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书悄无声息拿出书信。
老爷子没发现,谢小草也没发现。
只有谢灵娇,眼尖,一下就瞧见了。偷偷摸摸挨过来,要一起看。
“太爷爷的字可真好看!”她再次感叹。
觉得爷爷对太爷爷的吹嘘可能不全是滤镜,好像……太爷爷就是一个才貌双全的人!
这封信上除了一些勉励爷爷的话。
还交代了太爷爷的来历。
说他来自鸠涂谢家,是第二十七任家主的嫡子。
“鸠涂谢家?”
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谢灵娇巴巴地望向四堂兄,“四哥,太爷爷家很有钱吗?”
岂止是有钱。
鸠涂谢家,乃是北方大族。
钱权兼备。
谢琼书:“自然,谢家拥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家产之丰,堪比国库。
真,富可敌国。
谢灵娇想象了下,心脏怦怦跳。她都不敢想,她要真是这么有钱人家的小姐那日子该过得有多美。
“那四哥,太爷爷为何搬家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啊?”
这事信上没写。
只叮嘱爷爷,谢家虽富贵,但内里勾心斗角非常人可居。不到万不得已的那天,绝对不能回去。
“五妹想知道?”
太爷爷没明说的秘密,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旁人,谢琼书必定不会理会对方的问询。
可黏在他身旁的人是五妹。
“嗯嗯!”
谢灵娇本就爱吃瓜,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秘密。
努力点头。
两眼都写着:四哥这般聪慧,肯定会知道!
谢琼书确实知道。
他让谢小草拿来蜡烛,将信封在上面稍稍烤了一下。
字迹显现。
谢灵娇赶紧凑过去瞧。
太爷爷的字一直俊逸端方,没整什么狂草之类谢灵娇瞧不懂的形状。
“嘶!!”
这信封上记载了太爷爷搬家的原因。
谢灵娇看完。
倒吸一口凉气。
喃喃道:“怪不得太爷爷要跑,这世家大族也太可怕了些。幸好我没出生在有钱的家里,不然早就投胎去了。”
大概六十年前。
谢家三公子,谢腓,发现家中隐匿着一位毒师。那人专程向谢家嫡系下毒,且那些被毒死的嫡系子弟全被掩盖成了病逝或者意外离世。
起初由于手中没有证据,谢腓并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可后来死的人变多。
谢腓只得在只有猜测的情况下将事情告知给了族长,也就是他的父亲。
两人秘密调查。
没几日,族长也“意外离世”。
之后谢腓的大哥继承父亲的位置,成了谢家族长。
大哥不信有毒师这种话。
认为家中遭了诅咒,开始找大师解咒。
后来谢腓查到对谢家人下毒的,是他二哥带回来的,那位即将成为他二嫂的女子。
而那女子所做的一切,他二哥都知晓。
甚至那些意外还是他制造出来的,以掩盖心爱女子犯下的过错。
糊涂啊!!
谢腓痛惜兄长是非不分,竟任由毒妇残害手足,还帮着湮灭了所有证据。又明白已成为大哥的兄长似早已洞悉真相,却装傻充愣,请大师驱邪。
心灰意冷之下。
谢腓远走他乡。
在遥远的岐阳郡定居。
“太爷爷英年早逝……不会是因为中了毒吧?”
谢灵娇感觉怕怕的。
可转念一想,人类的毒对她能有什么作用?
她可是千年灵芝!
怎么都不会被毒死。
“有这种可能。”谢琼书将信纸折叠,轻而易举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并将其放回爷爷的木箱。
“五妹还有事?”
见五妹还眼巴巴地跟着自己,谢琼书也不觉得生气,他问:“亦或是,你还想知道什么?”
谢灵娇也不知道她想明白啥。
可她总觉得跟着四哥有瓜吃。
就是四哥吃瓜太快。
她根本就没明白过来啥呢,四哥就把谜底揭穿了。
“那个……四哥今日还有事吗?”
“嗯?”
谢琼书思索几秒,笑了下,道:“确有一事。今日的发现,合该告知九弟一声。”
小弛?
虽说太爷爷家里非常有钱但危机四伏确实是大事,可为何偏偏只告诉小弛?
小启不是更年长?
一般不是都会通知他吗?再不济还有爹……
“姐。四哥?”
自决定不再走科考的路子,谢弛这几日没再看科举相关的书籍。可他一时又找不到其他方向,就只好翻看一些杂书。
试图从中找到自己的路。
“姐、四哥,你们找我有事?”
“是有一事。”
谢琼书脸上的笑不像对着五妹时那般自然,变得有些淡,“关于太爷爷的来历,我刚与五妹一同知晓。现下特来通知九弟一声。”
谢灵娇:“还有七妹!”七妹也晓得了。
就是她认字不多。
知晓得没那么全面。
“嗯,对。”谢琼书说,“七妹也知晓此事。所以九弟,你想听吗?”
能让四堂兄亲自走一趟,看来太爷爷来历不凡。
“四哥,稍等。”
谢弛稳重地回复四堂兄。
转而又对姐姐道:“姐,你等我一下。”
将刚看的书放好,收拾好小书桌。
谢弛来到前院的石桌。
主讲人是自家姐姐。
谢灵娇讲的故事形象又生动。
就是比较花时间。
好久才将谢琼书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完整地叙述出来。
“原是如此。”
谢弛点头。
既然太爷爷曾是世家子弟,那爷爷手中有那般珍贵物件也不奇怪了。
可是,“四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弛觉得四堂兄应该还有话讲,不然也不会跑这一趟。
谢琼书微微一笑。
不紧不慢叩了下石桌,“九弟可知,六十年前鸠涂谢家的嫡系近乎死绝?”
死到只剩一根独苗苗。
传至今日,谢家嫡系就只有一位病歪歪的谢念。
谢念没有子嗣。
除了他,谢家嫡支就只剩六十年前生死不明的三公子一脉。
而那三公子是他们的太爷爷。
谢琼书:“谢家家主,需优先从嫡系子弟中选任。”
除非嫡系死绝,才能轮到旁支。
谢灵娇听得云里雾里,她糊里糊涂地问:“意思是我们要是去鸠涂竞选那什么族长的位置,竞争力比别人大很多?”
“可是,那个族长的位置不会很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