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支工资很麻烦的，你要先去人事部填申请表，然后再等人事部审批，通过以后再交给财务部，等财务部那帮葛朗台把钱批下来，这事没一个星期办不成。”
白色月牙上一秒还脸色凝重的说完，下一秒就换上了笑脸。
“所以我的建议是，我可以先借你，放心吧不收你利息的。”
周雯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白色月牙显得有些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还小，你不懂，在这个社会上，钱的事最不算事，这么一点小事，我还是能帮得上你的。”
对于白色月牙来说，周雯现在就是他的再造恩人，衣食父母，成年人，拍个马屁不寒碜。
见周雯不说话，白色月牙笑了笑：
“放心吧，虽然教练的工资不高，但是这么点小钱还是有的，说吧，要多少？”
“三十万。”
“不就三十万吗？这么点小钱……这样，人事部在三楼，我现在带你去。”
白色月牙无视了周雯诧异的眼神，自顾自的往外走去。
“虽然现在他们应该下班了，但是他们的主管老周我熟悉，这家伙喜欢在公司睡觉。”
……
……
魔都。
某间不知名咖啡厅。
周雯叼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咖啡，不满的嘟囔了两句。
“明明可以抢的，竟然还送我一杯拿铁。”
这一杯拿铁十八块钱，可以买六瓶可乐。
血亏！
她低着头，用吸管搅拌着浮在上面的奶油，放进嘴里嘬了一口。
“这奶油能不能打包啊，要是放在可乐上面不知道好不好喝。”
“不可以哟，可乐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女孩子呢。”
轻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周雯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已经在自己眼前坐下的女人。
惊呆了。
女大十八变，原来是这么个变法吗？
那颤颤巍巍的两坨是什么东西，实在是太晃眼睛了！
看着对方那张白净娇嫩的俏脸，周雯疑惑道：
“包……包小瑢？”
坐在面前的少女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嗔怪的神色。
“要叫表姐喔。”
焯。
要死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包小瑢，二舅包建国的大女儿，比自己要大上六岁。
记得小时候，两家人都还住在乡下的老房子，包小瑢就经常带着自己爬树抓蝌蚪钓蛤蟆，有一次还跳到门前的小河里，逮了一条水蛇上来给周雯玩，为此没少被包建国毒打。
后来外公外婆接连去世，二舅也分家住了出去，自己家中又遭遇变故，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所以在周雯的记忆中，包小瑢还是那个留着一头鸟窝般乱糟糟的短发，身手敏捷的假小子。
现在再看眼前的包小瑢，这是进化成肉弹战车了啊！
当然，这并不是说包小瑢胖，仅仅是形容对方的奶黄包……
而且包小瑢脸上的那股恬淡文静的气息，让人一看就会生出一种“文学美少女”的幻想来。
若是年岁再长些，褪去了眼神中灵动的少女感，简直就是太太你也不想……
周雯咂吧了下嘴巴。
这就是传说中的梨形身材吗？
不过虽然这些年都没见面，但是周雯还是偶尔会从包慧英的口中听到包小瑢的消息。
听包慧英说，包小瑢高考成绩不错，考上了魔都的一本大学，不过二舅的老婆非但没有感到开心，甚至还想让包小瑢早点去打工赚钱，好给包小瑢的弟弟赚点彩礼钱。
按照她的说法，包小瑢是个女孩子，反正最后都要嫁人的，跑去魔都读书，一年的开销都不知道要多少，完全是个亏本买卖。
很奇怪，明明都是女人，但是却能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重男轻女的话来。
好在包小瑢虽然柔柔弱弱，在这件事上却格外的坚持，二嫂也是个狠人，真就一分钱不给包小瑢，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包小瑢自己勤工俭学赚来的，今年才刚刚毕业。
许是太久未见，包小瑢显得有些开心，兴奋的和周雯聊了起来。
只不过周雯倒是兴致缺缺，她知道对方特意找她是来做什么的。
“啊~话说回来，在魔都想要找工作真的好难啊，有时候我都想要回家了。”
说到回家两个字的时候，周雯敏锐的察觉到包小瑢的语气显得有些落寞。
可能她也知道，那个家已经是她弟弟的家，而不是她的家了。
“喝点什么？”
见气氛有些沉闷，周雯开口问道。
“算啦，”包小瑢摆了摆手，或许是因为房间里有些闷的缘故，脸蛋红红的，“我喝不惯那些东西。”
“嗯。”
见包小瑢拒绝，周雯也没有再说什么，她沉默了一会，也意识到是时候开始说正事了。
“钱的事……”
“钱的事……”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随后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你先。”
“哦哦，好，”包小瑢点了点头，低下头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着什么。
包小瑢的打扮和周雯可谓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一个字，土。
连背的包包，都是那种一眼地摊货的大帆布包，甚至边角都已经磨褪色了。
周雯静静的看着，只见包小瑢停下了动作，随即警惕的扫了一眼周边，发现没人在关注她们的情况，才松了口气。
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块红纸包裹的“板砖”。
她紧紧的将“板砖”握在手中，然后推到了周雯的面前。
“小雯，快收起来，别被人看到了！”
包小瑢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这是什么？”
周雯愣了愣，疑惑的拿起“板砖”颠了颠，脸色微变。
“小雯，你打电话给我爸爸的时候，刚好我妈也在，你也知道我妈……我爸的所有银行卡都在我妈手里拿着，只要钱一动，我妈就会知道……这是他自己偷偷藏得私房钱，本来想亲自给你送去的，结果听说你们全家都来魔都了，于是就找到了我。”
见周雯愣神，包小瑢紧张的颤了颤。
“呀，你快点收起来呀，万一被人看到了，很危险的！”
周雯低着头，看着手中沉甸甸的“板砖”，双手有些颤抖，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