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她们最终还是在这户人家住下了,许是他们真情意切的演技打动了老汉的心,他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这户人家姓曹,曹老汉和他的妻子和他们的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生活在这个院子里。
“这是我家老二的房间,他和他媳妇进城里做活计呢,你们就先住这间。”曹老汉说着又转向李德海,“这位管家要不到我屋里凑合一宿,我让老婆子去闺女屋里住。”
李德海自然是不敢打扰皇上和娘娘二人单独相处,没瞧见皇上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了吗,他要是敢留下,皇上能把他吃了。
“多谢,多谢,咱们这就走吧,还得烦请老丈给我家老爷夫人找两身干净衣裳,咱们这都一身湿漉漉的,我家老爷夫人身子弱,这......”李德海不好意思的看向曹老汉,伸手往他手里塞了个金元宝,唬的曹老汉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不过是两身衣裳罢了。”他一边摆手一边后退,人都走到门框边了,“我叫我家老婆子给你们送来。”
曹老汉离开了,李德海也跟着出去了,门被关上了,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外面曹老汉的儿子们的询问声。屋子里只剩姜琬和李其琛两人,两人挨得极近,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阿琬,你还生朕的气吗?”李其琛委屈的声音在黑暗中幽怨的传来,也不知他从哪儿学来的招数,他拉着姜琬的手轻轻的晃了晃。
“阿琬,朕真的错了,你能再原谅朕一次吗?阿琬,好阿琬。”
肩膀一重,一颗湿漉漉的脑袋蹭上她好不容易风干的脖子,并且还不停的将水抹匀。姜琬咬牙,拳头硬了。
“老爷,衣裳来了!”李德海拿着油灯兴冲冲的推开门。
李其琛抬起头拧眉看向他,“李管家,下次进门的时候先敲门!”一点儿眼色都没有,没看见他和贤妃正有事儿吗。
李德海就抬起那只踏进去的脚,缓慢的退出了房间,又将门重新关上,在外面当当当敲了三下,“老爷夫人,奴才可以进去吗?”
姜琬只觉得李其琛有病,她轻轻一挣,李其琛的下巴枕了个空。她打开房间门,伸手接过衣裳和油灯,“多谢李总管,老爷落了水,劳烦李总管问问主人家有没有姜汤给老爷喝一碗去去寒气。”
李德海自然是早就考虑到了,“夫人放心,奴才已经在灶上熬煮上了,一会儿就给老爷端来。”
姜琬点点头,见他的衣裳还是湿的连忙道:“我会照顾老爷的,李总管赶紧去换身衣裳,别再病了。”如今她们这里可就李德海最能干,可不能把顶梁柱累病了,至于屋里那个,姜琬觉得他不知道被哪家撒娇精夺舍了,如今娇夫一样,让人起鸡皮疙瘩,姜琬可不敢指望他了,还是李总管一如既往的可靠。
李德海心里感动,还是贤妃娘娘会体恤人,皇上也真是的,自已哄不好贤妃娘,还对他甩脸子,是他惹贤妃娘娘生气的吗?当然李德海只敢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一片恭敬,“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其琛面无表情的看他,“没了。”
李德海躬身行礼退下,姜琬关上门抱着东西走了回去,“干嘛对李总管这样啊,人家都那么尽心尽力的了,自已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过来给您送干衣裳了,下次对人家态度好一些嘛,这样对您和李总管都好。”
李其琛就哼了哼。
姜琬将油灯放在桌子上,自已捡起衣裳看了看,普通暗青色土布衣裳,她又拿起另一套,深灰色的短打,一条褐色的腰带,姜琬想着李其琛穿上去的样子,不由的笑了出来,有点儿像影视剧中跑堂的小二,再配上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莫名的戳中了她的笑点。
“怎么了?”李其琛见姜琬肩膀不住的耸动,喉间压抑着一丝破碎的哽咽,像是在哭泣。李其琛不由端正了身子,皱眉担忧的走了过去,伸手从背后抱住姜琬。
“你放心,如今看似咱们落难了,可居于河底才能看清楚头鱼后面跟着的其他虾兵蟹将都是些什么品种的鱼虾,而且李其晁眼看着皇位距离他只有半步之遥他只会更加急切的展开一切的行动去达成他的目的,各路心怀鬼胎的人马就会陆陆续续的跳了出来,也方便朕一网捞尽。”他亲亲姜琬的耳侧,“不要担心阿宝和阿贝,他们如今都很安全,过两日他们的信会过来,你看了信就知道了。”
“咱们得处境你也不用担心,魏新荣很快就会带着人找过来的,你会平平安安的,别哭,好吗,你一哭,朕的心都疼了,乖乖,我的乖乖。”他抚着姜琬的头发,嘴唇轻轻的亲她的耳朵脸颊安抚着她。
嘶,姜琬心里只觉得一阵电流滑过,肉麻死了,老李脑子进水了?什么心都疼了,这是什么霸总宣言,还我正常老李!
姜琬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李其琛,“皇上,您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怎么说话......”她撸了撸自已的胳膊,哈秋,有点儿冷飕飕的。
不解风情的女人!
李其琛觉得自已一腔深情都是对了牛弹了,不,牛都不是她这样的反应。
“换你的衣裳去。”他转身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李其琛对着月亮叉了一会儿腰,胸腔中的郁闷终于化成一声叹息被他吐了出来。
“你说女人的情绪怎么就不是按着正常的轨迹发展呢?”李其琛百思不得其解,他猜朝臣的心思一猜一个准,怎么到了姜琬这里每回的反应都很出其意料呢。
“老爷,您也赶紧换身衣裳吧,小心寒气入体。”李德海学乖了,关于女人的这种深奥话题,他这种没根的人就不适合参与。
李其琛白了李德海一眼,“温水呢,老爷我不得先擦洗了再换衣裳。”
被女人拒绝了表白的男人惹不起,惹不起,李德海想甩拂尘,手握了个空,“哎,奴才这就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