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受了冷心的命令之后一直都没有任何关于狂心的消息,或许是因为他想把这件事情做到极致,毕竟尾随实力恐怖如斯的少女,暴露出一点点的踪迹就会导致死亡。
降雨厚度越来越大,已经达到了三步之外人畜不分的地步。花语轻轻地慢慢深入敌营,路上总是没有一丝丝的埋伏,暗雨的实力也是可想而知,马上见效。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来阻止她继续深入,这也是花语不敢快步深入的原因。
既然都看不见周围,花语干脆一边玩手机一边走,网络上一直都有人在传谣,说是什么“雨神震怒”“有人违反了天道,所以上帝一直都在降雨,这就是在告诉那些缺德的家伙们,赶紧金盆洗手吧”。下边的评论也是令人发指,简直就是在网络上无天无地了。
滑动往下,居然还看到了一条“又是根号a闯出了什么大乱子,所以和煅龙骨展开了新的大战,你们要打就打别波及到我们平民啊”的信息,下边的评论有人说:“根号a去消灭煅龙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大家就没有必要这样否认他们了。”
有“正面”的存在就会有负面的存在,花语已经是烦躁到想要砸手机了。
这时,周围出现了脚步声,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快步,没过一会儿就来到了花语的左方。当花语转身看过去,又绕到了她的背后,大雨之中对方就像是有一双看透一切实物的眼睛,能够摸清花语的行踪。
片刻,花语感觉背后传来一阵杀气,转身就是右手匕首挥开,把一个金属暗器打飞。对方的技术很精湛,大雨厚度如此大还能精准快速地朝花语的脸进行暗器攻击,花语心里已经锁定了对方的身份。
暗中的人开始围绕着花语转圈圈,距离忽远忽近,声音也随之如此。花语一直都在观察对方的动向,不敢轻举妄动。
杀气再一次从背后传来,花语转身时,两边又涌来强烈的杀气。凭着直觉她马上蹲下,三方暗器互相打击在一起,侥幸躲过了这一波攻击。
谁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声音听上去很急促,到了相当一段距离声音又消失了。花语往前翻滚,一个黑影突破朦胧迷雾,从上方一个劈腿下去,把地上积水击飞四溅。感觉上不对劲,黑影又很快隐藏在朦胧之中,消失了踪影,脚步声愈发远淡。
趁这个时间,花语接通了冷心的电话,刚要把手机放到耳边,突然被一个家伙一脚踢到手。手机被踢飞了,粉嫩的玉手也被割伤,唯独这件事情不能得到饶恕。
花语反手抓住他的脚,直接单手把一个成年人摔倒自己跟前,清脆的碎骨声传到了她的耳里。身前躺在地上姿势丑陋的家伙,穿着一身精湛的锦衣,这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专服,不是执行任务坚决不会穿上。脸上貌似也用东西遮挡住了。但是花语并不会管他是什么,只要是伤了她的人,都不能有好下场。
左手拿出了手枪,花语的眼神散发出浓烈的杀机,这一刻已经无人能够阻止她……
冷心刚接通了电话就听到了掉落的声音,一旁的浣恭一脸严肃地说:“应该是遇到麻烦了,通知一下你们的鹰眼,侦查现场的状况,之后再让狂心上去露个头。”
很快暗雨就收到了命令,把镜头从血雨那边转移到令极花语那边,结果看到了可怕的画面:令极花语正在用匕首对黑暗里的不明物体做些什么。“这……是在分尸!?”他只能看到令极花语的背面,此时她有些许林乱的白发披散出来,斗篷的帽子掉了下来。
花语挥开手,哲白的手臂是那么柔嫩纤细,带着性感的光泽,这般美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暗雨此时脑子一片空白,自身经历的事情太少了,所以在这时候失去思考,语言也无法马上组织出来。他支支吾吾地说:“杀,杀人了,那个,大小姐……”
“给我说清楚一点,现在的情况很紧急吗?”
面对浣恭传来着急的吼声,他显得更加的慌乱,一时不知道怎么报告好。
断断续续的话语之中,正在朝着花语走去的狂心插了一句话:“第一次可以原谅你,但是下一次,没有人会把时间放在你的犹豫上。令极花语现在正干着大事,估计是在惩罚对手,所以不用担心,我马上就到。”
“你必须小心,如果大小姐出现了什么异常,第一时间不是去阻止她,而是保护你自己。因为人类都是痛恨煅龙骨的,一旦暴走她会在第一时间去解决煅龙骨。”
听到冷心说的话,听上去令人顾虑,而他却用平常的语气说出来,顿时让狂心放下了心,自信地拍着胸脯说:“你以为我是谁?极狂心,未来要做大事的有志青年。别说了,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我先走了。”
说完,很快挂断通讯,深吸一口气,戴上了面具。这一瞬间,狂心的大脑像被切断了一根神经似的,对一个人的记忆开始依稀模糊,甚至看不清它的身影。
“算了,先执行任务。”
大雨之下朦胧一片,大家都无法互相看清自己,从踏上了这条路开始,便是如此。
花语黯淡的眼神散发出丹丹的光芒,低下头一直在注视着眼前已经模糊不清的尸体,脸上飞溅出来的血沾染了她略显成熟的脸蛋,林乱的刘海在雨水下显得美丽光滑。脸上的血渍没有被雨水冲洗掉,深深地可以在脸上,仿佛内心的伤痛在此时具现化,使得她内心在此时黯淡无比。
空白的大脑只留下了血色的几个大字:你究竟在做什么?
逐渐沦陷为意识的奴隶,丧失了应有的主动权。
这时,狂心一把抓住了花语的手,带着责备地语气说道:“受伤了就不应该让它暴露在外,万一伤口被感染了怎么办?”
这声音仿佛刺激到了花语的神经,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微微抬头,与面具里的狂心对视着。那眼神仿佛出现了新的光芒,这光芒是在祈求温暖,祈求理解,祈求解放。她神情地与狂心对视,心想着这一次终于能看到这种眼神,曾经也是这种眼神,这种能够容纳下整个世界的宽容与温柔。
狂心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知道现在必须为友军包扎伤口,于是从风衣带里拿出了纱布和绷带,稳稳地替她一圈一圈地包扎好,然后系上蝴蝶结。
“完美。”狂心忍不住喊道。
“你是星尘吗?”
“啊?你没发烧吧。”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星尘?”高傲的大小姐竟放下了自己的架子,双手紧紧抓住了狂心的右手,脸不断往前凑,吓得狂心赶紧退后,说道:“我是极狂心,你到底是谁?我和你的关系真的有这么好吗?”
这番话如同雷击般把花语带回了现实,如此真诚的眼神根本就没有说谎的气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语愣了好一会儿,狂心忍不住了,直接撇开了她的手,退后到安全的三步距离,带着质疑的语气说:“有人和我说过,这个名字除了它,将会在所有人的记忆力消失,你到底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还是说,你也盯上了我?”
“也……怎么会,我……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难得我们能单独见面。星尘,你不是说你喜欢真实的我吗?现在的我就……”
狂心实在受不住,鸡皮疙瘩起一身了。“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我们是友军关系,但如果你现在还是这么接近我的话,就别想着我会来支援你了。”
令极花语第一次皱下眉头,疑惑二字大大地写在脸上。在那一段回忆里,明明狂心本人接受了令极花语对自己的利用,声称:“我并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师傅是花儿一般的存在,平时怒气上头可能说话会不随场合。但是,不管师傅身在何方去往何处,请记住,在利用完我这第二条生命的时候,我对您的爱才会停止。”
徒儿爱师傅有何错?可若是理解错误,才会引来大家的舆论攻击。但从那一刻开始,极星尘——极狂心的存在是对于花语来说,仅对于她最珍视的存在。
当时空虚的身体祈求一个温暖的拥抱,本打算在这特殊的机遇去把这个拥抱争取回来,这如同晴空忽然霹雳雷鸣般的反转把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本性天真温柔的极狂心,对于真正的陌生人的关爱在这一刻体现出来。
对于女孩子本来就应该有的关爱,而现在身前的花语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狂心咬下牙关走了上去。他将花语微微低下的头重新抬起,右手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和眼眶流淌着的泪水,道歉说:“很抱歉,我只是依稀这么记得有一个人的存在,对我来说是最为珍视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它和我一样,经历了那个年纪不该经历的。”
这句话最为让花语吃惊,难道这就是极星尘之所以找上她来进行训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