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杀人放火

马庸牛不才一听顿时吓得一哆嗦。

烽火戏诸侯这种事,皇帝可以玩,他马庸可玩不起。

玩一次,就是诛九族的下场!

“不瞒大人,郡主现在身处危机之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需要皇城派兵来援”云缺道。

“八山城里有上万守军,难道这么多人还不够保护郡主?”马庸疑惑道。

“我得到确切消息,八山城的守军里有叛徒,想要郡主的命。”云缺沉声道:“所以才需要皇城里的援军,,你放心,点燃烽火非但无罪,反而大功一件!”

马庸闻言想了想,一咬牙答应下来。

烽火之事,事关重大,如果是寻常的郡主公主,马庸绝对不会冒险去办。

即便救下个公主,没准得好的赏赐还抵不过皇帝的怒气,毕竟没有真正的敌军,皇帝得知真相后肯定不高兴,得不偿失。

但灵芸郡主的分量足够!

为了灵芸郡主的安危,以烽火示警皇城,非但不会引来皇帝的怒火,反而有极大几率加官进爵。

最关键的是,抱上了灵芸郡主这棵大树,以后在晋国之内即便不能平步青云,也绝对没人敢惹。

灵芸郡主可是阜南王的亲闺女!

整个大晋,没几个人能与阜南王平起平坐。

约定好烟花响箭作为点烽火的信号后,马庸牛不才两人匆匆离开去准备了。

两人走后,牧青瑶赞许道:

“你简直智计百出,烽火一起,皇城必定会发兵八山城查看,我们又多了一份后手。”

引皇城发兵,相当于缩短了抵达皇城的距离。

皇城不来人,云缺与牧青瑶至少要逃到城门下才行,而皇城若发兵,等同于前来迎接。

“在强大的猎人面前,再狡猾的猎物也无所遁形,难有活路。”云缺望向窗外,平静的道。

万里无云,天高气爽。

可对坐的两人,心里都压着一层沉甸甸的乌云。

“云缺,我以东家的身份与你约定。”

牧青瑶目光清澈,道:“我们这场买卖,到四品强者出现时为止,若有四品来袭,你自己逃,如果你还要送死,我之前一切的承诺都会作废,你拿不到银子,也得不到学宫名额。”

“你是东家,你说了算。”云缺抻了个懒腰,道:“不过我的刀想砍谁,我说了算,走,跟我去杀人放火!”

八山城东街,有一处阔绰的宅院。

这里是佟岐的府宅。

常威带着个帽子,遮住大半张脸,此刻咬牙切齿,恨得无以复加。

这里他来过不止一次。

当年佟岐的宅院连现在一半规模都没有,如今竟扩建到这等程度,可见人家混得有多好。

云缺推门而入。

“你们谁啊?”一名老家丁语气不善的道。

“可是佟岐佟校尉的府上?”云缺客气的道。

“你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夫,胡说什么!我家老爷早是偏将了!”老家丁冷着脸道。

“是吗,原来升迁了,恭喜恭喜啊。”云缺笑道。

“你懂不懂规矩,想见我家老爷先送拜帖,见不见你们,看我家老爷的心情。”老家丁鄙夷道。

“没那么麻烦吧,我和佟岐可是老朋友了,你去通报一声,他肯定会见。”云缺道。

“胡说八道!赶紧滚!我们佟府没有剩饭剩菜打发乞丐。”

老家丁见云缺只是个少年,哪里肯信,不耐烦的摆手,轰苍蝇一样。

“看来你家老爷做官做久了,连家里的奴才都养成了这么大的官威。”

云缺这边说完,身后的常威上去就是一脚,把老家丁踢翻在地。

“老东西!当年你可没这么硬气,看到老子都是点头弯腰的,现在出息了啊!”

常威拎起老管家,狞声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谁!”

老家丁惊呼道:“你、你是常威!”

“说对了!佟岐那狗贼在哪!”常威怒喝道。

“没、没在家啊!老爷出门了!”老家丁哀求道:“常少爷别杀我!当年是你自己赌输了家业,跟我们老爷没关系啊!”

“没关系?你这老东西早知道赌坊有佟岐一份,你当年是怎么说的来着,你说风水轮流转,常少爷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早晚能翻本!”

常威抓起长刀,狰狞道:“老子现在来找你们翻本了!”

噗嗤一刀。

直接洞穿老家丁的心窝。

杀了老家丁后,府里的几名护院纷纷赶来,大呼小叫的上来动手。

这些人都有两下子,其中有两个更是九品武者。

可他们面对的,是百名配备了重弩的悍匪,只是一个照面,就成了尸体。

“看样子佟岐没在。”

云缺吩咐道:“正好抄家,把府里的活人全抓出来,值钱的东西兄弟们平分。”

这下子一群悍匪全红了眼。

这可是偏将家,肯定有的是好东西!

打劫多年,山匪们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冲进八山城洗劫将军府!

不多时,府上的家眷全被绑了出来,总共二十多口,多为女眷。

云缺站在院子里,冷声询问道:

“佟岐在什么地方。”

看到地上的尸体,这些家眷早被吓得魂不附体,哪敢说谎,很快说出佟岐的下落。

原来佟岐去了东街老宅。

这是一个隐晦的地名,寻常百姓听起来会陌生,但好赌之人绝对十分熟悉。

东街老宅,是八山城一处有名的赌坊,位于城东。

得到佟岐的下落后,云缺看向常威,道:

“这些人,大当家想要如何处置。”

常威与佟岐之间的仇怨,云缺只管杀掉佟岐,其他的,他不会多管。

常威提着滴血的长刀,咬着牙,眼睛里几乎要喷火。

牧青瑶转过脸去,不忍多看。

也无法规劝。

常威被害得家破人亡,妻儿皆死,这种时候,没人有资格去替佟岐的家人求情。

常威手里的钢刀举起三次,又放下三次。

最终,他没动手。

常威对着那些家眷吐了口浓痰,骂道:

“老子这辈子杀人无数,心早黑了!但老子还是个人,不是佟岐那种禽兽!有句话叫祸不及家人,我不杀你们,不过佟岐今天死定了!”

一众家眷抖若筛糠,脸色铁青,吓破了胆。

云缺命山匪将府上的家眷捆在一起,放在门口附近。

之后一把火点燃了府宅。

府上的家眷只能眼睁睁看着家宅被烧成灰烬,她们距离屋子很远,烧不到,但也逃不掉,无法去通知家主。

烧了佟府后,云缺兵分两路。

选出二十人跟着自己去赌坊找佟岐算账,剩下的人赶着马车前往东街尽头待命。

东街尽头,便是东城门的所在地。

也是云缺最终的目的地。

尚未黑天,赌坊内已经人满为患。

吆喝声叫骂声哀叹声此起彼伏,嘈杂不已,乌烟瘴气。

跟着云缺走进赌坊后,牧青瑶立刻蹙起秀眉,十分不适。

身为郡主,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好奇之余,对满屋子的赌徒充满厌恶之感。

常威的经历,让牧青瑶了解到赌徒的下场。

十赌九输,其实是个骗人的词汇罢了。

身为赌坊真正的庄家,都知道应该叫十赌十输。

因为从古至今,没有任何赌徒能在赌桌上翻身。

也没有任何豪绅商贾是靠着赌钱赢来的一身富贵。

二十名山匪相继混进赌坊,散开后也跟着众人吆五喝六,很快与赌坊里的气氛融为一体。

身为山匪,别的不熟,唯独两点最为熟悉。

一个是杀人,另一个就是赌钱。

常威进来后四下里瞧了瞧,对云缺摇摇头。

没看到佟岐的身影。

云缺没在乎,选了个最大的赌桌坐好。

赌坊是佟岐的买卖,他肯定在这里。

赌桌上玩的是骰子,可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几个赌徒拿着碎银子,正议论着这局开大还是开小,迟疑不定。

云缺扫了眼庄家,道:

“几两银子有什么好玩的,咱们玩大点。”

“成啊!我们老宅赌坊开了十几年,多大的都玩得起。”庄家是个瘦小的中年人,眼珠乱转,看起来十分精明。

云缺笑了笑,拿出五百两银票。

看到银票的面值,周围拿着碎银子的赌徒立刻不敢再下注,在旁边瞧着热闹。

一次五百两,算得上豪赌了!

云缺晃了晃银票,道:“让你们东家出来,玩一局。”

庄家看到银票,诧异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道:

“用不着,我陪你玩就行。”

“你确定,你能玩得起吗。”云缺笑着道。

“当然!我干这行有年头喽,五百两的局,我还玩得起。”庄家笑道。

云缺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开始。

庄家将三个骰子拿在手里,让云缺仔细瞧瞧,上面绝对没动什么手脚。

随后开始摇骰。

五百两的赌局,在赌坊里可不常见,一时间吸引了不少赌徒围过来看热闹。

哗啦啦一阵响动过后。

啪一声!

骰盅落地。

庄家面带微笑的比量个请的手势,让云缺先押。

如果云缺押大,庄家便默认押小。

赌骰子的规则很简单。

三个骰子,以数字总和来分辨。

三到十点为小,十一到十八点为大。

三个骰子点数相同为豹子,庄家大小通吃。

牧青瑶站在云缺身后,仔细看着赌桌。

灵芸郡主天资聪慧,很快得知了胜负的规则,更分辨出其中蕴含的阴险。

那庄家常年摇骰子,即便不作弊,也练就出极强的听觉,对骰子晃动形成的点数肯定能大致估算出来。

与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手赌钱,能赢才怪了。

可牧青瑶见云缺一副把握十足的架势。

好像这次赢定了。

牧青瑶实在想不通云缺有什么把握赢下这一局。

不过牧青瑶并不担心云缺会输掉五百两,因为这次赌钱,纯粹是来找茬的,目的是逼出佟岐。

赌桌上,云缺拿起银票,押向大的一方。

庄家忽然笑了一下。

云缺停住手,又移动向小的一方。

庄家同样在笑。

正如牧青瑶的判断,这个庄家是个赌场高手,单用听觉即可分辨出骰子的点数。

他早知道现在骰盅里的点数,是大。

不过云缺押什么都无所谓,因为真正的机关,不在骰子也不在骰盅,而是在桌子下面。

只要他轻轻一碰机关,骰盅里的骰子就会改变点数。

是大还是小,完全由庄家说了算。

云缺也笑了起来,最后将银票押在了大。

庄家明知对方押中了,却神色不变,道了句:“买定离手!”

说完就要按动机关。

“等一下。”

云缺忽然叫停对方,道:“把你的手,拿过来我瞧瞧。”

庄家哈哈一笑,故意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然后伸出右手让云缺随便检查。

云缺抓住此人的手腕,仔细看了几眼,认真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实在谨小慎微。

这就是个赌不起的,还偏偏来赌。

围观的赌徒现在都开始看不起云缺了。

检查这么仔细,待会要是输了,这位还不得哭鼻子。

“好像没什么问题。”

云缺点了点头,这句话说完,手起刀落。

咔嚓!

一刀砍下了庄家的半条右臂!

那庄家直接傻了,一时连剧痛都忘了。

拿着血淋淋的断臂,云缺笑呵呵的道:“现在,你可以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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