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无法形容这一刹那的变故!在天光煌煌之下,只见那枯朽的老妇人,忽地就换了一副新颜!
明明先前众人还觉得身为天冥宗宗主的苏清欢丑得惨绝人寰,那身黑衣更是透出大大的不祥,然而此刻,那个长发飞舞、眉弯新月的绝代佳人,却将同样的黑衣穿出了缥缈仙气。
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好看的女子吗?明明脸上没有半分脂粉,可是那秀气的眉宇却似春山远黛,一张瓷白如玉的脸,因为阳光的朗照,又透出朝霞初升般的粉润颜色。
她飘在半空中,那纤细的身影似蝴蝶飞过山峦,仿佛下一瞬,就要羽化仙去似的。
就连一袭白衣、丰神俊朗的凌若虚在她面前,好似也被掠去了光芒,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那黑衣女子身上。
……她太美了。今天被誉为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碧波仙子也到场了,可是这一刻,众人却没有半分将苏清欢和碧波仙子拿出来对比的心思。
碧波仙子固然是美的,然而她的美,像是行止有度、如玉雕般一板一眼的美。
在黑衣女子的张扬灵动面前,活生生被衬得寡淡了十分。……修士们很少被皮相迷惑,只是此刻却也不由得恍惚起来,还是佛宗的大和尚们迅速双手合十,对着身旁那些目露痴迷的小弟子们大喝一声。
“色即是空!”那些一身禅衣的佛门弟子这才从浓烈的惊艳中挣脱开来,他们羞惭地低下头,默念佛号固守灵台清明,在道心稳固前绝不敢去看半空中苏清欢的脸。
否则的话,他们这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修行,只怕也要沦为一场空,出价还俗罢。
而那些站在佛宗附近的修真人士,也借着佛门长老佛号之力,陆续地清醒了。
他们有的人试图抬起眼,辨别苏清欢此刻的容貌到底是不是幻象,但是一旦他们多盯着看几眼,就有种被女子迷惑的感觉。
哪怕她的眼神并没有扫向他们,哪怕她脂粉未施,头发也未曾挽得规整,可是那种清冷绝艳的美貌,却还是太过于冲击人心了。
她什么也不用做,单单是站在那里,便可以颠倒众生,让世人沦为她的裙下之臣。
为她痴狂,为她沉沦。……随着那幻颜珠的碎裂,小狐狸原本用来掩蔽玄阴之体的灵宝也受到了一定冲击,虽然苏清欢已经尽快稳固,但有元婴修为的修士却还是能察觉出她前一瞬展露的玄阴之体气息。
站在台下一直凝神关注战况的玄清宗宗主,忽地就意识到了为什么苏清欢能这般轻易的让人心折。
仙风道骨的美大叔掐指一算,叹息了一声。
“想不到,苏宗主竟然就是当日那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玄阴炉鼎。”
“原来竟然是她?!就是那个江北秦家准备敬献给若虚仙君的凡人炉鼎?”
“那这么说,秦家小公子的死,也与苏宗主有关?”众人一时愕然。有听闻过内情的人忽地也捋清了故事的大概脉络,他们在看空中交战的那对神仙般出众的男女,猛然间就有种造化弄人的唏嘘感。
“我曾听说秦家那凡人炉鼎,本来是秦家世交之女,似乎也姓苏,只是她父母双亡,秦家家主非要做这样的事情,她一介凡人也无法反抗。”
“可谁能想到,如今辣手无情的苏宗主,就是曾经那个卑贱的凡人炉鼎呢?而且苏宗主似乎还觉醒了自己前世的记忆,如果她能早点遇到若虚仙尊,或许两人早就成就一段佳话了吧?”修真界最崇拜强者,而爱美之心,更是人皆有之,此刻众人看到苏清欢修为如此强大,外表更是堪称绝色,他们自然对她的态度也来了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甚至还有人扼腕叹息,苏清欢与若虚仙尊如此般配,又有前世缘分,为什么不能和解,非要定这样的生死令呢?
……小狐狸与凌若虚在高台之上,两人却仍旧是那般的互不相让,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凌若虚毕竟是不世出的天才,他进阶元婴的时间已久,不似苏清欢刚刚破丹结婴,他不仅比苏清欢要高出一个小境界,而且对于灵气调动也更为熟稔。
哪怕小狐狸神魂比凌若虚更强悍,但是此刻两人并非是用神魂交战,而是靠本体修为。
苏清欢渐渐显出了几分颓势。她额间有汗滴跌落,苏清欢甚至能感觉到,以比武台为界限,中间的温度节节攀升。
“清欢,你认输吧。”一袭白衣的凌若虚冷清地望着她,明明比武台上烈烈如火,然而凌若虚的法袍却连半滴汗都没有浸染。
看到凌若虚这般虚伪的神色,苏清欢仰天大笑。一般女子做这样张狂的笑容,只怕已经丑态百出,但苏清欢不是,她唇边有淡淡的血痕,此刻这般纵情的笑容,却只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恣肆洒脱。
“让我认输?除非你死!”普通修士灵气逼近枯竭的时候,只怕已经是连灵剑都提不起来,但是苏清欢不是,她不惜以精血为引,将血气灌注在那灵剑之上。
明明是快逼近穷途末路,却也带出煌煌威势,凌若虚躲避不及,那玉冠瞬间被苏清欢一剑劈裂,还有几缕发丝飘落。
凌若虚完美无瑕的俊容,更留下了一道骇人的血痕。自从进阶元婴之后,白衣仙尊已经许久没有因为比斗受伤,莫说是元婴初阶的苏清欢,就连元婴后期的玄清宗中宗主,在凌若虚这边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这世上,怎么会有苏清欢这样天生逆骨的女子?!凌若虚盯着眼前人与前事青梅有五六分相似的脸,他毫不怀疑再与苏清欢拖下去,只怕苏清欢宁可元婴自爆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凌若虚像是不可置信般伸出修长的手,他掠过颊边的血痕,那伤痕看似不深,却附着了苏清欢的水系灵力。
本该温润的水系灵力在苏清欢的极度压缩下,竟暴烈得让凌若虚有些无法忍受。
“你竟然伤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