩子,不然就晚了!”
“……我知道的哦。”太宰治低沉的嗓音响起,能听见细微的窸窸窣窣声音——不清楚在做什么,总归是在行动,“我现在正在去收留孩子的避难屋哦!”
“先前有和织田作说过这件事。”
“希望来得及,”白川泉放下一半心,呼出一口气,“我之前看到mimic离开了一部分人。”
想到使用引火上身烧及孩子这种卑劣手段的人,一边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另一边是自称“幽灵”的前军人现雇佣兵,白川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你作为筹码并不能引来什么。”——mimic的首领如是说。
“做好人质等着人来救你吧。”——mimic的副官这般宣告。
当白川泉这个诱饵因为太宰治的瞒而不报没有任何救援行动失去价值后……mimic要寻找替代品。
对于他们而言,有价值的替代品是什么?
或者换个问法——
对于寻死的人而言,他们眼里唯一有价值的事物,是什么?
给他们带来死亡的人或事物。
被太宰治承认的杀手身份——如果织田作之助学艺不精,身为阅尽千帆的本行业龙头精英、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太宰治不会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不打算杀人甚至干脆想要退出黑手党不再踏足相关行业的织田作之助。
想让人名正言顺杀死他们的mimic成员们。
双方相遇。
如何逼迫一个人杀人?
用权?用利?用威逼?用胁迫?
最简单的手法是,剥夺他珍视的东西,让他在意的一切从此失去意义。
“末路之徒,最无畏刀锋。”白川泉声音压得极低。
何况,棋局的另外一端,是日本异能力者的精英官方组织——异能特务科,以及甘愿做屠夫手中刀的港口黑手党和它的首领森鸥外。
两年之后再回想……
想当年,有太宰治和白川泉两个搅屎棍插手,森鸥外都能安安稳稳将强力干将中原中也收入麾下,时至今日,那个男人会做出什么……白川泉尚不得而知。
唯一确定的事情……
没有人能怀疑站在横滨这座城市黑灰势力顶端的男人的手段和谋算。
至于,另一个棘手的对象在棋局中的地位和目的——所谓以死亡为最终目的的mimic组织?
上个白川泉认识的寻死对象名字叫太宰治。
尤其是其中某个叫过太宰治的现任小说家,寻死的时候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最后如愿成功了。
“寻死的家伙什么都做得出来……”呢喃着,白川泉眉眼多了几分烦躁。
自己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其一,不知道目的地。
其二,mimic的成员此时已经离开这里的临时基地,向城市出发。
指尖轻轻触碰洁净手帕,感受布料拂过皮肤,白川泉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我讨厌悲剧诞生。”
“尤其是,在我面前。”
……
——当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的时候,你也要再错过群星了。
——《飞鸟集》
……
因为看得太清晰,如今白川泉反而不能视而不见。
“全知全能的一切如果必须目睹一切按照既定的道路——如同矿洞里坐上滑轨的车——无法停歇,那么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