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重达五百多斤的东北虎,张开血盆口,像秦岭扑来!
如泰山压顶,秦岭完全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反应。
咣!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
原来是陈光明开了枪。
秦岭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跑开。
但陈光明的这一枪并未射中老虎的要害。
却彻底激怒了它!
这个庞然大物放弃了秦岭,目标换成了陈光明。
嗷呜!
嗷呜!!
两只尖利的爪子,扑向了陈光明,尾巴却扫向了秦岭。
啪!
秦岭尚未站稳,胳膊被铁鞭子一样的老虎尾巴抽了一下。
嘶!
秦岭疼得呲牙咧嘴。
军大衣的袖子被抽得稀烂,棉花全都露了出来。
多亏秦岭躲了一下,否则,哪怕是有厚厚的棉大衣,胳膊也非得被抽断不可!
秦岭哪还顾得上疼痛?
挥起手中的利刃想老虎扑去!
这时,陈光明已经躲过了老虎的一扑,猎枪对准了它。
咔嚓!
槽糕,枪卡壳了!
嗡——
陈光明顿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关键时候猎枪卡壳,换子弹也已经来不及!
如此近距离想躲开老虎似乎根本就不可能!
嗷呜!!
面对咆哮的猛虎,陈光明此刻既无还手之力,亦无招架之功。
仿佛是一只待吞的羔羊!
然而就在这时,两道灰色的身影,如同利箭般射向老虎的头颅!
紧接着是十多道灰色的身影冲向了老虎!
老虎已经被这些极速而来的灰色身影给冲开。
陈光明也因之获救,当他定睛看向与老虎撕咬在一起的其中一道灰色影子时,不禁瞪大了双眼:“白毛!”
而秦岭都看傻了!
“陈伯,您认识那只狼?”
“白毛是一只母狼,我救过它和它的孩子!”陈光明点点头,给秦岭简单讲述了一下。
两年前,母狼带领三个孩子出来在雪地里觅食,结果非常不幸,被猎人下的夹子夹断了腿。
陈光明本想打死母狼,谋得狼皮。
但是他见到三个狼崽子后,便动了恻隐之心,救下母狼帮助他包扎了伤口。
“母狼是报恩来了。”秦岭不禁感慨!
人间那么多白眼狼,竟然还不如这只不会说话的野兽!
陈光明点点头:“那个跟它一起冲过来的野狼,应该是头狼,也是母狼的丈夫!”
利用虎狼大战的工夫,陈光明已然换上了子弹,举起了猎枪。
但是一只老虎和十多只野狼缠斗在一起,陈光明因为怕伤到野狼而始终不敢扣动扳机。
没办法,只能见机行事!
更确切地说是现在只能袖手旁观。
野兽双方接下来又是一番惨烈地厮杀!
狼嗥,虎吼……
双方持续了四十多分钟,十多只野狼轮番儿进攻。
老虎寡不敌众,最终被狼群活活给咬死了。
三只野狼奄奄一息,有一只被老虎咬断了脖子;有一只被老虎的利爪抓断了腰;有一只肠子肚子都出来了。
看着死去的老虎和为伤者舔伤的白毛母狼。
秦岭与陈光明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泪光莹莹。
陈光明走到母狼赶紧,抚摸它的脑袋,用手指了指三只奄奄一息的野狼。
母狼丝毫明白了陈光明的意思,仰天哀鸣!
陈光明朝秦岭一挥手:“我俩把三只狼葬了吧。”
“好!”秦岭点点头,拿出军用铁锹,开始挖坑。
三个坑挖好后,两人一起把三只狼埋葬!
而后,陈光明用尖刀剥下了虎皮,又把老虎肉剔了下来,并割成了许多块,丢给野狼群。
白毛夫妇与狼群吊着虎肉走了。
“侄小子,老虎皮归我,虎骨归你!”陈光明一边擦着尖刀上的血迹,一边说道。
“陈伯,无功受禄,寝食不安!”秦岭真诚说道,“我给您五百块钱,再给您五百斤全国粮票!”
在秦岭看来,杀死老虎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小子,说啥傻话呢!你陈叔我是陪你打猎来了,不是来挣你的钱来了!”陈光明收起尖刀,又开始收拾行囊,“天不早了,咱们得往回走了。”
“好的,陈伯,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来日方长!”秦岭也没有再客气。
只是他有点没弄明白,陈伯为啥把吃剩的野兔骨头也用牛皮纸包了起来,放在了行囊里?
秦岭两人走下老虎岭时天已经擦黑了。
回向阳公社的大客车,一天就一趟,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了。
两个人来时就已经商量好了,如果能够赶上回乡的车就坐,赶不上就在山下住一宿。
而且,住的地方也是现成的。
老虎岭下的二道沟有一户人家。
主人姓阚,叫阚震山,年纪比陈光明大两岁。
阚家是猎户也是商户。
既收皮子也卖皮子;既收药材也卖药材。
但这个年代,是绝对不可以经商的,所以阚家只能与熟人而且是必须是人品好的人做交易。
否则,遇到人品差的,把你一举报那你就完犊子了。
陈光明二十几岁时就和阚震山交情深厚,前者只要打来兽皮全都送到阚家。
而且不用问价格,因为陈光明知道,阚老哥给他的价钱啥时候都是最高的。
阚震山也不用担心陈光明皮子的质量,也肯定是一流的。
当秦岭跟随陈光明走进阚家大院的时候,一条黄色的大狗蹿了出来。
秦岭下了一跳!
“大黄!过来!”陈光明一招手。
大黄狗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摇着尾巴嘴里发出欢快的叫声。
这一幕,让秦岭体会到,陈光明跟阚家究竟有多熟!
陈光明把啃剩下的野兔骨头丢给了大黄。
秦岭终于明白了陈光明在山上带走野兔骨头的原因。
“老阚大哥,在家吧!”陈光明推开了阚家的房门。
“光明老伙计,你可好久没来了!”
随着一道热情的而又洪亮的声音,一个脸膛红润的身材中等的老汉走了出来。
他胡须灰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棉袄上罩着貂皮做的皮坎肩。
足蹬一双军用大头鞋,两条腿上都绑着绑腿!
头上如果再戴个狗皮帽子,那就是妥妥的京剧样板戏中小常宝她爹常猎户的形象。
看着就亲切!
“老阚大哥,我来引荐一下。”陈光明把秦岭拉了过来,“秦岭,我们大队的知青,也是我的忘年交!”
“侄小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你阚大爷!”
“阚伯伯您好!”秦岭深鞠一躬!
“侄小子,欢迎欢迎!赶紧进屋上炕暖和暖和!”阚震山热情地把两个客人往屋里让。
让客人上炕是最高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