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出生后,宁锦安又开始到处折腾。
他本来就是闲不住的性子,有孕后又大半年都拘在荣王府,此时得了机会,拉着宋浔把京城转了个遍。
此时她们刚在京城里的酒楼里用完午膳,宁锦安一回府就直奔来月阁睡午觉。
宋浔抱揽着他,替他解下身上繁重的配饰,又帮他脱去外衣。
她见宁锦安眉眼间的疲惫,有些心疼:“每次都说玩会就回来,每次都把自己折腾个够呛。”
“腿又不是借来的,急什么?累了也不知道说。”
宁锦安恹恹的,趴到穿上,辩解道:“我那时候又没觉得有多累。”
今天宋浔带了他去城郊玩,春天的城郊正是精彩的时候,宁锦安又极少去,直接吊起了他的兴致。
宋浔本来只想带着他赏赏花看看景,结果她这个小夫郎不走寻常路,看见人家采野菜,要过去跟着摘两把,看见人家捞鱼也要去学捞鱼,一直玩到正中午,才被宋浔强制往回带。
宁锦安习惯了午睡,又玩的太累了,刚到了马车上他就开始犯困,窝在宋浔怀里睡了一路,本来宋浔都打算着先把他带回府,等他睡醒了再用膳,却不想他刚进京城不久就醒了过来。
明明还困的睁不开眼,却还记得含含糊糊的指挥车夫去京城新开的酒楼里尝鲜,一上午下来把宋浔磨得一点脾气都没了。
还能怎么办?都是自己一手惯出来的。
“妻主陪我睡。”宁锦安趴在床上,去拉站在床边的宋浔。
“自己睡。”宋浔俯下身摸了摸他的脸:“小懒猫。”
宁锦安鼻子皱了皱,像是有点不高兴:“那妻主把星星抱过来,让她陪我睡。”
宋浔笑了:“你还记得你还有个女儿呢?”
星星有府里经验丰富的下人带着,根本用不着宁锦安操心,他除了逗逗她,偶尔晚上把她抱过来一起睡外,没费过太多心思。
“我当然!”宁锦安把脸露出来,瞪她一眼。
凶狠的表情没过一秒,就忍不住冲着宋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觉得有点丢人,翻了个身背对宋浔,抬手冲她摆了摆,声音闷闷的道:“妻主不陪我的话我就先睡了,妻主别烦我。”
宋浔见状哭笑不得,走回去拿起薄被替他盖上,嘱咐道:“就睡一会儿,待会云舟来叫你的时候不许不起,睡多了晚上又该睡不着。”
宁锦安把脸往枕头边埋了埋“嗯”了一声。
宋浔知道再下去说他就要烦了,也不再闹他,悄悄离开了来月阁。
最近她手下要处理的事情不少,她实在没时间陪宁锦安睡午觉。
进了书房,冷雨已经等在里面:“主子。”
“查清了?”
当日皇宫传来淑皇贵太君葬身火海的消息,宋浔自然是不信的,转手就令人去调查他的身世。
如果淑皇贵太君真是奸细,那么是谁把他送到皇宫的,目的又是什么?这种潜藏在暗处的东西,比当年西北明目张胆的挑衅更让人不安。
如果不是宁雨泽重生告知她当年的事,她恐怕一时半会还怀疑不到他的头上,毕竟淑皇贵太君这么多年来除了和前凤后不和,从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
冷雨也没绕弯子:“主子,淑皇贵太君不是段家的嫡子。”
宋浔脸色也沉下来:“详细点说。”
“淑皇贵太君是段家家主的养子,段家主君信佛,一次去当地有名的寺庙礼佛时,偶遇了遭遇土匪洗劫的淑皇贵太君一家,据说当时淑皇贵太君的家人都死了,只有他还剩一口气,被段主君救了回来。”
“当年圣元帝下旨将段家嫡子指给还是太女的文和帝做侧君,可是...”冷雨皱了皱眉,又继续道:“可是段家嫡子当年有心上人,二人感情甚笃,圣旨下来后,走头无路,双双殉情。”
当年这件事发生后,段家不惜一切代价隐瞒,一是不想坏了自己和皇家的这门婚事,二是这种事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在打皇家的脸。
如今若非是段家倒台,这件事也不好查清。
即便是这样,查这件事也花费了她们不小的功夫。www.youxs.org
“淑皇贵太君被段主君救下的时候多大了?”宋浔忽然问。
冷雨摇头:“具体不知道,据段家还活着的老人说,当年淑皇贵太君惊吓过度,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看样子像是不到十八岁。”
“所以段家就让他了原本的段家嫡子,嫁入了皇宫?”
冷雨没说话,算是默认。
宋浔冷笑一声,只觉得荒唐。
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捡到时已经十多岁,就这么让他嫁给了大晏的储君。
宋浔闭了闭眼,又问道:“淑皇贵太君在文和帝在世时都在皇宫干了些什么?”
这一点她早便吩咐她们查了,但始终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如果淑皇贵太君真是丽蛟国奸细,他这二十余年没道理什么都不做。
冷雨摇了摇头,表示依旧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宋浔的凌厉的细眉皱了皱,有些烦闷的挥退冷雨。
她起身离开书房,打算到院子里透口气。
转着转着,转到了左倾的院子里。
那日左倾答应和宋浔回京,还真就没有食言,住进了荣王府的接待客人的偏院,偶然出去给病人看看病,倒也自在。
见左倾在院子里晾晒草药,她走了进去。
左倾连头都没抬,清冷的声音传来:“今日怎么没去陪你正君?”
宋浔寻了个石凳坐下,闻言淡淡道:“他睡午觉了。”
“我说呢。”左倾念叨一声:“若你正君醒着你那有心思到我这来。”
“我是有点心烦,出来转转。”宋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
“烦什么?”
宋浔没想到她会继续问,如实道:“有件挺重要的事想不明白。”
“说来听听。”左倾整理完晾晒的药草,又去拿着石罐磨药粉。
她这话问的漫不经心,仿佛是在打发时间。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倒也没什么。”宋浔想了一下,问她:“听说过先帝的淑皇贵君吗?”
“淑皇贵君?”左倾手下停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好像还听过不少。”
“哦?”宋浔来了兴趣。
“我当年四处游走时,总能听说关于他的一些传言......或者干脆就是百姓编的,”
“为什么说是编的?”宋浔问。
“因为太扯了,说什么他是蛇妖变得,勾引文和帝,吸她精气。”左倾说了一半也觉得好笑:“怎么可能。”
宋浔也觉得离谱,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打算走了。
却又听左倾道:“还说他为了争宠不仅害死了凤后的孩子,还亲手闷死了自己的七皇女....”
宋浔一愣,一时间竟是忘了动。
她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七皇女?”
她朦胧间好像记得这个皇女,据说天资聪颖,三岁时就已经会作诗,可惜后来早早的夭折了。
她好像忽然想起,皇族的衰败,也就是近两代的事。
文和帝有很多皇子皇女,却先后夭折了大皇女、三皇女、五皇女、七皇女、八皇女和九皇女,而皇子却全部活了下来。
难道真有那么巧?
后宫皇女被害的几率确实比皇子高点,可一般对皇女的保护也更强,大晏经历了那么多代,就属文和帝的皇女夭折的最多。
宋浔又重新坐了下来。
她想到了某种可能,在阳光和煦的春日里让她背后发凉。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