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琬觉得自已被电热毯裹得严严实实的,她闭着眼睛使劲儿的挣了挣,终于挣脱了电热毯的包裹。
李其琛怀里一空,他睁开眼睛一看,姜琬裹着毯子滚到了床脚缩成一小团,手垫在脸下,嘴唇微微张着,睡得很安稳。
李其琛长手一捞将姜琬捞了回来,抱进自已怀里,他在姜琬的耳后亲了亲就又睡了过去。
姜琬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挣了挣,最终还是抵不过困意躺在李其琛的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晨光透过窗棂散落到屋子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此起彼伏,鸡鸭鹅的叫声还有人活动的声音不断的传入姜琬的耳中,将她从深沉的睡意中叫醒。
姜琬略有些疲惫的坐了起来,昨天晚上慌乱中奔命,又是舞刀又是弄剑的,还来了个不知道多少米的自由泳,如今浑身就像被打了一顿一样,酸痛的不行。
李其琛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脑震荡好没好。姜琬穿好衣裳打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不少人,一个穿着酱色粗布的老妇人坐在堂屋的门口处摘着手中的豆角,一个穿靛蓝色衣裳梳着妇人发髻的妇人正往安置在院子中间的小桌子上放早饭,还有一个穿暗青色的妇人正按着一个小男孩给他洗脸,许是被搓的难受了,那小男孩吱哇乱叫的挣扎着,另有一个穿着暗红色的妇人带着两个小女孩在清扫院子,给圈里的鸡鸭鹅喂食。
见姜琬出来,院子里的人都是一静,无他,这乡下实在是没见过这样标致的美人,裹着粗布麻衣也难掩天人之姿,生生将她们这些人衬成了地里的泥。
几个人相互使着眼色,谁先去和这位夫人说话?
最后还是曹老婆子拍拍手走了过来,略有些拘谨的笑道:“夫人休息好了?您夫君刚刚和我家老头子去地里了,这会儿怕是要回来了。”
姜琬和她道了谢,毕竟人家将房间借给她们住,收容了他们这三个不知根底的人一晚。
之后便无话了,毕竟才是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话题可聊。姜琬眼睛扫了扫,看见厨房外面的水盆中放着几只碗,明显是要洗的。
她卷了卷袖子道:“我帮忙洗碗吧。”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了,你们是客人,哪有叫你动手的道理。”曹家的大儿媳妇也就是刚刚摆饭的妇人走过来拦住姜琬,姜琬细皮嫩肉的,那双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能叫她去干这活儿呢。
她们这边正推拒着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去田里的人回来了,众人忙转头看去。
“黄大哥,你想看什么我再带你去看啊,我们村子里有许多好玩儿的地方。”一个少女跟在李其琛身边欢快的说道,红红的脸颊和害羞的眼神,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少女的心思。
院子里的曹家的三个儿媳妇都有些尴尬,偷偷的去看姜琬的脸色,曹老婆子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她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枝儿!你爹和哥哥呢?”
李其琛也看见了正站在院子中的姜琬,穿着一身青色的粗布衣裳,乌黑的秀发编了一根大辫子搭在一侧的肩膀上,粉黛未施,未着珠翠,她站在那里就像误入这小院的精灵一般。李其琛看着她,眼中便再没有旁人,他弯起嘴角,轻轻叫了一声,“阿琬。”
姜琬冲着李其琛扬起笑脸,元气满满的冲着他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啊,夫君。”
李其琛走了进来伸手拉住姜琬的手,摸摸她的脑袋,“早上好。”
三个字在唇齿间缠绵,他看向姜琬的眼神都快化出蜜了,曹家的众人一个个的都有些尴尬又羡慕的转头忙活自已的事。
曹老婆子看着曹枝儿望着李其琛那边眼睛都要直了,她气的暗中掐了曹枝儿一把,语气不善道:“你爹和哥哥呢?”
曹枝儿被掐的差点儿尖叫起来,好悬忍住了,她不满的看向曹老婆子,在母亲威严的眼神下她这才道:“爹和哥哥去东边的田里将灌水口填上就回来,应该快到了。”
白天气温升高了,稻田需要适当的灌水能让稻子长得更好,曹老婆子点点头,又拽着曹枝儿到屋里警告道:“你可别动瞎心思。”
曹枝儿不高兴了,她气鼓鼓的往床上一坐,“娘,你说什么呢,什么叫瞎心思,黄大哥这样的人品外貌,是个女子都喜欢吧。”
曹老婆子照着曹枝儿的头上就打了一下,“喜欢什么喜欢,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没出门子的大闺女,害不害臊说这些话。人家是有妻子的,你没看见院子里站着的那个,仙女儿一样,你再看看你,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再说那黄老爷眼里都是他妻子,哪里还会看上旁人。我警告你,收收你的小心思,可不许作妖,人家就是借住一宿,马上就走了。”
曹枝儿想起院子里的一幕,自知比不过,她泄气的转过身,不想理她娘。
曹老婆子还待再说些什么,外面响起大儿媳叫吃饭的声音,原来曹老汉和三个儿子回来了,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又看向曹枝儿,叫道:“有你爱吃的鸡蛋饼,还不走。”
曹枝儿噘了噘嘴,最终还是屈服在了鸡蛋饼的诱惑下,她娘节省,这鸡蛋饼也不是常有的,还是今日家里有客人,她娘才叫做的。但到底还是被她娘数落的有些落不下脸,别别扭扭的站起身来,憋憋屈屈的说了声,“这就走,你别管我。”自已先冲了出去。
小院的桌子上已经快要坐满了,桌子不算大,人又挺多的,姜琬和李其琛紧紧的挨在一起,肩膀碰着肩膀,大腿挨着大腿,姜琬觉得热,往一旁挪了挪,刚松快一些,李其琛又跟着挪了过来,滚滚的热意从他的身子透到她的身上。
姜琬:......
没看见李德海,姜琬转头在李其琛耳边问道:“李总管呢?”
李其琛同样凑到姜琬耳边,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去城里打听消息去了,顺便拿阿宝和阿贝的信。”实际上是去安排下一波戏怎么演了。
滚烫的呼吸扑在姜琬的耳朵上,她不适的用手蹭了蹭。
李其琛就低低笑了。
“真的!”姜琬惊喜极了,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能收到两个孩子的信。
“真的。”李其琛又朝姜琬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换来姜琬的怒目而视,他兀自笑的温和。
曹枝儿看见了,鼻子里嫉妒的哼了声,声刚出就被她娘打了一下,曹枝儿不敢再往那边看挨着她大嫂坐下了。
人都齐了,众人就开始吃了,曹家众人都有些拘谨,看看人家那动作,优雅的勒,搞得他们夹菜都不好意思了。
“黄大哥你吃鸡蛋饼,我嫂嫂做这个很拿手的。”曹枝儿夹了一张鸡蛋饼到李其琛的碗里。
桌子上一下子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曹家几个哥哥嫂嫂一脸尴尬的看向李其琛和曹枝儿,曹老汉和曹老婆子的脸都黑了,毕竟自已闺女这动作做的实在是没规矩,但碍着在饭桌上,还有外人在没有发作。
李其琛看着碗中的鸡蛋饼,头上的青筋炸起,曹枝儿是用的自已的筷子,还是在她自已嘴里搅过的!
姜琬连忙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碗,“多谢枝儿姑娘,我爱吃,嫂子的手艺真好,比酒楼里的大厨还好呢。”
姜琬用筷子夹了边角的一点儿吃了,笑眯眯的夸赞道。
饭桌上的气氛骤然一松,曹家大嫂忙道:“喜欢就多吃一些。”
往京城的路上,阿宝穿着粗布衣裳,脸上做了掩饰,乖乖的蹲在无为的身边嚼着包子,一只小手抓着水囊,一口包子一口水,吃的很好。
无为看向他,因着要不引人注意,还要迅速的赶往目的地,两人扮做父子混在镖队中一路风餐露宿的赶路。舟车劳顿,粗茶淡饭的,别说是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长大的皇子就是个大人都有些受不了。
可大皇子这一路都没有喊一声苦叫一声累,同在皇上面前撒娇卖乖的娇气小甜包的形象一点儿也不一样。
阿宝看无为看着自已,连忙将水囊递给他,“阿爹,你怎么这么看着柱子?”
无为摇了摇头,嗓音粗嘎,“只是觉得柱子和在你娘面前不一样。”
“阿爹,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柱子有任务的,不会任性的。”阿宝仰着头,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无为心神一震,再一次认真的看向阿宝,皇上夸赞大皇子是对的,他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