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后面还有一条通知——七天考察即将到来。
七？
头七？
这家医院肯定不寻常，一份针对全体医生的事项必定有它深层的含义。
张恪摒弃心中杂念，还没有发生的事暂时先放一边。
他看向面前人潮涌动的大门，可能此时正值上班的时间，没有一个人从门诊部大楼走出。
“不知道病人会从什么地方进来，毕竟一家医院不可能全都是医生吧。”
张恪仔细了一会，没有发现身穿病号服或者被担架抬着进入之类的人出入大门。
不过这医院处处都明示着不同寻常，看不到病人倒也能够理解。
走进门诊部，张恪不由惊叹这座建筑的巨大。
“从外面看这门诊部明明只有几层楼的样子，没想到从里面看上去竟然这么高。”
他此时正随意地看了一眼上方，门诊部入口处是天井结构，从地面可以看到高处楼层的一角。
张恪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有十几层，甚至地下也有楼层，规则八提到的停尸房应该就位于脚下。
“不知道院长办公室会位于何处。”
张恪边走边暗自思索着，很快他就走到了办事大厅。
两个面带僵硬微笑的女护士正端坐在柜台后，眼睛直勾勾看着路过的每个人，手中则像是记录着什么似的，身体在运动时还会发出‘嘎吱’的声音，如同老旧的木偶般。
诡异的是，她们并没有穿戴防护服和面罩，柜台处也没有摆放神像之类的事物。
“难道她们并不怕医院里的危险？还是她们就是危险本身。”
张恪只是匆匆瞟了两个女护士一眼便将目光避开，她们也只是盯着张恪，或者说李宏一会便恢复‘正常’。
绕开办事大厅的柜台，向里走去便能看见两部电梯，此时有医生正在左边的电梯门前等候。
右边则无人光顾，张恪自觉地站在左边队伍等候。
不论是出于安全考虑，兴许电梯也有专门的规则；还是让自己看起来合群，不引‘人’注目。
“十四个人。”
张恪默默数了数，前面有十四个医生在排队，这部电梯看起来蛮大的，应该不需要赶下一班电梯。
旁边的墙壁上张贴着医院的楼层示意图。
5F：传染科……
10F：精神科
0F：安保室
-1F：药房隔离室仓库
-4F：地下停尸房
张恪特意关注与自己相关的科室和几处特殊地方，其他的则与寻常医院相差无几。
不过奇怪的是第十层只有精神科，张恪不禁对他的前科室产生浓厚的兴趣，一个独占一楼的科室肯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示意图只显示了地上十层，也就是精神科所在的楼层，这与他刚才在天井处看到的情况截然不同，更像是从外面看到的门诊部楼层示意图。
示意图并没有显示院长办公室在哪，说不定就在那不存在的更高层。
更奇怪的是处于零层的安保室，难道它位于地板内？
“叮——”
前方传来一声提示音拉回张恪的思绪，电梯门随之开启，前方的医生纷纷噤声，规矩地进入电梯中。
他也紧随其后，里面果然只有负四到十层的按钮，旁边则张贴了一张告示。
规则一：本电梯仅供医生上楼。
规则二：电梯启动时，不要向后看，不要向上看。
规则三：电梯荷载十四位医生，超重则无法运行。
规则四：超重时，请向后看，向下看，直至电梯继续运行。
规则五：（涂抹的痕迹，字迹难以辨认）
张恪旋即正对着电梯门站着，按下五层的按钮，心中却愈发疑惑起来。
又是这种涂抹的痕迹？而且为什么多出一个人却没有提示超重呢？
正当这时，身后似乎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能帮我按一下去十层的按钮吗？”
张恪此时站在按钮旁边，没有回答身后那人的话，他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医生。
姓名：徐雪素
科室：外科二
看名字像是个女医生，她离按钮更近，如果请求帮忙也应该找她才对。
不过这徐雪素此时似乎在颤抖着，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李医生，能帮我按一下去十层的按钮吗？”
背后像是有人推搡张恪，不耐烦地问道。
他不理会身后的人，而是借助电梯门的反光观察后方的情况。
虽然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但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医生有什么异动。
那在背后和自己说话的是什么呢？
所有人如同死人一般不动弹，僵住在原地。
张恪了然，这并非是医生们真的变成一具尸体，而是规则二不能向上或后看，要么是未知的规则五在限制他们。
而身后的那个声音或许就与上面两个规则有关。
“我给你一颗‘药’，帮我按下去十层的按钮。”
身后的声音接着传来，这次它打算用利益诱惑面前的‘李医生’。
不过张恪根本不知道所谓‘药’的价值，心中毫无波澜。
“我能帮你完成七天考核，帮我按下去十层的按钮。”
张恪依旧不为所动，就算它说帮自己离开这家医院也没有用。
真是拙劣的骗术。
他心中暗自想到，不过这种话当然不会直接说出去，万一它恼羞成怒或者触发规则怎么办。
“叮——”
电梯速度很慢，过了一分钟才到达二楼。
身后两个医生快步走出，与先前在电梯内的僵直状态截然不同，看来他们之前估计是装给身后的‘人’看的。
他们待到完全离开时，还不忘惊恐地向电梯内的人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过在走的时候他们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差点踉跄地摔倒。
张恪只当他们是走得太急而平地摔了。
旋即，电梯门缓缓关闭。
“嘀！”
下一刻，电梯内红光大作，张恪心生警觉，这是规则被违反的预兆。
“超重！超重！”
电子提示音不断响起，说明电梯人数超过了十四人。
“刚才明明下去了两个人，怎么会超重呢？”
张恪此时怀疑刚才出去的两人或许是撞到了什么而摔倒的。
“电梯荷载是十四名医生，规则一也说过电梯仅供医生上楼，那刚才应该是有几个看不见的医生上了电梯。”
张恪观察着反光的门，数着电梯内的人：
“一、两……十四、十五、十六。”
“所以说在二楼又进来了三个医生？”
张恪此时已经退至电梯靠后的地方，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