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到天明。
窗外的阳光透进。
甘霖的睫毛轻颤，睁开了眼。
她的脸还在埋在男人的怀中。
气息清浅好闻。
但是，有点硌得慌。
她有点嫌弃地推了一把，低声嘟囔着说道：
“过去。”
苍无妄这才醒了过来。
他的嗓音懒懒散散，圈着小姑娘的腰身说道：
“不要。”
“滚开。”
小姑娘的语气凶巴巴的。
只是，她的嗓音软软糯糯。
再加上刚刚醒来没什么力气。
就像是小奶猫似的，毫无威胁性，甚至像是在撒娇。
苍无妄头埋在她肩窝，嗓音愈发低哑。
“不听。”
甘霖的嗓音奶里奶气，却很认真地说道：
“那我不喜欢你了。”
苍无妄：“……”
他这才慢吞吞地松开了手。
甘霖起身要走，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住。
回过头去。
苍无妄半躺着。
长发流淌，肤色苍白，眉眼低垂。
他单手支着自己的下颌，另一只指骨修长的手，轻轻捏住了衣角。
“去哪里？”
“找白狼啊。”
甘霖还没忘记软乎乎的狼皮大衣。
“我也去。”他说。
甘霖：“我去找爹。”
“嗯。”他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松开衣袖，淡淡地说道：“我也去找爹。”
甘霖：“……”
她盯着苍无妄的脸。
他身上的红痕，差不多都消散了。
早知道就别让他好那么快。
脸皮都变得更厚了。
苍无妄神情依旧懒散，直起身来。
大抵是看出甘霖的想法。
他将自己的脸凑了过来，说道：
“给你。”
甘霖捧住了他的脸。
这个臭弟弟，脸皮是真的厚。
偏偏又是个小娇娇，随便咬一口都能疼好久。
勉强想掐他一把。
可是，这个狗男人的皮肤太光滑了。
根本就掐不动！
她就盯着苍无妄那张脸。
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他抬起眼眸。
甘霖摸摸他的脸，说道：
“先留着，等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他瞥过来一眼。
“以后。”
“哦……”
他的睫毛微垂，唇角勾勒起微微的笑意。
这算是，小姑娘愿意跟他在一起了？
“好。”他没有表露太多自己的情绪，嗓音淡淡地说道：“等以后。”
……
如果说，小姑娘就像是初生的小奶猫的话。
苍无妄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大狼狗。
一旦缠上就甩不掉了。
甘霖没有办法，只好让他跟着自己。
山头里的花依旧开放。
恶龙留下的深坑还在。
只不过。
里面的龙大概爬了出来，灰溜溜回到地狱乖乖守门。
前方就是白狼所在地。
甘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男人，说道：
“进去以后，你就装普通人。”
“不要吓到白狼，懂吗？”
要是苍无妄周身依旧保留着鬼王的威压。
白狼当场厥过去算是好的了。
万一吓死了。
软乎乎狼皮大衣可就没了。
苍无妄牵着小姑娘的手，心情很好。
“普通人？”他想了想，“跟你一样吗？”
小姑娘认真地点了点脑袋。
“对，跟我一样。”
“这样啊……”他瞥了小姑娘一眼，“那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