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们说,陆时晏也是打算去救人的。
他放下牛车就要跑,但却被牛车上的江棠棠一把抓住,“我也跟你一起去。”
江棠棠早已从陆时晏肩上下来了。
两人虽然顶着夫妻名分,但仔细说来,其实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她哪里有那么厚的脸皮,一直坐在他肩上啊!
“时晏媳妇,你闹也要分个时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还不赶紧放开你男人,让他去救人。”方大林义正词严地呵斥江棠棠道。
“你凶什么凶?你自己的闺女和媳妇,你不去救,在这儿指派我男人?你算什么东西。我担心我男人,要一起去怎么了?”
江棠棠说着,斜眼去看方家人。
方大林一共是四兄弟,除了方大林外,还有另三兄弟。可此时,另几个人都缩着脖子,一副完全没有听到方佩茹呼救的样子。
而方家那几个妇人还骂方佩茹是个害人精,在逃荒路上还耍小姐脾气,到处乱跑。惹了贼人来,祸害了他们怎么办。
对上江棠棠的眼神,方大林的大哥方均木一脸理所当然道:“我们要是有你男人的本事,这会第一个上去救人,可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个本事,我们去也没用。”
“走吧!”江棠棠懒得理他们,随手从包袱里抓了一件衣服,拉着陆时晏道。
陆时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大概明白她为何要跟着去了。他一把揽着江棠棠的腰,片刻间,两人已在几里之外。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
感受着身边景物的变化,江棠棠有种置身武侠片的感觉。
只片刻间,两人就来到了方佩茹呼救的地方。
此时,方佩茹已经被后面赶来的难民抓住。这些常年抢劫的难民抓到人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收身,把对方身上的干粮水源全部抢走。
而被抓的人怎么处理,则看这个抢劫队伍的品行。比如像李石他们当时组建的那一支队伍,就是只求财,抢完东西便会放难民们离开。
还有那特别残暴的,抢了东西不说,还会把妇人幼儿,当两脚羊吃掉。
还有的劫匪群既然吃两脚羊,也好色。
方佩茹和陆翠兰遇见的打劫队,就是最后一种,既好色,又喜欢把妇人稚童抓去当两脚羊吃的。
陆时晏和江棠棠赶到的时候,几个汉子将方佩茹扑倒在地,正要撕扯她的衣服。
江棠棠虽然很讨厌方佩茹,但她更看不惯这些欺负女人的禽兽,她抿了抿唇,气势汹汹地喊出了电视剧里常见的台词,“不想死就放下人赶紧滚。”
几个劫匪刚才都埋头欺负方佩茹,并没有注意陆时晏和江棠棠是怎么过来的。
此时看见一个小白脸身边跟着一个长相美艳的小娇娘,都发出一阵淫荡的大笑。
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色眯眯地看着江棠棠,开始飙黄话,“小娘子,是这小白脸满足不了你,想找爷——”
陆时晏突然出手,那汉子话还没说完,突然瞪大了双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几个劫匪看着同伙脖子上的伤口,都变了脸色。
如果陆时晏是一刀砍断了同伙的脖子,说明他也只是有一身蛮力的武夫而已,他们召集了所有同伙,拼力一试,说不定还有机会。
可是同伙的脖子上只有小小一个刀口,而且他刚才出手很快,他们甚至连动作都没有看清。
这一切的都说明,这个小白脸是个会内家功夫的高手,这样的高手,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几个汉子拔腿就跑,可陆时晏又岂会放这样的恶棍离开,他身形翻飞,手上的杀猪刀被他舞出一道道长短不一的虚影。
只不过片刻工夫,几个恶棍就全被抹了脖子。
“表哥!”方佩茹终于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她眼里顿时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彩,飞身朝着陆时晏扑去,“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陆时晏一个闪身避开,方佩茹脚下收势不住,一个大马趴摔到了地上。
江棠棠很想笑,但觉得这个时候笑不好,又艰难地忍住。她把衣服递给她道:“快披上吧。”
虽然因为陆时晏的及时到来,方佩茹的衣服并没有被那帮恶棍完全撕破,但她身上的衣服也完全没眼看了。
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她这副样子出去,别人只怕也误会她被人给欺负失了清白。
她难得好心,不想方佩茹却恶狠狠地瞪着江棠棠道:“你故意来看我的笑话吧?我才不要你的破衣服。”
江棠棠无语,爱要不要。
她扭头挽着陆时晏的胳膊,“夫君,我们去救姑母吧!”
方佩茹这会也想起陆翠花来,忙爬起来,朝着陆翠花遇劫匪的地方跑。
陆翠花年纪大,再加上逃荒路上也不讲究,一身干黄的老皮。不像方佩茹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还穿着一身艳色衣裳,每天把水节省下来,将小脸擦得干干净净。
几个劫匪并没有对她动龌龊心思,在听到同伙发出的惨叫后,便抢了她身上的钱财粮食跑了。
陆时晏和江棠棠几人赶到的时候,那些劫匪早跑没影了。
陆翠兰看到陆时晏赶来,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抓住陆时晏道:“三,你快去追那些贼人,帮姑母把东西追回来。”
她在大户人家做工时得的赏赐,好不容易积攒的银钱首饰,还有她一直舍不得吃,贴身收着的一块肉,全都被抢走了,这让她可怎么办?
没了这些东西,他们以后拿什么安顿?
陆时晏目光下垂,落在陆翠花脏污的手上。那双脏污的手,正抓在他的手腕上。
白皙的手腕上,顿时出现一个脏污的手印。他脸上肉眼可见地露出一丝不悦。
为防止弄脏衣服,他连杀人都要控制力道,防止有血溅在自己身上。
哪里能忍受陆翠兰那双脏污的手抓住自己。
陆翠兰也发现了他的不悦,讪讪地松开手,“我可是你亲姑母,你可一定要帮我把东西寻回来。”
陆时晏抬手拍掉手腕上脏污的灰尘,淡声道:“往什么方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