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兆府中把佛宝奴给领出来,小宋笑的都没人样了,他摇头道:“大皇子阁下,你这般突然暴起伤人是所为何事啊?若不是我在,你死活高低也得要明早才能出来了。”
佛宝奴噘着嘴满脸不高兴,小宋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不开心了,一个人偷偷摸摸出来玩还暴起伤人,这就是辽国皇子的所作所为?
“阿奴啊,你要出来玩先跟我打个招呼嘛。”小宋跟在她身后:“好歹你在大宋境内的时候,我是你的监护人呢。”
“谁要你监护!”
佛宝奴气哼哼的往前走,宋北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看到她那样子,分明就是个在求安慰的小狗罢了,哪里还有辽国皇子的气度。
不过这东西可不能掉以轻心,宋北云可是吃过这种人说翻脸就翻脸的亏,金铃儿就是这样,但相比较而言,论心狠手辣的话,佛宝奴还要更胜一筹。
“阿奴别走那么快呀。”
宋北云看着自己被拉开了一段,索性喊了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佛宝奴听完之后脚下的速度居然愈发的快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走没了影。
小宋也不追,就在桥头要了一碗馄饨,端在手中吃了起来,可就是这一碗馄饨的功夫,佛宝奴气喘吁吁的又走了回来,冲着宋北云的小腿就踢了一脚:“你为何不跟上!”
“跟不上呀,大皇子。”宋北云笑着喝了口馄饨汤:“您脚程如此之好,堪比赤兔宝马,也不知以后谁有那福气能骑上您这匹宝马。”
佛宝奴伸手要打,但却被小宋躲闪了过去,他一脸无所谓的指着馄饨摊:“吃一碗不,这桥头馄饨可是金陵城有名的。”
“来!”佛宝奴气哼哼的往长凳上一坐:“怎的?你那娇滴滴的女眷呢?”
宋北云又要了一碗馄饨后坐在了佛宝奴的面前,颇为无奈的说:“大皇子呀,您可真是给我添麻烦,您都出来了,我哪还敢陪女眷嘛,当然是要给殿下您当狗腿子鞍前马后的。”
“我看你那女眷甚是漂亮,不如献给我当个侧室啊?”
宋北云挠了挠头:“你是真不怕死。”
佛宝奴不解,但小宋也没解释,毕竟那可是妙言,只要佛宝奴敢这么干,三年内大辽皇室十不存一是肯定的,九成九都要被妙言给宰掉的。
“怎的?要你一个女人,你还敢杀我不成?”
“好了好了,阿奴不要闹了。”宋北云摇头道:“也不知道你闹什么脾气。”
“谁许你叫我阿奴的?”
“那叫什么?叫宝宝是不是有点那个什么?”
佛宝奴横了他一眼:“你除了嘴巴上讨些便宜,你还能做什么?”
“嘿,阿奴你这可就误会我了。”小宋挪到了同一条长凳上:“呐,你看我现在要是把手深到你衣衫你,你会如何?”
“我宰了你!”佛宝奴脸色大变就要远离,但手腕却被宋北云死死卡住:“不如咱们来试试,你可以叫你可以喊,就看我敢不敢往里头伸。”
怕了怕了……佛宝奴是真的怕了,这厮一定敢的,他一定敢的!
“哼……”
“所以嘛,我这个人你得顺毛捋,你越是跟我拧巴着来,我越是不跟你客气,可你要是跟我说‘好哥哥,你来摸摸我嘛’,我反而还不敢动手了。”宋北云笑道:“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下流。”佛宝奴翻了个白眼:“你们大宋都是你这般的人?”
“怎么?你们大辽的男儿都硬不起来?”宋北云给碗里倒了些米醋:“这种事哪里分什么宋辽,天底下都一个样子,你不信回去试试你的小马哥。”
“他才不会于你一般下流!”
“也对,这一点我不跟你争。”宋北云靠在柳树上:“阿奴啊,给我讲讲你跟小马哥的爱情故事呗。”
“为何要与你讲?”
“天下有几个人知道你是个娇滴滴的俊俏小娘子?我算一个对吧,你就讲讲呗,反正你也没谁可以说。”宋北云倒是一副无赖嘴脸:“让我听听这东京的爱情故事到底有多缠绵悱恻。”
“他并不知我是女儿身。”佛宝奴的声音冷淡:“你满意了否?”
“哦?你单相思啊!”宋北云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凑了上前:“辽国大皇子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居然也会单相思?”
佛宝奴闭口不言语,而小宋嘴里啧啧称奇,然后指着面前街上那来来往往的情侣伉俪:“殿下您瞧瞧,天底下有些事不比当皇帝来的自在?”
“你懂什么?”佛宝奴低着头小声说道:“你不身在皇家,怎知皇家人,若是我现在放下,便是死路一条。”
“来大宋。”宋北云笑着翘起二郎腿:“我保你当个青楼头牌。”
佛宝奴用力踢了他一脚,而宋北云还是笑眯眯的说道:“其实我倒是查了一些,大皇子登基只是时间问题,可阿奴想过没有,若是登基了就等于你这一生就交代在了上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
佛宝奴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智者痴,愚者狂。”宋北云伸了个懒腰:“倒是不如酒一壶,走啊?阿奴,喝上几杯去,反正我的中秋夜也被你给毁了。”
“不许占我便宜。”
“好好好,反正该摸的也都摸了。”宋北云不耐烦的说道:“没什么了不起的。”
佛宝奴飞起一脚,但仍然是被宋北云闪了开去,她追了好一阵子都没能追上这宋狗。
最终两人坐在小酒馆中,点上了几道挺像样的小菜,还有一坛子绍兴那边弄来的顶好的黄酒。
“明年之始,辽国就会有钱了。”
“因给你宋国养牛羊?”佛宝奴笑道:“也好,反正有钱赚便好。”
“这是个划算生意,大宋这头养些猪和鱼还成,但牛羊着实不合适。”
“嗯……”
两人在那把酒言欢,但金陵城中却是有一股谣言在悄悄的但迅速的传播中。
谣言的内容就是皇城司使宋北云通辽卖国,这个消息从哪里传来的却是已不可考,但现如今却已经是言之凿凿,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证据凭空冒出。
现在这个消息还只是在文人士子中传播,还没有广泛流传到民间,但一些有心人已经开始按部就班的收集相关的“证据”了。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宋北云,此刻正带着佛宝奴在金陵城中到处游玩,赌场也玩了,街边的游戏摊位也玩了,还摩拳擦掌的要去猜灯谜。
“这等乱臣贼子祸国殃民,等明日一早,老夫便亲登皇宫,启禀陛下严惩恶贼。”
一名须发届白的老者看着自己弟子呈上来的东西气得浑身颤抖,这人不别人,正是当年赵性的恩师,后被授太师职但赋闲在家的庞恩。
宋北云对他并不了解,但如果提到他的小儿子,宋北云一定会拍着额头大喊牛逼的,因为这庞恩的小儿子名为庞吉,毕竟包拯、八贤王都在了,怎么能少的了庞太师。
虽说父子两代都是太师,但这庞恩要比那庞吉好上许多,除了迂腐了一些之外倒也没什么毛病。
“吉儿。”
此时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人走了进来,躬身道:“父亲。”
“你来看看这个。”
庞恩将手中那份宋北云里通卖国的“证据”递给了儿子庞吉。
“你如今身在尚书省,也该是为朝廷干些事情了,明日为父打算死柬官家!若是为父一去不还,这讨逆之事就交于你身上了。”
庞吉一听,当时就跪在了地上:“父亲,三思啊!”
“三思?大丈夫以身许国,何等快哉!”老头起身,一身傲骨:“老夫早就听闻那宋北云祸国殃民,老夫觉得官家有那能耐明辨忠奸,可若是此人通辽卖国,那老夫岂能容忍?”
庞吉在旁边跪着,他的手轻轻哆嗦着,父亲要死柬……那必然不可能不成功,可如今那宋北云圣恩正隆,若是因此把他扳了下来,那恐怕官家会将怨恨发泄在自己的头上。
到时……自己的前程就毁了!
“父亲,明日可否让儿子先去与官家说上一说?”
“你?你人微言轻,官家若是被蒙蔽,怎会听你之言,休得再言,老夫自会上殿!”
完了完了,庞吉如坠冰窟,他浑身都在发抖。自家老爷子是个执拗性子,只要决定的事就一定不会更改,明日他可真的是要带着棺材板上殿,那该如何是好啊……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庞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先稳住了父亲,然后连忙托人去寻那宋北云。
可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那宋狗呢,一直等到深夜还是没有得到回复之后,庞吉在屋中已是乱了分寸。
“到底是谁在坑害我家!”庞吉站在窗口口中愤恨的说道:“若是让我知晓,定杀不饶!”
而就在这时,下人匆匆的赶了回来,面带喜色的对他说道:“少爷,小人找到那宋大人了,他刚刚回府。”
“走走走,快带我过去,一刻都不能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