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信使也包含外交官的职权,换言之就是与他国交流的角色。
但联合军派来的信使却没有一点要入城的意思,将带在身上的信件交给用穷凶极恶的目光盯着他的守卫后,便带着风轻云淡的笑容驾马返回,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送信而已。
敌方信使送来的信件层层传递给了这个城市的权力顶点,领主爱丽安娜。
在这个城市各路上层人员围绕的大厅中,爱丽安娜端坐在上位,将卷成一摞的羊皮卷打开,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着三个字——
“降,或死。”
羊皮卷里甚至假惺惺的夹了一条橄榄枝。
爱丽安娜当即就将羊皮卷甩在地上,眉头竖起,如同一头母狮子一般暴怒的大吼。
“这是对奥姆林的侮辱,该死的伪军!真以为自己赢定了吗!!”
刘远等人担忧的看着她。
爱丽安娜的状态奇差,原本平滑的眼袋现在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脸色不正常的发红,怒火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放在扶手上的双手微微发抖。
虽然知道昨晚的大败肯定会让她受到影响,但没想到会如此之大。
跟昨晚那看不出喜怒的爱丽安娜比起来,现在的爱丽安娜无疑正处于失控状态,越是发怒,就表明她心里越是没底,这令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对接下来要开始的战争心有戚戚。
作为领导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时刻的理性,情绪不外露,不管情况多么糟糕,都能露出微笑,淡然的讲述策略,令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这才是优秀的君主。
一旦上位者显露颓势,属下也会跟着受到影响,甚至眼看形势不对,直接投向联合军那边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世界从不缺墙头草。
刘远本以为爱丽安娜拥有优秀上位者素质,在初见面时,她确实表现得不错,亲切、大方,又不失高雅和威势,甚至一度令刘远想起尼禄。但没想到仅仅遭遇了一次失败,便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好似一只被碰了逆鳞的母龙。
看来这帮罗马贵族真的安逸太久了,连一点挫折都担不起。
刘远摇摇头,跟旁边的奥尔加玛丽对视了一眼。
奥尔加玛丽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如果要逃跑的话趁现在哦。”
“不,要是当了逃兵,尼禄肯定不会待见我了,我还不想丢了工作。”
“切。”
奥尔加玛丽撇撇嘴,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就算丢掉身份也没关系,总不能跟着这帮人去送死吧,你的命可比他们值钱多了。”
刘远意外的看着她。
“干,干什么啊!”奥尔加玛丽红了脸颊,“别误会了,我可没有没有在担心你,只是你死了的话之后会变得很麻烦,所以,所以........”
“嗯,我明白。”
刘远叹了口气。
人理的存续,人类的未来,迦勒底的命运,化为实质性的压力压在他的肩头。
作为迦勒底现存的唯一一名御主,他绝对不能死。
他的命不只是他一个人的。
“没关系,别担心.......我们还没输。”
“是.....吗?”
奥尔加玛丽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边跟大厅里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的从者们,不再开口了。
等爱丽安娜发泄完怒火,稍微冷静下来后,她将自家的信使叫到大厅,吩咐他给敌人带去一样东西。
信使领命,大约十五分钟后,骑着马的信使从奥姆林出发,来到距离北门城墙五百米外的联合军营地中。
好像是回敬一般,奥姆林的信使也没有进入营地的意思,将一个鼓鼓的羊皮卷交给守卫,便冷哼一声离开。
当凯撒收到来自奥姆林的答复时,他正在与自己的将领吃饭。
作为英灵被召唤时,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差错,还是圣杯认定了这个形态才是凯撒的最佳时期,凯撒是以四十多岁以后的发福身材被召唤出来的。
外表简单来说就是一头披着贵族红袍的猪,大肚腩几乎要把他的衣服给撑破,小眼一咪一咪的好像总在思考着什么坏主意,单从外貌上来说凯撒显然是不受欢迎的那种类型。
不过没人敢小看这个胖子。
他的智慧使联合军一夜大败奥姆林数千军队,运用转移视线和骚扰作战的简单手法,便将敌方引入了布置好的陷阱里,好似是敌人自己主动跳进来的一样,哪怕是凯撒身边的人也不由为其出色的指挥艺术感到敬畏。
不愧是罗马帝国的无冕之王,凯撒大帝。
而除了智慧,凯撒的武力更是无可挑剔,不如说,远远超出了其他人的期待。昨晚千骑突入城池,令奥姆林颜面大损的壮举便是由凯撒一手包办的。如果没有那怪物一般的武力,哪里能这么容易成功,恐怕连破门都要费一番功夫吧。
那漂亮的一仗令凯撒军中的所有人士气大涨,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要到来的大战,似乎坚信胜利的必定是他们这一方。
纷闹的帐营里,一张长桌摆在中间,军中的将领乱糟糟的交谈着,边吃边说话,根本不顾及什么礼仪。凯撒也不在意他们有没有遵守礼数,端坐在上位的大椅子上,用刀切下半块牛排直接塞进嘴里咀嚼。
即便吃相难看,满嘴流油,那眯起的小眼中散发的威严也很难令人感觉到不快。
一名传令兵掀起帐篷进来,在凯撒身边半跪而下,双手捧着像是裹着什么东西一样鼓鼓的羊皮卷递给凯撒。
“报告大人,这是奥姆林的信使送来的东西,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机关和毒素。”
“嗯。”
凯撒应了一声,将嘴里的肉吞下去,拿起一块白布擦了擦嘴,随后才接过传令兵手上的羊皮卷打开。
一只被割断喉咙的鸽子从里面掉了出来,“啪”的一声摔在凯撒的餐盘上。
营帐内顿时一静。
奇怪的是,凯撒不仅不恼怒,还看着餐盘里的白鸽尸体呵呵笑起来。
他将空白的羊皮卷丢给传令兵,拿起手边的酒杯一口饮下,随后重重磕在桌子上,一抹嘴角站起来。
“诸位,开战了。”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