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轩和丁萱一路上走出去有百十米的样子,那个诡异的公园儿出现在二人面前。
【张睿轩:要不然……】
张睿轩打起了退堂鼓,只是还记得丁萱刚刚才说过让自己不要说话。
【萱草信忘忧:怎么着,这还没出门儿呢你就怂了?】
别看丁萱是个姑娘,这胆儿可是比张睿轩这个怂蛋包大得多。
【怂了。】
张睿轩自己肯定是不可能承认的,但是系统一如既往的会总结。
其实张睿轩现在很想回去,在四合院儿里苟着,至少没有生命危险——除了和面的时候,因为太稀,把干面粉倒上去之后,这么一和拢……
半拉灶台上都布满了干面粉,就连张睿轩的脚趾缝儿里,都均匀的铺满了面粉。但凡不是张母赶过来的及时,只怕一见明火儿,这好好儿一座四合院儿都得被张睿轩点燃喽!
出了四合院儿,处处是危险,待在四合院儿,危险就是张睿轩自己。
【张睿轩:我的意思是,要不然咱们问问直播间有没有人在铁路部门工作?】
承认自己怂了是不可能承认的,张睿轩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听起来有点儿道理的借口。
【萱草信忘忧:[图片]】
【萱草信忘忧:二维码给你了,丢了不要再找我要】
【萱草信忘忧:等到你想起来这一茬儿,恐怕黄花儿菜都凉了】
【张睿轩:不是,你系统亲女儿啊?】
次日就是端午的正日子了,按理说今儿已经是假期,这公园儿里边少不了才是。
只是今天的公园儿依旧是寂静得出奇,就连小孩儿打闹的声音也听不到一点儿。
“嘿,今儿不应该……”张睿轩刚一张嘴,就直接被丁萱捂了嘴。
丁萱在张睿轩被憋死之前松了手,并留给后者一个白眼儿。
【萱草信忘忧:还不是得益于您老先生?没有端午节,你觉得谁来给你放假】
张睿轩被丁萱说得一噎,忽然想起来在家的母亲——如果不去上班儿,会不会被人找上门来?
【萱草信忘忧:好好儿走你的路,先别想别的了,如果到了扬州,恢复了所有人的记忆,你也不用担心别的了】
张睿轩明白丁萱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在没有出来之前,张睿轩就已经收到了后者发给自己的科普:扬州这家博物馆里面有十几种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中许多项非遗,都是极其容易引起共鸣的存在。
比如‘雕版印刷’,如果是学中医、学古琴、学制香的,尤其是喜欢收藏一些‘绝版’书的,家里少不得有几本儿舍不得翻,又念念不忘的刻印本书籍的。
再比如‘剪纸’,且不说这项非遗的广度,bj有、天津有,北方有、南方也有,就算是小学的美术课上也会有所涉及。
诸此种种,张睿轩现在对于‘积分儿’这种身外之物已经没有什么渴望了,就盼着什么时候儿赶紧恢复所有人的记忆,这样儿自己就不怕没吃没喝儿了!
闭嘴确实是个好办法,至少在张睿轩和丁萱遇上大批的人之前,确实帮了两个人大忙。
【张睿轩:要不然我们试试水路?】
恢复记忆的人同样是理解不了其他人沟通的语言的。就像是张睿轩第一次在古汉语课上听见所为‘秦汉’时期的古汉语发音那样儿,和还停留在‘象形文字’的人沟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那位铁路上的工作者,之所以能够正确的给二人购买到车票,靠的还是日以继日对‘流程’的熟悉,肌肉记忆指引着她完成一步步的操作,勉强出了这么两张‘应该是’去扬州的车票……
【萱草信忘忧:你一苇渡江么?】
【萱草信忘忧:还是你打算咱们俩cos一下儿八仙,搁哪儿各显神通?】
【张睿轩:等等,我打断一下儿,别的不说,我就不明白了,非遗和文字有什么关系?你就算是系统和我说书法是非遗,繁体字某种程度上也算,那就算是没有这个流传过程……】
【萱草信忘忧:仓颉造字听说过么?】
【张睿轩:这那个中国人没听说过?】
【萱草信忘忧:非遗】
张睿轩又一次被噎到闭嘴。
【张睿轩:那咱们不能搭船过去么?】
【萱草信忘忧:不错啊,你倒是听说大运河通航了是吧?】
【张睿轩:这还断过不成?】
丁萱已经懒得和这个没有常识的人废话了,一个白眼儿翻过去。担心会被人注意到自己打字的不同,丁萱开始带着张睿轩寻找人少的地方。
【萱草信忘忧:你知道咱们现在在哪儿么?】
【萱草信忘忧:你现在和我一起到通州去?你不觉得比登上这辆火车还难么?】
最终张睿轩还是被丁萱拉着上了火车——代价是花了数不清的积分儿,都在系统哪儿换成了翻译。
暗骂了一句系统‘黑心烂肠子’,张睿轩板儿正的坐在了硬座儿上,开始愁自己这一晚上怎么度过。
【萱草信忘忧:还活着就不错了,您别这么娇气行么?】
人家是没有那小姐命,有那小姐病。面前这位倒是有那个少爷命,但是在这种时候儿挑三拣四,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夜色很浓了,张睿轩的半扇儿胳膊和腿儿已经坐得发麻。
轻轻推了推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丁萱,张睿轩没敢把人叫醒,只望着窗外那些‘诡异’的景色,头一次感受到自己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怎样的‘苦难’。
没有美食,没有舒适的衣服,没有那些平时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一切,
早餐摊儿上的煎饼果子没了,食堂里的饺子、馄饨……一切的一切都没了。
“要不然这非遗回来得了。”在没有外人能听见的时候儿,张睿轩难得不再嘴硬。
可是张睿轩此时此刻,是对无辜者的内疚,是对美食的欲望,而绝非是对几千年积淀的自豪。系统心里和明镜儿似的,于是系统什么也不说,权当没听见张睿轩说了什么。
复杂的情绪交织,出于警惕和对身边女孩子的保护,张睿轩一夜未眠。直到天边第一抹灰白,唤醒了身边的丁萱。
【萱草信忘忧:对不起,我影响到你休息了,你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扬州,我叫你起来】
只是,当丁萱看到日出近中的时候儿,突然意识到终点似乎是出了点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