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道兴跟在夏军夫妇后面,迈步就走进房间。
在楼下就听夏维良的老伴儿说了,孩子哭闹了四个多小时,刚刚睡着,我们也不好都跟进来,万一惊醒了孩子,又要哭闹,只是缓缓跟了过来,在门外看着。
房间不小,几个柜子上,摆着各种毛绒玩具和一些杂物,中间的大床上,安静的睡着一个婴儿。
我的眼睛大异常人,距离远些也看得到,婴儿露出来的胳膊腿儿,白白胖胖的,再看脸,青黑一片,尤其是眼睛,一只眼睛发黑,另一只眼睛发红,还带着殷殷的血迹,似乎是被抓挠过留下的痕迹。
“肖真人,您看孩子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这样了,我们都心疼死了!”
夏军指着孩子的眼睛,低声说:“以前,我们夫妇俩在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异响的,都是其他房间里响,可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夫妇在孩子身边,也能听得到异响。”
“对!”
何绮雯跟着颤声说:“昨天晚上,大军出去一下,我身边的椅子就无缘无故的动起来,像是有人推着一样,吓死人了,这房间里有个……看不见的恐怖东西呀!”
“嗯,本真人会处理的!”
肖道兴嘴上这么说着,眼看心里也慌的一批,举了举桃木剑,还是回头往门口看来。
我还没说话,眼角的余光就感觉柜子上有个东西动了一下,不由心头一凛。
刚才只注意看孩子了,那柜子上都是毛绒玩具,就没太注意,这时急忙定睛看去,那上面赫然蹲着一个黑影!
也就是那黑影在动,哪是什么毛绒玩具,是一个大约不到一米高,浑身精瘦,还赤裸着,小孩子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头显得很大,眼睛更是大得吓人,铜铃一样,乌黑乌黑的眼睛,没有一丝白眼仁,隐约间闪烁着一股让人发憷的凶光,异常瘆人不说,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阴冷、极寒,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这哪是孩子,分明是个厉鬼啊!
就当我看清这个东西时,这东西似乎也感知到肖道兴的桃木剑要对他有不利的意思了,目光更加凶狠,顺手抓起一个毛绒玩具恶狠狠的砸了下来!
“啊……”
忽然间的变故,吓得夏军夫妇都尖叫出声。
“我去……”
肖道兴还装模作样的扫视呢,猛然间过来一个很大的东西,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什么东西扑上来了,下意识的举起桃木剑刺了过去。
这时,那东西又抓起一个长条形的透明东西,狠狠砸向肖道兴的头顶!
我在门口看得非常清楚,这可不是闹的了,根本不是毛绒玩具,是一个很精美的玻璃工艺品,分量显然不轻。
“肖叔,快退出来!”
要出事儿,我不能再看着了,一个箭步蹿了进来。
肖道兴的反应还挺快,一剑挑开了那毛绒玩具,还没等回过神儿呢,玻璃工艺品就到了,躲闪是肯定来不及了,只有惊恐的瞪大眼睛,等着砸上了!
当我接住玻璃工艺品的时候,距离肖叔的鼻尖也就几寸的距离。
在门口几个人的惊呼声中,夏军夫妇疯狂般的冲向床上的孩子,肖道兴惊魂未定的往门口退着。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即便他们知道面对的可能是厉鬼,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保护自己的孩子,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本能反应,也是父母的伟大之处。
而肖道兴被吓得后退,可不能说肖叔胆小、不讲究,遇见危险扔下孩子自己跑了,同样,这也是正常人的本能反应。
我眼睛盯着那厉鬼,缓缓放下玻璃工艺品,抽出了万仞剑。
柜子上那厉鬼见我进来接住玻璃工艺品,又抽出了万仞剑,立即往墙边缩了缩,并没再有所动作,只是用那又大又黑,瘆人的凶睛盯着我。
此刻,我能感知到这东西有所畏惧,不用开光万仞剑,就已经震慑住他了。
不过,我也非常为难。
这明显是个厉鬼,但鬼魂缠着人、害人,也肯定有缘故的,况且怨气还很重,把万仞剑开光,就这么处理掉他,难免有干天和,对我极其不利。
可今天临时来的,没什么准备,李忠厚的身体也没恢复呢,怎么好再让他来帮忙?
再说了,看样子这东西是个孩子的怨魂,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就算附身在李忠厚身上,也未必说得清楚吧?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儿!
一直以来,夏军夫妇并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孩子有病,头发被厉鬼薅掉,眼睛也差点儿被这厉鬼抠掉,难道说……是个未经人世的怨婴?
“夏大哥,你们夫妇抱着孩子,先退出来!”
想到这里,我决定弄清楚再说,连忙吩咐他们夫妇一声。
夏军和何绮雯都吓得浑身发抖,紧紧的护着孩子,四周惊恐的扫视着,听我这么一说,一把抱起孩子,转身跑了出来。
我看了那东西一眼,仍旧蜷缩在柜子上的墙边,才缓缓退了出来,关上房门。
“小明,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肖道兴也不装了,看着我问道:“家里有个什么东西呀?”
“咱们下去再说吧!”
我苦笑一下。
“快下楼吧!”
夏维良的老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但眼看肖道兴在问我,我说下去的,那就赶紧下楼吧。
“夏大哥,你们夫妇俩,是不是打过胎啊?”
在楼下坐下,我才看着战战兢兢的夏军夫妇问道。
“是啊!”
夏军立即点头,看了看老婆:“那是四年多,快五年的事儿了。”
“说起来都怪我呀!”
何绮雯的眼圈立即红了起来:“在我怀孕期间感冒了,当时傻子一样,就吃了些感冒药,后来到医院医生才说,怀孕期间吃药,可能会导致胎儿畸形的……”
“当时把我也气得不行,盼了一年多,可算要有个孙子了,还出了这事儿,可事情毕竟都发生了,再生气也没用,凡事都有个万一,只能听他们夫妇的,就打掉了……”
夏维良苦着脸说到这里,才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死死盯着我问道:“难道……家里发生的一切,和那打掉的孩子有关?”
“嗯,这就难怪了!”
我大致弄清楚了,长出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