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听到谢灵娇的话,白丫还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摇头。
“我不担心。”
她本就没人要的孩子。
要不是被爹捡来养,她早冻死在了路边。爹要是对她好,她就该感恩;要是他……那她也不该埋怨。
白丫说:“丁爹对我很好。他把我养这么大,我已经很感激了。要是以后他能有自己的孩子,因为新的弟弟妹,我应该感到高兴,和爹一起对他们好。”
白丫自己很渴望能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
下意识地认为丁业也这么想。
谢灵娇:“可是白丫妹妹,这些都是你以为的。你觉得对丁业好,可是他自己真正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啊。”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喜欢这样还是不喜欢。”
就算是小启、小弛也不一定能完全知道自己的喜好。谢灵娇觉得,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
比如她爱吃辣。
可小启和小弛都担心她会被辣哭。
都不往菜里放很多。
就一点点尝个味道,一点都不过瘾!
“白丫妹妹自己呢?你要是想要有一个家,可以直接告诉丁业呀!”
“他是大人,比我们更擅长解决事情!”
谢灵娇今年十七。
在这个时代早已成年。
可在她心里,她都还没到十八,还嫩着呢!
上辈子人类有很多事只有成年人才能做,谢灵娇才十七,有时看话本时见着那种瑟瑟的场面都红着脸没敢看个认真。
全存起来。
加了标记,准备等她长成大人过了合格线再悄咪咪地瞧。
“可我……我要是这么说了,会不会给丁爹添麻烦?”白丫问。
“能有啥麻烦?”
谢灵娇觉得相亲相爱的亲人之间,只会担心对方过得不好,不会觉得对方给自己添麻烦。
她道:“要是他也希望你过得开心呢?我觉得你也应该把自己想要的说出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是这样吗?
白丫想要一个家,也想让爹往后生活无忧。
但谢姐姐说得对。
她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勉强爹。
“那你可以让他娶别人嘛!”谢灵娇给她出主意,“让他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就好了!”
可凭她爹的条件。
除了走运碰见素素嫂子以外,还会有别的女子能看上他吗?
白丫陡然清醒。
最后决定:“那我最后再去问爹一次,要是他不愿意就算了。他没儿子,我就努力找个工上,赚铜板供他吃喝!”
好哦。
谢灵娇对她的决定表示支持。
她记得三堂姐好像说过要做生意的话。做生意可不就得请员工?谢灵娇打算回去跟三堂姐把这事提一提。
看看能不能给白丫找个工作。
她不好给白丫银子。
也不想这么做。
她先陪着白丫去了一趟城外。
到乞丐们聚居的地方。
“爹!”
丁业没什么事业心。
在养女的腿伤痊愈后就懒得再外出要饭,成天躺在破破烂烂、空空荡荡的泥土房子里,等着女儿回来时给自己供一口吃的续命。
谢灵娇觉得白丫现在已经是在奉养丁业了。
他完全用不上什么儿子。
“爹,你会和素素嫂子成婚吗?”白丫眼神偷偷瞟向养父。
丁业一天没吃饭,饿惨了。
闻言也没抬头。
大口大口吃着野菜窝窝头,待嘴中食物咽下,才慢慢悠悠看向白丫。
拍拍手,又躺了回去。
双手交叉垫在脑袋下边,“不是都跟你说了,我这辈子不成婚。”
两腿翘着。
一摇一摇的。
好不悠哉!
谢灵娇躲开他想抢零嘴的手,跟他说:“只给你吃一颗!”再多不给。
人类吃多了糖会长蛀牙。
据说那是一个很要命的疾病。
很可怕。
所以糖果这样的东西脆弱的人类根本把控不住,这样危险又诱人的东西,就该让她一个人承受!
“嘁!”
丁业得了一小包炒黄豆,不满地嘁了一声。
“怎的这般小气?”
嘴里说着黄豆不行。
却一点儿没停,一颗又一颗往嘴里丢。
别说。
这次的豆子比以往都更香些。
“换了人家买的豆子?”丁业建议谢灵娇,“以后可以都买这家,这家人炒的豆子比上次那些香多了!”
“真有这么香?”
谢灵娇掏出另外一小包。
尝了几颗。
唔、
是比她娘亲炒的香很多。
这次丁业抢吃的,谢灵娇没阻止。待他吃完,才幽幽道:“素素嫂子炒的豆子是挺好吃。”
“噗——咳、咳咳——咳咳咳!!!”
因为震惊,丁业嘴里的黄豆没被嚼碎,卡住了喉咙。
让他不得不捂着脖子,拼了老命地拍打咳嗽。
“你——咳咳咳——”
好不容易把豆子咳出来。
丁业气急败坏地质问谢灵娇:“你刚才,是故意的!”
对啊。
可不就是故意的!
谢灵娇笑了,用甜甜的笑容装傻充愣,“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屁!!
丁业擦去眼角咳嗽出来的泪珠。
“大小姐,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你跟我说,我看看我方不方便改。”
是吗?
方便的话就会改?
谢灵娇迟疑,她道:“我很喜欢吃荷花酥,那个又不好买。下次你能不能别再盯着它抢?”
原是因为这。
丁业笑了。
笑得很假:“对不起。这个不方便改。”
“你耍我!”
“我没有。”丁业两手一摊,“是真的很不方便,因为我也喜欢吃荷花酥。淡淡的清香还甜得恰到好处……”
“太好吃了,我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它被人浪费着不吃。”
她哪有不吃!
她不过需要宠爱的零嘴有些多,所以一时半会轮不到荷花酥而已!
谢灵娇说不太过,气得狠狠踩了丁业一脚,很快又躲到白丫身后。
“你这丫头!”
丁业捂着脚。
表情夸张地躺回去,“谢大小姐,我可警告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攻击我,可是要赔付医疗费的。”
怎么赔?
谢灵娇掏出银票:“不然先让我打个一百两的?”
这不是要他的命?
丁业看也没看那张银票,翻身侧躺在垫着干草的土堆上,“这么弱就别随便打人。还有,财不露白,这么嚣张地拿银票出来,小心被人抢劫。”
谢灵娇才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
她把道具银票揣回去。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着丁业,“你果然,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