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凤从小到大,虽说不像俩个哥哥一般是爹娘的宝贝疙瘩。
可从没被人啐过,今儿却被人当众给啐了俩次!
这让她一惯高高在上的脸面往哪儿放?
还让她以后怎么高嫁?
“都怪这一家子的穷鬼!”
周凤面目狰狞起来、、、、、、
她都十六岁了,至今还没有人前来提亲。
一般的人家她看不上,不嫁!
她要嫁给镇子上有头脸的富裕人家,要不就是家里有田的秀才也行。
所以她要多赚私房钱,以后到了夫家,才能昂起头来做当家主母!
她很有自信,却不瞅瞅自己的样貌。
跟自家爹一般,腿短腰粗,小麦色的皮肤,大饼脸上涂着劣质胭脂。
眉毛到是挺浓密的,跟她娘一样也是个金鱼眼,厚鼻梁下是个涂的红红口脂的大嘴唇。
心中想像着凭自己爹的地位,定能让她如愿嫁进有钱人家做夫人的!
“咳!”
“都是你这穷鬼害俺的银子没了!”
周凤心里的冤气没处出,气愤之及冲到周秀面前,使劲抡起手掌就往她脸上甩去。
在众人惊呼声中,被站在她们娘仨旁的任庆用胳膊一挡!
“啊呀”
周凤跟他爹一般五短的身子被任庆结实的手臂给挡得倒退几步,才稳住,诶跌了下去。
江逸程本就气愤他们一家害妹妹凄惨到这步田地!
他还在这儿呢!
四周还有这些乡邻都在看着呢!
他们家的女儿当众就连骂带打的,假使没人时还不知道怎样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他一惯是于人为善,君子如玉的作风。
本想让族长做个见证,他就带妹妹娘仨回去。
横竖自己一家后日就要去京城,家里的房屋跟田地就留给她们,让她们有个安身之地安稳度日。
可今天不为妹妹出口气是绝不罢休!
“兰子,当初你家分了几亩地?几间屋?”
“俺家分了五亩地,三间屋子。”
“如今只剩下一亩田地,房子也没了。”
周宜兰抬起那长长睫眉下哭肿的双眼睛,喃喃道。
“一亩田地?”
江逸程很是吃惊!
这一亩田地能收割多少粮食?
她们娘仨就这一亩田,每日岂不只能吃一顿半饱的饭?
怪不到看妹妹的样子就是长期挨饿,瘦脱了形的模样!
心痛!
气急!
“你们娘仨被他们一家赶了出来四年。”
“一亩田收四百斤粮食,一年两季,就是八百斤。四亩田就是三千二百斤。四年就是一万二千八百斤。”
“族长,我算得不错吧。”
族长还能咋样?
他早就被他的气势所折服。
见他算起账来算盘都不用就得出结果,正愣神着,不知道他在算什么账?
“四年四亩地收粮食的账,族长,是这么多,我没算错吧?”
“我可还没算利息的哦!”
江逸程是看都不想看妹妹那人渣大伯子一家的嘴脸。
正好有个族长在这,他就跟族长扳扯道。
“请问你们谁家有牛车的,租辆牛车去霸占俺妹妹田地的人家拖粮食去!”
“什么?一万多斤粮食?”
“俺家这十几亩田收的稻谷也没这么多,都给她,俺一家喝西北风去?”
那妹妹的大嫂张氏不干了,昂着个头,翻着金鱼眼直嚷嚷。
“给不给,我也不强求,也没空在这跟你们打嘴仗!”
“那就见官去!”
“我江逸程还怕了你们不成?”
“江逸程?”
“这难道就是乡试第一的江举子?”
这时,就见围观的乡民中,有几个读书学子模样的少年,闻言,兴奋地出声道。
这周家村也有私塾,这几天农忙,也都放假让学生们回家帮着家里做活。
前几天他们授课的老夫子可是一直唠叨着:“江逸程,江逸程的!”
把他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
说是咱清平镇的娇傲!
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听得他们耳朵都起耳茧了。
诶?
不成想,今儿见到老夫子口里念叨的真人了!
他们还以为能考中第一名的肯定是个死读书,摇头晃脑的老学究!
谁知道却是个芝树兰玉,温文儒雅,年轻俊美呢!
特别是锄强扶弱时的一脸霸气,真是大快人心!
这周家富一家依仗着亭长的势,在村子里鱼肉乡邻,村民们是敢怒不敢言,都恨透了他们!
江逸程这番霸气的话语,说得周家富早没了刚来时的威风。
他也是在外行走的人,知道闹到县官老爷那里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横!也只能在他一亩二分地上横!
“俺这一家老小还要吃饭呢,秀儿她二舅,俺先给她两千斤稻谷,余下折算银两你说行不?”
这周家富很是识时务,放下姿态,跟江逸程陪着小心。
“江举子,俺看行!”
这老族长刚刚见江逸程算出来的账,可是大吃一惊的。
这么许多粮食,周家富怎可能同意给?
怕又要闹事!
唉!
可千万别闹到县官老爷那儿去!
谁成想,周家富到是识时务的,竟然同意给!
“逵子他爹,这粮食怎能说给就给?俺舍不得!”张氏拉着自家男人的手臂说道。
“去去!你个蠢妇懂什么?”
“还不回家去把稻谷用麻袋装起来?”
张氏可不敢驳自家男人的话,拉起红着眼眶的女儿手,一路嘴里是低声骂骂咧咧地往家走去。
最后,在族长的斡旋下,周家富掏出一百五十两银子跟两千斤稻谷了事。
族长帮他找来俩辆牛车,去周家富家拖粮食去了。
江逸程也没跟去,他全权托付给族长,麻烦他着人把粮食运宋到江家村他的家中。
有族长盯着,他也不怕周家富会少给。
“兰子,跟哥回家!”江逸程先把周家富送来的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递给妹妹。
“额?”
“回家?”江宜兰瘦瘦的脸颊上,大大的眼睛带着疑问看着面前十几年没见的亲人——二哥江逸程!
围在娘身旁的俩个女儿也都对这一变故弄得不知所措。
吃惊的瞪着俩大眼珠望着自家娘亲,等着听她的定夺。
“嗯!跟二哥回家!”江逸程面到微笑,语气坚定,温声说道。
“任庆,把马车牵过来,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