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樊王没有说明到底是什么恩怨,可薛蟠听他所言,已经猜出,或许和他祖父薛公有关。
又见樊王似乎十分后悔,便冷笑道:
“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樊王,你就没想过,你落得今日这个下场,都是你自找的吗?”
“我未曾得罪你,甚至连你是谁都不知,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打压我,致我身败名裂,甚至杀了我。”
“我们原本可以和平共处,可你却一再挑事,那就不好意思了……”
樊王听了这话,满眼惊骇地看着他:
“你…你什么意思?”
薛蟠接着冷然道:
“内卫查到,容星桥的祖父,竟然是红白堂的反贼,也就是说容星桥是反贼余孽,你勾结这样的反贼余孽,只有死路一条。”
樊王原本还不明白,为何贞康皇帝一点情面也不讲,直接将他王爵褫夺,王府查封。
这会听了薛蟠的话后,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满脸惊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他怎么会是反贼余孽……”
看着有些疯魔癫狂的樊王,薛蟠微微摇头,不想再理会他,便转身离开,又挥手让内卫的人按照规矩办事。
很快,樊王被人扣押住了,府中的人也全部被赶了出来,又被封上了封条。
原本热闹的王府,在这之后,就已经成为毫无生气的萧条之所。
看着被囚车带走的樊王,薛蟠骑着马离开了这里,满脸的平静。
他知道,樊王还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具权势的忠顺王在等着他。
樊王权势还是贞康皇帝给他的,也不像忠顺王一样,掌控着内卫这样探子机构,不过是有几个朝中大臣的支持罢了。
因而,在薛蟠看来,樊王垮台,也是必然的,自己作死就算了,还不知实务。.qqxsΠéw
……
随着樊王被抓,樊王府被查封,有关放贷的事情,自然也就尘埃落定。
容星桥这个被冠上反贼余孽的罪犯,自然也只有被砍头的份了。
薛蟠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带着容星桥的妻儿去牢狱里,见了容星桥最后一面。
虽然薛蟠有些同情,却也知道,容星桥是必死无疑的,没有任何存还的可能。
眼看着容星桥妻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薛蟠微微摇了摇头,知道造成他们一家如此结果的主要原因,还是不幸,若非他们的儿子刚生下来就生了一场大病,一切或许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高利贷可以还上,也不会被樊王要挟,如今更不会面临砍头的大罪。
内卫诏狱。
薛蟠带着香菱来到了关押樊王的牢房,看着身着囚服的樊王,薛蟠颇为感慨。
他原本是不会来看樊王的,不过受香菱的请求,不得不带着她来到了这里。
香菱先是跪着给樊王磕了几个头,谢他的救命之恩。
樊王眼中灰暗,神色一片黯然,看到香菱跪谢自己的救命之恩,突然狞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们这是来嘲笑我吗?”
又怒吼:
“滚!快滚!本王都要死了,你们还想怎样?”
香菱被他大声怒吼吓得浑身发颤,薛蟠见状,急忙将香菱搀扶了起来,护在身后,又看着樊王怒斥道:
“樊王,你对自己救命之人,就是这个态度吗?难怪你会落得如此地步?”
樊王听了,不明白薛蟠说的什么意思,只是怨毒地看着他。
薛蟠知道樊王不解其中的意思,便将话说透:
“若非香菱向我求情,说你也算救过她的命,求我饶你一命,我都打算上书皇上和圣人砍你脑袋了!”
“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本事的。”
这话让樊王脸色瞬间大变,原本的怨毒之色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的惊恐。
他知道薛蟠如今是唐玥的驸马,背后得凤仪女皇的支持。
眼下他已经戴罪之身,如果薛蟠向凤仪女皇进言,以他对凤仪女皇的了解,杀他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薛蟠见他神色总算有些变化,又接着说道:
“因此,你还得庆幸你自己,多年前,救下了一个命运凄苦的女子,虽然你对她并非善意的搭救,而是带着目的,可这并不妨碍,如今你落难时,这个善良的女子为了求情!”
“你不仅要感激她,此后还得想想你自己此生的所作所为,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一想你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番话让樊王痴愣住了,过了好一会,看了看在薛蟠身后的香菱后,眼中闪过几分迷茫,彻底不知自己该是怎样的反应了。
“少爷……”
香菱看着樊王似乎有些呆愣神色,忍不住看着薛蟠小声说道。
薛蟠则微微摇头,柔声说道:
“走吧,至此他对你的恩情,你全然还完,再不用记挂什么,此后你就是你自己,不用受他人指派。”
香菱听了这话,浑身微颤,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喉咙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内心也在微微跳动。
“走了…傻丫头……”
随着薛蟠再声催促,香菱只得跟在薛蟠身后,缓缓离开,可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牢房内的樊王。
看着瞬间如同垂垂老矣老人的樊王,香菱内心头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幸运。
虽然此前命途多舛,可自从遇到薛蟠后,她的命运似乎就发生了改变,再不如此前那么凄苦悲凉了。
而随着她还清了樊王的‘恩情’,她便知道自己已经和此前的命途告别了。
感受到前方薛蟠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香菱瞬间回首,朝着自家少爷快速走去,此后她便认定了这唯一一个少爷。
二人出了诏狱后,薛蟠拉着香菱上了马车内,原本香菱还有些拘束,不敢和薛蟠同乘,觉得自己身份低微,不配和薛蟠同乘。
可在薛蟠的强势拉扯下,她便只得通红着俏脸,跟着薛蟠上了马车。
“傻丫头,你是本少爷救回来的丫鬟,此后就是本少爷的人了,不用如此拘束的……”
马车内,薛蟠将其轻轻搂着,轻柔说道,让香菱原本羞红的脸颊,更为通红了,不过却也让她打开了心结,小心翼翼地贴靠在了薛蟠肩膀上,满心的安宁,
此刻,她只觉得,似乎从记事起,还是头一次感觉如此的安宁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