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婠眨了眨眼,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在半路捡的。阿娘,别问这么多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程画儿想了想,是这么个理。
“婠婠,你和元大人真的没关系吗?”
程清婠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回答:“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妇人张了张嘴,看着自家女儿的神情,也没再问。
程清婠将熬好的药端进里屋,看着元栖此时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了床上。
“巧巧刚熬好的药,快喝了吧。”
“多谢。”元栖接过药,一仰头直接就喝完了。
程清婠拿过药碗,正打算走出去,却听床上人开口。
“你可知,今日若是别人,你很可能死在后山。”
“我知道,但,是你啊。”
元栖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抬眸看她,眼中不知是何情绪。
“你就这么信我?”
程清婠眨了眨眼,笑道:“我信啊,不然也不会把价值千金的西红柿交给你啊。”
元栖听到这话,低声笑了起来:“阿通已经带着西红柿上路了,年前会到京城,只是,赏赐要等到三月了。”
程清婠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三月份也没事,我也不急着用这笔钱。”
地里种下的粮食年前能收,拿去卖了的话也有几十两银子,能过个好年。
如果真的如元栖说的赏赐千两,那还能在镇上买套宅子,买个店面开家产业,这样就完成系统给的任务了。
程清婠低头想着,浑然没注意面前的人正在细细看着她。
肤若凝脂,高鼻樱唇,那双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眸不知盯着何处正在发呆。
粉色的棉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身躯,乌黑的发用粉色的发带绑在身后。
元栖看着她的容颜,想起了幼时在父亲书房里看的那副美人图,不需金饰霓裳点缀,也比花娇。
他顺从心意,将自小学的礼仪抛到脑后,抚上了小巧的耳垂。
当他对上程清婠差异的眼眸,瞬间红了脸,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正当元栖绞尽脑汁要怎么赔礼道歉时,床边的女孩便开口了。
“有虫子吗?”
元栖张了张嘴,不知要是否该应下。
“我去找阿娘,要些驱虫药来。”
程清婠不等床上人回答,就快步走出了房间,她靠着关上了的门,轻轻摸了摸红透了的耳垂。
她的心脏跳的很快,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少年身上独有的气息,脑海中那个暧昧的姿势挥之不去。
元栖是烧傻了吧!
“婠婠,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宋巧巧端着药走过来,诧异的道:“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程清婠摸了摸自己的滚烫的脸颊,连忙说道:“没有,就是屋内有点热。”
“屋内连炭火都没点,你热什么?”
程清婠噎了一下,扯开话题道:“这药是给元栖的?”
“对,程姨让我送过来的,还有一碗是你的。”
程清婠点了点头,拿起一碗就喝了下去。
“我先去厨房做点吃的,你送进去吧?”
话音落下,就匆忙的走了出去。
宋巧巧看着慌乱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
程清婠站在灶台前,稳了一下心绪,便开始做晚饭。
她将和好的面包上事先准备好的竹笋腌肉,做成包子,放进锅内蒸。
没一会,宋巧巧走了进来,站在灶台前欲言又止。
“你有啥就说。”
宋巧巧扬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看着面前的人:“元大人可能烧傻了。”
程清婠刚送进嘴的温水喷了出来:“这,真烧傻了?”
“我进去的时候,看着他脸色通红,还一直盯着手指看,叫了半天也不应,这不是烧傻了,难道是被勾魂了?”
程清婠嘴角抽了抽,虽然心里很不想承认,但…第六感告诉她,这可能是她的锅。
她闻着锅内飘出的香味,叹了一口气:“既然烧傻了,就赶紧把人送回去吧,兴许还能抢救一下。”
宋巧巧张了张嘴,看着面前的人认真的说道:“阿竹来过了,在屋内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就说元大人要在咱们这住几天。”
程清婠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这两间瓦房,家徒四壁,冬冷夏热,连木床一翻身都会格叽格叽响,那位京城大少爷看上了这的啥了?
答案近在咫尺,但她选择直接略过。
“婠婠,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怎么不找阿竹要点住宿费呢,好歹把人家马车借来,咱们明天就不用走路了呀。”
宋巧巧被气笑了,半响,她开口道:“重点不是咱们今天晚上住哪吗?”
“也对哦,那咱连夜把人送回去?”程清婠端着刚出锅的包子,理不直气也壮的道。
宋巧巧彻底闭上了嘴,她算是知道了,烧傻了的可能不是元栖,而是她面前的这个人!
好在,晚饭的时候她怎么说话,程画儿看着一大家子人,叹了口气,开始安排了。
“连祟和元大人挤挤,巧巧和婠婠就和连枝一起睡在阁楼。”
程清婠一边咬着包子,一边点了点头。
“我和巧巧在你这也打扰了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刘婶子笑着开口道:“我和巧巧一走,就空了许多。”
程画儿听到这话,脸上落寞了许多。
她扯了一个笑容,正要开口,就听见一晚上都没说话的女儿道。
“刘婶子,你留在这我阿娘才开心,而且我也舍不得巧巧。”程清婠说完,咬了一口包子,把两侧塞得鼓鼓的,还不忘伸手拉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女孩。
“我喜欢和婠婠姐还有巧巧姐一起睡。”连枝接到命令,就连忙说道。
“既然孩子们都这么说了,那就留下吧。”
十几年来,程画儿一个人带着孩子,难得有个说话的人。
刘婶子和她年龄差不多,也都有个女儿,这一个月早就无话不谈了,要真是让她们走了,估计也是不习惯。
刘婶子原先也只是看上了程画儿绣品做的不错,想让自家女儿跟着她学,就多了来往。
没想到,程清婠这么有本事,自己只是帮了一下忙,她就管吃管住,还给了银钱,就想着女儿跟着她也能分一杯羹。后面和程画儿同吃同睡,居然也处出了感情。
刘婶子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垂下眼眸,应了下来。
“啊,元大人好像还没吃饭。”宋巧巧轻声说道。
桌上的人一致看向程清婠,脸上就差写着你去这两个大字。
“连祟啊,你得和元栖哥哥处处感情,这样晚上才能好好睡。”程清婠拿着两个包子一碗粥递给面前的小男孩,轻声说道:“去吧。”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将东西推了回去,认真的道:“我觉得元栖哥哥更希望你去送。”
说完这句话,他就连忙低下头,就差把自己的脸埋进粥里了。
程清婠还想说些什么,宋巧巧就在一旁起哄道。
“还是你去吧,你刚不还说要找元大人要住宿费吗?”
桌上的人一致点了点头,赞同了这句话。
程清婠认命的端着食物,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敲了敲门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了元栖穿着有些褪色的布衣坐在窗前,手上还拿着一支笔,不知在写什么。
“元大人,该吃饭了。”
程清婠尽量把自己脸上的笑容维持住,端着食物走到他的身边。
元栖抬起头,示意她坐下,随后就又拿起笔。
程清婠把饭菜放下,这才发现他在写信,便随手拿起一本书,低下头看了起来。
少年没有避讳面前的人,将信快速写完,装进信封里。
他抬头看着正在和古文战斗的人,轻笑了一声:“这句话是,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程清婠听着他的话,觉得很熟悉,仔细想了想,原来是《氓》。
她轻轻的笑了笑,决定装傻,将书一放,扬起无辜的笑容:“哦,原来是这样念啊。”
元栖看着这个假到不行的笑容,摇了摇头,端起粥,小口的喝了起来。
程清婠撑着脑袋,看着他俊俏的容颜,明知故问道:“大人今晚真的要住在这?”
元栖点了点头。
“那……把住宿费付一下?”
元栖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今日出来的匆忙,没带银子。等过几日,阿竹回来了,我让他给你。”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你只要把你的马车借我就行了。”程清婠说道:“不过,你要是愿意再付点银子那就更好了。”
元栖看着面前的人轻笑出声:“好。”
程清婠一看谈拢了,就连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温馨提醒了一下:“哦,对了,我家太小了,所以今天晚上连祟和你一起睡。”
不等里面的人说话,她就关门走了出去。
这一晚别人睡得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她睡得不好。
阁楼上本来就小,放的床也小,三个人肉挤肉的睡在一起,时不时的还得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程清婠看着中间安睡的连枝,无奈的和宋巧巧对视了一眼:“早知道,就让元栖睡到这里来。明天就和他们商量换床!”
“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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