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生死拼搏汗如雨。
窗外风起雨落掩啼音。
攀身束根耳听摇坠响。
寸寸侵拓恍如还归乡。
……
“医……医生,军……军长他到底怎么回事?”陌生的办公室里,小泰端坐在沙发上担心的满头大汗,一张稍显稚嫩的娃娃脸僵硬绷紧。
“别担心,你们军长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阮颜拿出杯子泡了热茶端给他,抬目望眼窗外:“……下雨了?”
小泰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此时哪关心什么下不下雨,他只关心自家军长的健康:“什么毛毛病病?”
阮颜被他结结巴巴的模样逗笑,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更觉得好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就是小胃病,休息会儿就好了。”
服用了那种药剂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没有得到当事人的点头前,就算是他的亲友阮颜也不打算告知。
小泰抓着纸巾连忙站起身:“我我我去看看军长……”
“哎哎。”阮颜挑眉,赶紧把他给拉住。他特地把这小结巴拉到自己办公室来方便萧焰施展救人之术,这一过去岂不尴尬?
“他现在需要休息,你别去打扰,在我这坐会儿吧,我刚刚叫了两份外卖,一起吃?”
小泰被他拉着也不好挣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抬起手腕看眼时间,确实到午饭的点了。点点头,他尊听医嘱的不再轻举妄动。
……
两个小时后,阮颜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小泰吃过午饭不知何时歪在沙发上睡过去了,听到这动静吓得一激灵跳起来,睁大眼睛愣愣盯着门口。
阮颜正坐在办公桌后做记录,听到踢门声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稍微对我的门温柔一点行不……噗嗤。”
他一个抬头,看到门口黑着脸的大高个儿,一时没忍住的笑出声,一双丹凤眼眯成了缝。
只见萧焰站在门口,身上就穿了件毛衣,裤子连皮带都没系,紧抿薄唇脸色堪比锅底,左边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五根细长鲜红的指印,清晰微肿,盖在那张黑沉着的脸上,令阮颜当时便忍俊不禁:“哎哟……打的还挺好看啊。”
来者沉着脸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拽着往外面走,步伐又急又躁:“你赶紧跟老子去解释。”
阮颜一开始还不知道他要自己解释什么,等到进了病房后才了解清楚情况。
病房内,苏锦袂着装整齐的坐在床边,漂亮的脸上满是冷漠之色,脖间布满红印,冰棱般的目光扫向某人。
萧焰抬起手臂,用拇指顶了顶刺痛的左边脸,看到他那跟看强.奸.犯一样的眼神怒道:“你什么眼神?我说是你想要的你信吗?”
好看的花都是带刺的,要摘花更是会被刺的体无完肤。在药效消退苏锦袂恢复清醒给了自己一巴掌后,萧焰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被十万火急叫过来的阮颜忍住想笑的冲动,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手里拿着记录本看向坐在床边一脸冰冷的人:“所以,在药效发作的时候你是处于完全无意识状态的,药效过去才清醒,期间发生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
苏锦袂浑身无力,像刚爬了几千米的山一般虚弱,坐在床边神情淡漠又严肃:“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药效?”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袋仿佛被盖在一个玻璃罩里,对外界发生的事朦胧看不清晰,逐渐恢复清醒的时候才发现有活塞在运动。
未等看清楚那人是谁,他反应过来便是扬手一巴掌。
“一种叫Lustaddiction的药剂,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你就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药,所以咳……会频繁有需求,现在看来药效发作的时候还会让人处于无意识状态。”阮颜一边和他解释,一边在记录本上写下‘药效期间无意识’。
“谁让你帮药解释,我让你帮老子解释!”萧焰黑着脸踢过去一脚,觉得自己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阮颜往旁边轻盈一挪躲过,瞥着他微红的一边脸想笑又不敢笑,推了推眼镜强装正色的看向神色冷淡的人:“啊,对,这种药发作的时候需要和人……咳才能缓解,如果十分钟内没有得到缓解,腹部会产生剧痛直至死亡,萧焰也是把你送到医院来之后才知道的,因为没有专对这种药剂的缓和剂,所以他只能舍身为人,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你情我愿吧。”
苏锦袂还没消化完他说的,就见萧焰从衣服口袋掏出个什么东西扔过来:“拿走,妈的,老子真是冤大头,做了好事还挨打,就知道你又要翻脸不认人。”
他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个肩章。
两朵金花一片金叶……和自己的肩章一模一样,而且看对称位置,是左边的……
他微微一愣后惊讶:“这个肩章怎么会在你手里?”
萧焰拉着椅子在旁边坐下,也没意识到他压根不记得昨晚的事:“说了你早上走太急,把肩章落房间了,我本来想去调监控查白垣秋给你下药的证据,那畜牲还挺机灵,一早就让人把监控数据清除了,等我给你打了早饭回房间你已经走了。”
苏锦袂也不是傻子,只怔愣半晌立即明白了其中原由,再想起白垣秋来第一军的时候,用那副心虚的表情说是来跟自己道歉的。
所以……昨天晚上并不是酒后乱.性,而是自己被……下药了?还是和……萧焰?
苏锦袂愣了片刻,在脑子里梳理清楚事情始末后,眼神黯淡的垂头疲惫捂住脸。
对他而言,难堪的不是一夜.情,而是记不清楚事件经过,以及从别人口中得知这种事,令人感到耻辱。
注意到他的情绪,萧焰一时也没了火气,走到床前伸手去碰他的脸:“苏锦袂,你没哭吧?”
阮颜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千丝万缕,咳嗽一声道:“现在市面上没有对抗这种药的缓和剂购买,而药效发作的时间又没有规律,可能随时随地会有需求,所以对苏军长最好的建议是找个床伴。”
听了这话的某头狼双眼一亮瞬间挺直腰杆,就差没举起手喊选我选我了。
苏锦袂沉默半晌,缓缓抬起脸:“……我知道了,请医生先回避一下,我有话和他说。”
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像往悬崖底下推石头一般,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他需要点时间弄清楚和接受。
“嗯,你好好休息。”对着被要求留下的人挑挑眉,阮颜收起记录本,转身打开病房的门,和冲进来的小泰打了个擦肩出去。
“军……军长你没事吧?医生说说说你是胃病,怎……怎么这么久才才醒?”小泰看了眼时间,妈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们居然在医院待了这么久。
“我没事,你先出去一会儿,我等下就出来。”苏锦袂冷静的安慰他。
“那那那我去去去给你买粥喝。”小泰还记得自家军长没吃午饭,连忙跑出病房去医院外面找食铺。
待到其他人一走,苏锦袂抓着那个肩章站起身,注视着萧焰那张印着五指山的俊脸,神情冷静的问:“所以……那个药剂是昨晚白垣秋下在酒里的。”
“……你不知道是他给你下的?”萧焰沉下脸,这才意识到他的不知情。
面前的人轻摇头,神情冷淡像栋雕琢美丽的冰墙:“不过……既然有这种药,那手里应该也有相对应的缓和剂吧。”
刚听医生解释药剂的时候,苏锦袂有愤怒、也有慌神,但此刻什么情绪都于事无补,找白垣秋才是主要的。
萧焰皱起眉,俊朗的脸上一片正色:“我现在就去36区找他,你在这好好休息。”
苏锦袂没吭声,萧焰前脚刚走,他没待一会儿就跟着出了病房。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弄清楚昨晚的事,他先是和小泰去了一趟24区,到森林酒店查监控,果然和萧焰说的一样,昨天晚上酒店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被清除了。
苏锦袂又去到客房区,找到今天早上待的房间,查询后确定是昨天萧焰的房间。
他沉默着回了驻地,开始搜索Lustaddiction这种药剂的说明。
有专门的词条解释,也有网友问答,苏锦袂一条条浏览下来,脸色越来越难看,搜索了缓和剂也没有找到能售卖的地方。
无缘无故被服用这种药,苏锦袂除了生气就是担心,担心今后自己的生活。
他继续浏览页面,忽然看到一个匿名者的回答。
——“Lustaddiction黑市网有卖,需要可以找我代购,我的邮箱274。”
苏锦袂将目光停顿在这个页面上,敛眸思索着什么。正在这时,通讯表滴的一声,光脑中传来一条简讯。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点开那条简讯,信息很短,只有一句话。
——“对不起阿袂。”
他愣了下,立即呼叫这个通讯号,结果语音报备说已停用。
他不死心的又拨打了几次,结果都是已停用。
苏锦袂心里逐渐生起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