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说是还要盖个服装大厦呢,这不款子都打到你老丈人那去了!”
晚上坐在老曹家炕头,孙建平嗑着瓜子,和老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老丈人就在家里住了一宿,忙三火四的又回京城了,一天天把老爷子给忙得……”
猫崽子摇摇尾巴跑过来,蜷缩在孙建平怀里,两只前爪抱住他的胳膊,轻轻咬上两口!
老猫的“女儿”可比牠爹温柔多了!
“不光你老丈人,老陈、李景辰、老姚……这不都跟着去京城了?就剩下我们几个无用搭撒的在家里猫冬了。”
“哈哈,这叫各司其职么!”孙建平捏着猫爪子,“咱们挣多少钱出多大力,是不叔?”
“这个倒是!”老曹嘿嘿一乐,“大鹅那头整得咋样,我看小西山那边都忙活翻天了,鹅毛满天飞啊!”
“今天屠宰了一千五百多,明天还有,火车皮那头也准备好了,下周直接发走,到时候老韩家我四叔和白桂云俩人押车,正好叔你现在不用去上工了,帮我整整鹅绒的事情呗?”
“鹅绒你准备咋整?”
“好办,我寻思招几个裁缝,弄个小纺织厂,把咱们的羽绒服做出来,就放在富才那边看看能不能推销出去。”
“富才那啊……我看行,准备投多少钱啊?”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这个倒是没多少底钱,咱们房子啥的都有,就是得买几台缝纫机,招几个成手。”
“建平你看婶子行不?”崔玉芬端来一簸箕炒好的榛子放在炕头,来了个毛遂自荐。
“婶子你这都忙活一个夏天了,在家好好歇个冬吧,要是累着了,我叔还不得跟我翻脸?”
“啥歇着不歇着的,咱们老农民天生就是干活的命,人家老程头不是说的么好,闲不住,闲下来就长病!你说咱这人是不是贱皮子?”
“哈哈……”孙建平干笑两声,瞅瞅老曹,老曹卷着烟卷,歪头一笑,“她乐意去你就带着她呗,要不在家也是跟我俩干仗!”
“你听听这老爷们都胡嘞嘞啥,我跟你干仗?我那么稀罕你呢!”崔玉芬笑骂两句,“那就说好了,人我帮你找,你给我们开工钱咋样?”
“行,没说的!咱们按照计件算,一件给你们五毛钱提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
崔玉芬办事也是敞亮,娘俩当场拍板,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个羽绒服加工点给定了下来!
倒也不用专门弄什么场所,依旧是在村部里,把屋子里面收拾收拾,再买上几套缝纫机,直接就开工干活!
夜色深沉,回到家后,孙建平还在伏案工作,钱大小姐看着心疼,咯吱一下老猫,指指坐在台灯下奋笔疾书的小瓶子,老猫顿时拱起腰,一溜烟跑过来,直接躺在稿纸上,叽里咕噜滚到他的笔尖下面!
喵!
几点了不知道吗?
孩子们都睡着了!
大白天的遥哪撩骚,晚上点灯熬油玩了是吧!
“去去去,写报告,规划未来的发展大计呢!”孙建平伸手去抱老猫,却被老猫一把抱住手腕,露出锋利的尖牙,使劲咬了一口!
快点睡觉去!
不然喵子给你好看!
“烦人吧啦的!”
他实在拗不过这只猫,只得灰溜溜放下笔,回到炕边,拖鞋上炕,随即一个温润的身子就钻到他怀里。
“以后你再熬夜工作,我就让猫猫揍你!”钱慧珺笑着捏捏他的鼻子,老公的身子热乎乎的,好像个大号暖水袋!
摸上去手感好极了!
“这不是年底了,又要弄报告,又要搞这搞那……对了媳妇,我和崔婶说好了,她召集几个老娘们,咱们办个小羽绒服作坊,生产出来拿到富才那里去卖,肯定能赚大钱!”
“什么老娘们,那叫中年妇女!”钱慧珺白了他一眼,“都把我给叫老了!”
“是是是,小娘们……”
“说啥呢死鬼!”
嗷呜呜……
孙建平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疼得他一龇牙!
俺家这小娘们下手真够狠的!
真是亲媳妇啊!
“我是这么想的,反正也不给她们开工资,就给提成,每件羽绒服提五毛钱的手工费,咱们出材料,出缝纫机,到时候放在富才那里寄卖,要是卖得出去呢,就扩大再生产,要是卖不出去就抓紧关门再找别的路子,你看行不?”
“你看着好咱们就干,再赔又能赔多少?顶多把老大老二的零花钱赔没了……”
“就知道你们俩在惦记我的零花钱!”老大睁开眼,愤愤嘀咕一句!
“哈哈,这叫盘活资产,合理利用现有资金嘛!”钱慧珺帮女儿扯了扯被子,“你咋还不睡呢,明天期中考试了,要是考不好,看你爹不大嘴巴子抽你!”
“对啊大闺女,你可得好好考,要不你妈非拿笤帚疙瘩削你!”
这对没正行的爹妈拿孩子开玩笑,气得老猫一瞪眼!
合着孩子不是你们亲生的是吧,不带这么气人家的!
“哼哼,猫叔咱们睡觉,不理他们俩,烦人精!”老大白了两口子一眼,一把搂过老猫,扯上被子呼呼大睡。
月光下,两口子笑得直拍炕沿!
养活孩子嘛,不养来玩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于是孙建平就动用了女儿一万块钱的零花钱,走关系弄了十台缝纫机,再用小瓶子“变”了一下,就成了二十台缝纫机,摆在队部里,此时崔玉芬也招来十七八个女工精湛的老娘们,按照孙建平的要求,裁剪尼龙、涤纶等材料,再用气泵灌入鹅绒,绗缝成斜方块,再在绗缝过的针脚上涂上一种特殊的软性胶,避免钻毛。
这种软性胶还是张富才介绍给他的,说是一般服装上都会用到,孙建平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首次使用。
很快一件黑色的涤纶羽绒坎肩就做好了,崔玉芬穿上试了试,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提出几点修改意见。
先前孙建平就给自家老头子做了一件,穿上……怎么说呢,就像个大棉花包,还总往外钻毛,一天穿下来,整得跟上人家鸡窝偷小鸡似的。
不过胜在轻便,而且保暖效果杠杠的!
可比那死沉死沉的羊皮大衣强多了!
“瞅瞅咋样?”
孙建平下班回来,还没到家就直奔村部,从崔婶手里接过羽绒坎肩比划了一下,皱皱眉,“有点小啊!”
“可不小咋的,这个是女款!”
崔婶笑着又给他拿了一件大的,“试试这个再!”
孙建平把坎肩套在身上,左右比划了一下,满意一笑,“还甭说穿在身上真挺暖和的,做工也好,这线绗缝得也密实……”
“那是,咱再咋说也是做了一辈子针线活,不能丢面子对吧!”
于圩子的于长海媳妇粗声大气喊起来,孙建平笑着点点头,“行,今天做了多少,我给大家伙现钱结账,明天让先民送到鹤城去,放在富才那带着卖!”
“对了大侄子,你告诉先民一声,让他们两口子有空回来瞅孩子一眼,孩子都想他们俩了。”张齐氏抓起剪刀将坎肩上的线头清理了一下,提醒一句。
“知道了婶子,孩子你别老拘在屋子里,我们家热闹,等会吃完饭你把孩子抱我们家去,让她跟老小和兴武他们玩。”
“我这不是寻思天冷,怕冻着……”张齐氏脸一红,歉意笑了笑。
“你说这刘桂英,挣钱挣蒙眼了,自个孩子都不记得回来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