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件一件公文批阅下去,总觉得行政工作绝对是消磨人雄心壮志的最好武器,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就听得有人在外回报:“将主,费柱国派了使者来了!”
“好!”程展倒也愿意借着这个机会起起身。走上几步,当即说道:“我这就去见他!”
费立国地使者是个带着一身贵气的青年男子,他颧骨很高,充满了那种世家子弟的气势。但是他的眼里,又有着一种叛逆的精神在内。他很自信地介绍自己:“我是费平,身为柱国之子,也是费家最杰出的男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他是个很傲慢地人,但是他的傲慢反而让人对他有好感,他有些独断专行,却很尊重妇女,他从来不惧怕任何人,程展对他贊道:“好男人!”
费平从来是个单刀直入的人,他不理会程展的赞誉,也不得寸进尺,只是很干脆说道:“我代表家父,有要事与君上相商!”
费立国愿意谈判?他想要什么?他给予什么?
或许是被行政工作压抑得太久了,程展心头有这么一种感觉:“我不怕你!”
他微笑地说道:“好!”
费平眼神锋利,继续用很有力量的语气说道:“请程小弟屏退左右,有要事相谈!”
程展仍是那个字:“好!”
他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既无恭敬,也无自傲,只是充满了对自己的信心。
但是费平比他还要有信心,他单刀直入地说道:“程小弟,你我各代表了荆州境内两大势力,一山不容二虎,我这次不是带了好意,但是你必须接受我的条件!你没有讨价还价地条件!”
费平的眼里,有着对程展的一种敬重,但是他从来就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他不惧怕任何人,他有足够地信心。
程展脸上还是带着神秘的微笑:“请讲!”
他不相信费立国手上掌握着什么王牌,虽然双虎相斗必有一伤,但是他也不惧害任何挑战。
他在心
:“我年轻虽轻,但我地肩头可以担起任何重任了,任何挑战了!”
费平地声音变得柔和了些,但是听起来还是那么强硬,他的眼神也变得不怎么锐利了,但是他的骄傲,只会给人以好感。
他在那里说道:“我父亲,愿意送给程小弟一件礼物,但是程小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程展同样单刀直入。
他有点不妙地感觉,而费平也终于带着微笑说道:“只是一点小小的代价!”
“你们从清虚道手上拿到地那批武器!”费平的笑意更浓了:“这本来是我们向南楚订的货!”
他的声音没有开始那么强烈,很柔和,但是硬是让程展诧异得连下巴都掉了。
费立国?南楚?清虚道?
他思索着这一切的关系,但是他暂时还不想清楚。
费立国的形象,似乎始终是那个冒死投靠大周的老军人,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他南北转战,立下了无数赫赫战功,也曾有过无数的荣光和委屈,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对大周朝的忠诚。
他对大周朝的忠诚,是宇内三国都出名的,他出生冒死,先帝贊他‘操节高华,用兵如神,国朝唯费立国一人’,可以举出许许多多这样那样的例子,南楚和东燕,都把这个老军人列入不可以收买的行列。
他敬忠职守,是大周地位最高的军人之一,死在他手上的燕人和楚人恐怕超过了二十万,他对大周的忠诚,似乎从来没有动摇。
如果这句话不是从费平的嘴里说出来,程展只会怀疑他的可靠性。
但是程展现在只能觉得大周朝的前景很不妙。
费立国,都督荆州内外诸军事,上柱国,统领着荆州二十万大军,他居然跑去和南楚勾结在一起了?
他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费平已经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那批兵器,是家父为充实新军才特意订购了,事先付出了好大的代价!”
他没有说出代价是什么,事实上,那便是昭庆太子在江上连获大捷的最大原因了。
一个战区指挥想要手上的部队获得胜利,那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但是想要自己手下的部队失败,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特别是他和敌人勾结起来的时候。
当然,昭庆太子消灭的,都是属于那些不忠于费立国的部队,可在南楚人眼中,都是周朝的军队,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费立国的地位太显赫,太重要,太显眼了,所以他们向费立国提供大批武器必须要掩人耳目,首先便把这笔武器交给清虚教,然后费立国的大军将会把清虚教消灭个干净,到时候他们收穫的不仅有俘虏,还有几万精壮的战士。
费立国的计算更精一点,他甚至把程展的竟陵都计算在里面,但是显然他失算了,他没有想到程展的实力居然这么强,没想到清虚道的实力居然这么不经打。
但是他损失的东西,程展必须补偿回来,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父亲说过,咱们干的都是同一种行当,大家同行虽是冤家,但是眼下这个时候,却还是要团结的,所以就请程小弟把这笔我们的军资还给我们,一切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