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原主被若虚仙尊带走,留下的弟子都哗然一片,他们显然没想到原主这样一个被破了元阴的凡人女子,竟然还能侥幸地被凌若虚给看上。
毕竟谁人不知,在整个玄清宗中,若虚仙尊的洁癖最重,从来不可能用旁人用过的东西。
更何况,原主今后还可能成为若虚仙尊的房中人。仙尊真的能接受吗?
……对别人来说,原主留下来是天大的恩赐,但对于原主来说,留在玄清宗,不过是被送到秦家后噩梦的再度衍生罢了。
高高在上的白衣仙尊凌若虚,同秦家的大少爷秦一凡,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骨子里都瞧不起她。认为她时时刻刻都在用自己那张脸迷惑男人,获得现在的下场,实属活该。
……只是秦一凡在得到原主后,就时常在按着原主不可描述时口出恶言,逼原主说些她平常不肯说出口的腌臜话。
但如果是吃饭一类的场合,秦一凡还会装装样子,每天同原主说些俗世小儿女爱听的甜言蜜语,用各种谎话哄她就范,说什么会娶她,只爱她。
最后呢,还不是将原主打包送上玄清宗,给凌若虚做炉鼎?……甚至,秦一凡为了推卸责任,还当着凌若虚的面污蔑原主。
说原主在秦家的时候就不安于室,跟秦家下人胡来。在秦一凡护送她过来前一天,就跟下人破了元阴,他也是心惊胆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玄清宗禀告,最后只能将原主押过来,听候发落。
……秦一凡把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仿佛他真是那般大义凛然,又委屈无辜似的。
原主没想到人能坏到这种地步,她当时哭着辩解过,说是秦一凡逼她的,她从没蛊惑什么下人。
他们修仙之人,不是会搜魂之术吗?不是能发天道誓言吗?为什么不让秦一凡证明自己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呢?
然而,凌若虚却只是用冷冽的眼神,轻蔑的态度,让原主明白,自己不过是玄清宗中最低贱,最卑微的存在。
凌若虚根本没让秦一凡自证,还冷冷地攫住原主的下巴。
“还真是本尊小瞧了你,你虽是凡人,骨子里却狠毒至此,你知道搜魂之术,会导致修仙之人识海被破坏,修为再难寸进吗?”
“仙君圣明!一凡自知没有尽好护送职责,让表妹做出这等不堪之事,仙君若是今后有任何吩咐,一凡必当尽心竭力。”
“你退下吧。”
“是。”秦一凡趁着凌若虚大发雷霆,战战兢兢地退下了。沧澜峰的静室中,只剩下凌若虚与原主两人。
……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看着白衣仙尊那如山巅之雪一般冰冷的面孔,原主彻底心如死灰。
没有相信她。她又哭又笑,面孔颓丧无比。
“我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既然您不相信我?那为什么不能让我离开呢?”……望着原主哀伤无比的眸子,凌若虚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更浓了。
其实原主真的比他记忆里已经过世多年的青梅好看许多,凌若虚掐算过原主真正的生辰八字,也与他青梅相差甚远。
凌若虚内心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青梅,转世后成为了这样一个自甘轻贱的女人。
她,定然不是她。……仙尊冷冷地推开原主,眸光厌恶地扫过原主狼狈却还是漂亮惊人的面孔。
“你好好在玄清宗闭门思过吧!”说着,凌若虚就离开了。……原主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她又能思什么过呢?
在玄清宗的时候,原主一个凡人,还是个被公认了的若虚仙尊炉鼎,自然是身份最低贱、最卑微的存在。
就连道童和外门的杂役弟子都可以欺负她。因为她实在太美了。碍于原主有可能成为若虚仙尊的房中人,没有人敢真的敢在那方面对原主做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为难原主。
让原主做各种脏活、累活。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原主委屈,她也想改变自己这种卑微的命运,她想修道,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引气入体。
甚至还因为原主主动去藏书阁找东西看,被当值的弟子为难,外袍都被那些人嬉笑间扯下。
原主没有法力,连反抗都反抗不了。那天,凌若虚恰好经过。看到原主被几个年轻男弟子轻侮、差点裙不蔽体的样子,凌若虚眼神疏冷,直接就用雷霆手段惩戒了那些弟子。
原主当时已经差不多大半年没有见过凌若虚了,她虽然在凌若虚的沧澜峰伺候,可是元婴真君若要隐匿行踪,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当时凌若虚从天而降解救了她,原主初见时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又出现了。
——她总觉得,自己冥冥中,和凌若虚是有缘分的。可是在原主用一种看天神的眼神望着凌若虚的时候,那高高在上的白衣仙尊却掐指成诀,直接引了一盆院子中的冰水,将原主从头浇了个彻底。
……凌若虚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火系天灵根,天生与水相斥,他能引这样的一盆冰水,哪怕是院中已经存在的,也并没有旁人想象中轻易。
原主从凌若虚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猜到了,他该有多生气。原主那悸动的情愫,也被那盆冰水浇灭了。
她像个落汤鸡一样,瑟瑟发抖地望着他。
“仙尊息怒。”
“息怒,呵?是不是本尊看不到的时间里,你就可以随时随地蛊惑男人?!”
“我没有……”原主泣红了眼,她想要辩解,却只看到凌若虚拂袖而去。
……那天晚上,原主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就是没有修道的缘分,她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既然如此,她就不去藏经阁了,也不去别的地方惹凌若虚生厌。她乖乖地缩在凌若虚所掌管的沧澜峰中,玄清宗的其他弟子,纵使看她不快,总也不会在仙君的范围里撒野太过。
……原主抱着这种鸵鸟的想法,以为日子可以太平一些。可是没想到,那天恰好是八月十五,凌若虚因为怒气太深,再加上他的烈火灵力盎盛到无法遏制的地步,已经濒临走火入魔的边缘。
原主在小院里祭奠已故的父母双亲,谁料到,凌若虚会忽地出现。白衣飘飘的高冷仙尊,双眸赤红的望着她,整个人魔气隐现,只怕随时都会入魔。
原主被吓坏了,她哪怕没有修道,也能猜出凌若虚不太正常。她想按下门派中给她发的传讯铃铛呼救。
可是晚了。那传讯铃铛被掐碎。她被按在院墙里,明月照在她破碎的衣裙上,哽咽声被男人的唇齿无情吞没。
原来,凌若虚与秦一凡,果真没有区别。原主的眼泪,终于大滴大滴的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