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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新年,赵虞便十二岁了。
当然,就跟宁娘从六岁长到七岁一样,岁数对赵虞的意义也不是很大,毕竟十二岁仍是一个小孩。
倘若赵虞做出某些出格的事,照样会引起他人的怀疑,毕竟鲁阳赵氏那事才过二三个月,假如赵虞急不可耐地开始施行他的计划,仍然难免会引起寨里那些山贼的怀疑。
毕竟他当初‘二公子’的名头,在鲁阳、叶县一带也算是颇为响亮的,尽管并没有太多的人见过他的面貌。
当然,虽然不打算立刻施行收复这群山贼的计划,但这并不妨碍赵虞收集寨里那群山贼的情报,比如出身、喜好等等,这些都有助于他日后的计划。
真正让他有些为难的,是静女。
不得不说,倘若静女仅仅只是一般穷苦人家出身,或许她对山贼还没有太大的抵触,但别忘了,她是周氏培养的,无论是礼数、刺绣、读书、写字,别看静女当时在乡侯府的身份是侍女,但事实上,周氏把她当做女儿般培养——毕竟是日后自己小儿子的侍妾,周氏如何能容忍静女什么都不会呢?
而在这培养的过程中,周氏的价值观难免也影响到了静女,这就导致静女对山贼非常厌恶,以及排斥。
当然,像徐奋、邓柏、邓松、宁娘这些人不算,毕竟这些小孩都还未杀过人,只是帮着贼寨里干活而已,还不算是真正的山贼。
静女所厌恶的,是贼寨里那些时不时下山打家劫舍的山贼,包括那位在赵虞看来颇有原则的二寨主陈陌。
因此,随着冬季渐去、春季渐来,静女生出了想要赵虞带着离开她的念头。
二月初,见去年的积雪逐渐消融,有一日静女私底下对赵虞说道:“少主,几时我们逃离此地,投奔郾城?”
赵虞听得一愣,要知道他可没想到要离开,他还打算着收复这群山贼呢。
当得知赵虞的想法侯,静女惊地睁大了眼睛,忍不住说道:“少主,这些人可都是坏人啊!”
赵虞摇摇头说道:“话虽如此,但亦不可否认是你我当前唯一的容身之地……静女,你听我说,想要报仇,你我就必须掌握一支听命的人手,这座贼寨里的山贼,就是不错的选择,只要我能想办法当上这里的大寨主,让底下的山贼听命于我,介时我就能派他们去打听你我的仇人,找到真凶,报仇雪恨!”
说起来,静女的想法也与常人有所不同,正常人听到赵虞的想法,多半会大吃一惊地认为赵虞不可能做到——一个当前还在伙房里给一群山贼烧水煮饭的小孩子,居然妄想成为一伙凶恶贼寇的首领?
但静女不同,她深深地信赖赵虞,她相信赵虞能够办到,她只是抵触那些山贼。
她劝说赵虞道:“少主,咱们可以投奔王尚德将军呀,王将军很欣赏你,肯定会帮咱们报仇的。”
“未必。”
赵虞摇了摇头。
诚然,王尚德王将军确实欣赏他赵虞,但问题是,那位现实的王将军,真的愿意为了他赵虞而跟国内的一股强大势力对抗么?
赵虞并不清楚那个‘童谚’是否是整件事背后的幕后黑手,但不管他是不是,陷害他鲁阳赵氏的那股力量,都无疑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毕竟就连鲁阳县的县令刘緈也在这股力量面前屈服了,而叶县县令毛老爷子,更是死得不明不白。
可想而知那股势力的强大?
王尚德真的肯为了笼络他而与那股势力对抗么?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倘若他鲁阳赵氏还在,依然是鲁叶共济会的会长,那么这件事倒还有几分希望,可现如今鲁阳赵氏已不复存在,整个赵氏仅剩下他赵虞一人,即便王尚德欣赏他的才智,但他真的愿意为了单纯笼络一个聪明的小孩,而与一股比汝阳郑家强大无数倍的势力对抗么?
赵虞丝毫没有把握。
这也正是赵虞从未想过投奔王尚德的原因。
他不会将自己与静女的身家性命寄托在王尚德的取舍上——倘若王尚德反过来拿他俩与那股强大的势力做交易,那他俩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自己的身家性命,永远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可寄托于他人,赵虞对于这一点还是认识地很清楚的。
因此,他宁可费尽心机找一群山贼作为爪牙,渐渐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去报仇,也不会去投奔手握十几万大军的王尚德,去博那王尚德愿意助他报仇的那一丝可能性。
在听完赵虞讲述的道理后,静女沉默了,半晌,她这才犹豫问道:“那……郾城也不去了吗?”
“郾城啊……”
听静女听到郾城,赵虞不由得惆怅起来,旋即摇了摇头:“不去了。”
不是说他无情,仅仅是因为暂时有了容身之地,便不顾他外祖、外婆,而是因为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去年十月前后,他乡侯府惨遭覆灭之祸,因为寒冬的关系,当时赵虞与静女根本没办法逃至郾城,寒冬的天气就足以将他们杀死在途中。
而眼下,冰雪逐渐消融,天气亦逐渐转暖,可问题是日期过去多久了?将近四个月!
四个月啊!
倘若周老爷子提前得到了女儿、女婿与外孙的惨剧,相信早就带着老伴逃离投奔他两个儿子去了。
倘若来不及,倘若周老爷子没能事先得知,反而是跟梁城军那一帮的人先抵达郾城,那么该发生的事,也早就在这四个月发生了,即便此刻赵虞带着静女逃到郾城,亦于事无补。
横竖那都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了,赵虞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外祖、外婆能逃过这一劫。
“那好吧……”
见赵虞已打定主意,执意要留在这座贼寨准备实施他的计划,静女也只能听从,尽管她内心依旧排斥,认为像赵虞这般尊贵的人,绝对不能跟一群山贼混在一起。
只可惜眼下的她,对此无能为力。
她只能努力地锻炼武艺,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帮上赵虞,代赵虞去做那些她认为肮脏、丑恶的事。
三月,贼寨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有一日上午,当赵虞与静女跟着徐奋他们出寨砍柴归来时,发现平日里都要睡到正午左右才会起来的朱旺,此刻正站在伙房门口,似乎在等他们。
果然,瞧见赵虞等人回来,朱旺立刻走上前来,将赵虞与徐奋二人叫到一旁,嘱咐道:“有下山的兄弟打探到消息,昆阳县正在组织人手围剿咱们,这几日你们自己小心点,拾柴到深山里去,莫要在半山闲逛,免得被牵连。”
昆阳县派县卒围剿?
赵虞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
昆阳县怎么可能一直放任一伙应山贼在境内打家劫舍呃?
按理来说,官兵围剿作恶多端的山贼,出自常理赵虞自然应当支持,但难堪的是,他眼下的立场着实有些尴尬。
他忍不住去想,万一昆阳的县卒抓到他与静女,是否也会把他们当做山贼的余党抓起来。
回到伙房内后,徐奋神色严肃地对众人说了此事,吩咐道:“从明日起,宁娘就留在伙房,静子,你也留下,免得我们几人不在的时候,寨里发生什么变故,虎子,邓柏、邓松,你们三人跟我去砍柴。”
在徐奋吩咐的时候,其余邓柏、邓松包括静女都有些惶惶,而宁娘更是吓得小脸惨白,躲在静女怀中,弱弱问道:“我们……我们会被官兵全部杀掉吗?”
徐奋揉了揉宁娘的头,宽慰道:“别担心,寨里的人他们肯定能击退那些官兵的。……静子,替我照顾宁娘。”
“嗯。”
临近中午的时候,赵虞、徐奋、邓柏、邓松四人,照旧搬着装满米饭与菜肉的木桶,前往寨里那群山贼用饭的大屋。
本来这个时候,大屋内总是很吵闹,但今日,大屋内格外安静。
当赵虞等人搬着木桶进屋时,他发现那些山贼正坐在屋内。
在主位那把垫着虎皮的木椅上,一个穿着兽皮小袄的男人坐在那里,只见此人面色阴鸷、目光凶狠,此人正是这伙应山贼的大寨主,杨通。
而在屋内东西两侧的首位,分别坐着二寨主陈陌,与三寨主王庆。
当赵虞等人将木桶在屋内小心放下时,正好听到王庆在那不以为意地说道:“有什么好商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昆阳派人来送死,咱们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不就是昆阳的官兵么?又不是没打过交道,有这工夫,还不如早点用饭……”
说着,他瞥见了赵虞、徐奋几人,笑着问道:“那几个小子,今日煮的什么?”
徐奋谨慎地回答道:“宰了一口猪,煮了两桶肉,还有二十只鸡鸭,半桶豆菽,还有些腌肉之类的……”
“唔。”王庆点点头,吩咐道:“别忘记煮酒。”
“是。”徐奋谨慎地回道。
此时,坐在主位上的杨通开口道:“王庆,先不急着吃酒用饭。听下山打探消息的兄弟称,昆阳县令这次组织了三、四百人手,据说其中半数是县里的县卒,其余则是征募的乡勇,来势汹汹……”
“三四百人?”
听到这话,大屋内那群山贼顿时议论纷纷。
其中,有的山贼拍拍胸口,叫嚷着类似“就跟他们干”的狠话。
但也有山贼面露惶恐之色,提议放弃山寨逃入应山深处。
总而言之,屋内十分嘈杂,简直被市集还要吵闹。
看到这一幕,赵虞皱着眉头暗暗摇头。
什么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
说的恐怕就是这帮人了,人家昆阳的官兵还没来呢,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这些人,真的能击退昆阳的官兵么?
赵虞实在有些吃不准。
忽然,他看到了坐在位中一言不发的陈陌。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虞的目光,陈陌转头瞥了一眼赵虞,惊得赵虞立刻低了下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这个陈陌,异常冷静啊。……先观望看看吧。
他暗暗想到。
虽然有点对不住昆阳,但此刻的赵虞却不能坐视这伙山贼被昆阳剿灭,实在不行的话,他决定提前自己的计划。
不过在此之前,他准备先看看情况,毕竟那个陈陌……
感觉很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