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欲立荣嫔为贵妃。”
品级越是高册封的章程就越加复杂,贵妃不同于答应位份,是皇帝想封就封的,册封贵妃需要内阁撰写册封宝册,礼部举行册封仪式,还要大臣去祭告天地、太庙、奉先殿?。
这不是皇帝个人的行为,而是需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仪式和官方程序,涉及多个部门和官员的参与,因此李其琛才会在朝会的时候将册封的事情说出来。
李其琛的话音一落立马就遭到了众位大臣的反对。
“皇上,荣嫔娘娘入宫不过三载已经连升数级,虽替皇上生下二子可她资历尚浅,居于贵妃之位实在难以服众,还请皇上三思啊。”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短短三年从末等答应坐上贵妃之位,除了生了皇子,家世,资历是一样不占,这晋封的实在是过了。
李其琛朝着说话的人看过去,是礼部尚书曹城。
“荣嫔娘娘虽诞下二子于社稷有功,但贵妃之位除却子嗣还要考量家世、资历,荣嫔娘娘出身不显,家中也无甚功勋,资历也不如德妃娘娘,淑妃娘娘和蔡妃娘娘这些从东宫时便陪着皇上的,皇上实在不宜置其他人不顾而将荣嫔娘娘强行抬到如此高位,须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李其琛撩起眼皮看向正侃侃而谈,唾沫横飞的人,奥,是他舅舅的人,怪不得这么激动呢。
“皇上,您不该耽于美色,专宠荣嫔,三年之内连升数级置祖宗礼法不顾,推一个无德无才之人居于后宫众人之上。好色不如尊贤,近色而远贤智者所不为也,皇上!”
这就是赤裸裸的骂李其琛好色,姜琬妖媚惑君了。
李其琛直接退了手上的扳指砸了过去,“来人,给朕拉下去。”
禁卫军走进殿内一左一右钳制住他将人往外面拖。
被拖走的大臣还不罢休,嘴里嚎着:“色必有宠,宠必进馋,馋进必危国啊,皇上!”
“给朕打二十个板子。”
李其琛表现的很生气,但他心里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场景,他本来的目标也不是贵妃,今日不过是试探一番。
虽然有些大臣的话不好听,可天下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想的,他若贸贸然将姜琬推到这个位置,没有强大的娘家护着反而会对姜琬不好。
此时他心里再次将姜维和姜家的几个兄弟嫌弃了一遍,怎么就如此平庸。
不过,他不急,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来才是他做事的风格。
不过面上还是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荣嫔为朕生育了两位皇子,让江山有继,让朕百年之后有人祭奠,朕多偏爱一些怎么了,诸位爱卿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要偏爱的人?”
唉,确实,皇上也太难了,好不容易遇上个能给他生儿子继承家业的,这人长得还好看,换做他们也忍不住偏爱啊。
不过,贵妃还是太过了。他们要是同意了赶明儿皇上是不是还要封她做皇贵妃,不行,不行。
“皇上也别嫌老臣们说话难听,荣嫔娘娘还是资历浅了点儿。”礼部尚书曹城也知道皇上并不是能被人左右的,他想做的事情是一定会做成的,只是他们是不赞同的,三妃后面的家族也是不会同意的,只怕又会生出许多事端。
李其琛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被众位朝臣劝住了,无奈道:“那朕便退一步,立荣嫔为贤妃,封号便用荣嘉二字吧。”
荣嘉贤妃。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觉得还是有些高了,四妃之首了,可是刚刚已经反驳了皇上立贵妃,这会儿再反驳就有些没了底气。
众位大臣一瞬间恍然,原来皇上这招是以退为进啊,他们都被皇上骗了!
若是一上来就说立荣嫔为荣嘉贤妃 他们肯定会反驳的,可是皇上一上来就说立为贵妃,他们反驳,如今皇上退了一步,他们还能说啥,总不能不给皇上一点面子死杠到底吧,官儿不要了。
李其琛挑眉,看着底下的大臣们,“怎么,诸位爱卿还有异议?”
哪还有什么异议啊,不定皇上又搞出什么招儿来对付他们呢。
于是纷纷附和:“皇上圣明,臣等遵旨。”
“你是不知道,皇上有多维护那个荣嫔,哦,不,荣嘉贤妃,为了她,跟我们这些个大臣斗心眼儿。”封康成气呼呼的将茶盏放到茶几上,对着淑妃恼怒的说道。
他在朝堂上没敢吱声,下了朝直接来了太后的寿康宫,对着淑妃和太后就是一阵抱怨。
“那个小贱人,借着肚子不要脸的往上爬,她是猪吗,生这么多。”淑妃气得口不择言,这往后她就要被姜琬压一头了,她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说话如此粗鄙,也难怪皇上不愿意见你。”封康成没好气的看着自已的女儿,这男人谁不喜欢娇娇软软,说话动听的美人。再看看他这女儿,真是昨日黄花,看都懒得看了。
他眼睛转到静静缩在角落里的封靖鸢,在宫里呆了这么些日子了,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到,真是......
“爹,您怎么能如此说女儿。”淑妃委屈不已。
封康成不以为意,“行了,你多大了,还委屈呢,人家贤妃都已经给皇上生了两个儿子了,你还不抓紧起来,这眼看着就是选秀了,咱们家也送了几个女孩,你记得到时候帮着留下来。”
淑妃动了动嘴唇,还是没多说什么。
封康成又转向太后,拉着她的手,“妹妹,你呀,可得好好的保重身子,咱们家还得靠着你帮扶呢。”
“啊。”太后拉住封康成的手,口齿不轻的说着什么,封康成也没听清,对着太后的宫女玳瑁问起太后的起居来。
淑妃郁闷的坐在太后的床边上绕着手上的帕子。太后拉了拉淑妃的袖子,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封靖鸢,淑妃看了过去,顿了下,对着封康成道:“姑母让她也参加选秀。”
封康成看向封靖雁,点了点头,“成,不过是塞个人。”
封靖鸢低垂着脑袋,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