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从蒋氏那边算是讨到了一些好处,没有白跑一趟。
沈冷金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秦书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天天的精力十分旺盛。
如今的恒娘已经完完全全地把沈冷金当成主人了,而不是防着她欺负秦书槐。
沈冷金略坐了一会。
秦书槐就皱着个脸十分委屈地回来了。
不用说肯定是被谁欺负了。
……
蒋氏赏完花回来,感觉有些疲惫,今日大部分的夫人身份都比她高,她就只能伏低做小尽力恭维别人,唯恐自己做得不到位,毁了她家老爷的仕途之路。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十分憋屈。
在外面低人一头就算了,在家还要被媳妇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窝囊实在是窝囊。
一想到这个,胸口就有一团气堵在哪里,叫她喘不过气来。
丫鬟给她端来了一杯茶,蒋氏慢慢地喝了一口,随后浑身一僵。
这茶是早上那茶叶泡的,蒋氏气得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喝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谁让你泡这个茶。”
上午这件事,屋子里只有何妈妈在,其她院子里的小丫鬟都在外面干活,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茶有问题。
自然也就不明白主母因为什么生气。
小丫鬟跪在地上,不停得求饶,嘤嘤的哭声听得她厌烦,蒋氏一脚过去,将她踹翻在地,呵斥道:“学什么不好,学那贱人的做派,滚出去。”
小丫鬟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蒋氏大口大口地喘气,心里始终有个隔阂,莫非那小蹄子说得是真的,儿子居然真的用那种残次品来糊弄自己。
她在国公府过惯了好日子,就算后面分了家也不肯降低生活品质,忍不了一丝一毫的瑕疵。
何妈妈慢慢走了进来,温声说:“夫人若是想知道,直接去问大公子不就好了。”
蒋氏低着头,不发一言。
何妈妈进来之前撞上了那个丫鬟,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蒋氏因为什么生气,故而特意走进来宽慰蒋氏。
“夫人也不想想,大公子那么孝顺岂会干这种事情,八成是被别人骗了,夫人若是不问清楚,憋在心里,到时候跟大公子心里有了隔阂,岂不是正好中了那小贱人的挑拨离间的计策。”
何妈妈每句话都说到了蒋氏的心坎上,她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应该弄清楚才是,让丫鬟把大公子请过来,就说是我有话要对她说。”
何妈妈满意地点了点头。
……
秦书璋好不容易赶上一天清闲日,本可以与同僚们好好地喝酒聊天享受生活,偏偏半路跑出个疯女人毁了他的兴致。
他气急败坏地跑回了家,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平时最爱的书也看不进去,一翻开就想起那个女人可恶的嘴脸。
如同梦魇一般,如影随形。
秦书璋一拳重重砸在书桌上,发出一声低吼。
此时他的长随小心翼翼地在外面敲门,说了一句夫人让公子过去一趟。
秦书璋很不耐烦,并没有推辞。
蒋氏的金玉堂内,无关人员早已肃清,正堂内只有蒋氏和自己的心腹何妈妈。
秦书璋推门进来,给蒋氏请安。
蒋氏一眼就发现他的儿子不对劲,急忙问:&“怎么回事,难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秦书璋闭口不提,蒋氏也不再追问了,儿子大了不由娘,况且自己也帮不上忙。
秦书璋坐在椅子上,蒋氏给他递了一杯茶,秦书璋接过茶缓缓喝了下去。
蒋氏仅仅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见他面色如常,情不自禁地问:“怎么样?”
秦书璋皱眉:“什么怎么样?”
何妈妈急忙解释:“夫人是问这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秦书璋觉得她母亲就是太闲了,大老远把他叫来就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
“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儿子就先回去了。”秦书璋起身就走。
蒋氏急忙叫住她,半天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何妈妈见状,说道:“大公子您刚刚喝的茶就是前几天你送给夫人的茶叶,只是今天夫人喝起来感觉这茶似乎有点不对劲。”
秦书璋顿住脚步,看向何妈妈,“什么不对劲。”
何妈妈看向蒋氏,蒋氏却示意她至今说,只得把嘴里的词语再三转圜了几遍,才慎重地开口:“这茶喝着不太新鲜了,夫人担心大公子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秦书璋一脸狐疑,折返到桌子旁,端起茶杯,轻轻闻了闻,刚才没注意,听何妈妈这么一说,再闻一下当真有股陈旧的气息。
他脸色骤变,这才恍然,难怪姓孙的会送他这么名贵的茶叶,原来是陈茶早就变味了。
何妈妈见大公子这般表情,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蒋氏还想凑上去问。
何妈妈及时打岔,安慰秦书璋:“大公子夫人让你知道这件事不是要怪你,只是官场人心险恶,不可不防,今日这茶只是不新鲜了,改天对方放点别的东西呢……。”
秦书璋微微鞠躬,看着蒋氏道:“母亲这茶确实有些问题,还是不要喝了,儿子下次给你寻来更好的就是。”
蒋氏见儿子没怪罪自己,立刻高高兴兴,“没事,你呀只要有这份心就行了。”
至于好茶叶嘛,那小贱蹄子不是在做茶叶生意,给她这个婆母上供点好茶叶不过分吧!
两人说完话已经十分晚了,蒋氏精力告罄,早早就歇下了。
次日是沈冷金回门的日子。
按照惯例是夫妻两携着礼品回娘家。
沈冷金的娘家远在虞州,自然是不能回去,而她在西京置办的宅子,可以勉强算是娘家了。
李妈妈见到面色红润的沈冷金,心里十分欢喜。
正要将他们迎进屋子。
秦书槐拉着沈冷金的衣摆,可怜巴巴地说:“年年我要吃昨天那个点心,不是说今天就能吃到了吗?”
沈冷金神色如常地哄她,却将一旁的李妈妈给惊得魂飞魄散,脚下虚软,当即站都站不住了。
好在阿柿扶住了她。这才没摔在地上。
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
沈冷金神色如常地哄着秦風雨文学。
又交代厨子,将几样糕点做来。
李妈妈哪里坐得住,找个机会将自家姑娘说话。
当头就问:“姑娘我看姑爷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昨天没睡好,还是吵架了,这……”
沈冷金笑道:“妈妈不是我说你,你瞧你编出的这些理由能让人相信吗?”
李妈妈喉头一哽:“姑娘你的意思是?”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如你看到的一样,他脑子不太好,不过也没别的大毛病,就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了”
李妈妈当即要昏了:“这还不叫大毛病,天杀的这可是骗婚,不结了,不结了,咱们立刻就和离回去,这叫个什么事啊!”
当即张罗着要打包东西回家。
见沈冷金一动也不动,急道:“姑娘你是糊涂了不成,难不成你要认下这门婚事。”
沈冷金双手抱臂,低声道:“妈妈不必为我担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着又拿之前说服阿柿的那套说辞,更深刻地叙述了一番,并叮嘱她,此事切记不可告诉自己的父亲。
李妈妈终于没那么激动了,只是总归还是怨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秦家人的险恶用心。
哭了一通沈冷金的母亲,责怪自己辜负了自家姑娘的期望。
一趟回门就在这么结束了,别的一概没拿,就只装了几盒子点心回去。
她们一群人过得那叫一个惬意,蒋氏却在家里望眼欲穿。
一大早蒋氏还没起床。
婆子抱着小儿子秦風雨文学顶给掀翻了。
费了半天功夫,蒋氏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其实就是为了一点小小的吃食。
昨日秦书瑾和秦书枝在院子里意外撞见了秦书槐,从他那得了一样好吃的糕点,一时没吃过瘾,就哭闹起来。
昨日蒋氏与大儿子说话说到很晚,婆子就自作主张先压下了这件事,哪知道这小孩子不是能够轻易哄骗的,几乎是闹了一晚上。
没有法子,婆子领着两个丫鬟,顶着黑眼圈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蒋氏见儿子这样没出息,也有些生气,原本想着等沈氏过来请安的时候,让她再拿点糕点来就了事了。
哪成想左等右等不来。
遣了丫鬟去问,才知道人家夫妻两一大早装着东西回门了,到现下还没回来呢。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干等。
这期间秦书瑾又哭又闹,将整个金玉堂吵得天翻地覆,蒋氏被折腾得脑仁都开始突突地疼。
耐心也一点点被耗尽。
不停地催促丫鬟去看看,到底来了没。
结果就是沈冷金才下马车就被蒋氏的丫鬟给截住了。
声称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让沈冷金现在就过去。
蒋氏越是急。沈冷金反而放慢了动作。
将那小丫鬟都给急哭了。
沈冷金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天大的事做不过一些吃食。
沈冷金瞥了一眼秦书槐,难怪他昨日里委屈巴巴地回来,说是他的糕点被抢了。
她当时还纳闷,秦书槐长得人高马大不说,还一身好武艺,居然能叫人给欺负了去。
偏生怎么问也不说,原来是蒋氏那个宝贝疙瘩。
丫鬟说起糕点,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阿柿手里拎着的一个大食盒。
秦书槐立刻有了危机感。
一下子窜到了阿柿面前,挡住了那个丫鬟的视线。
然后又看向沈冷金。
沈冷金对他安抚地笑笑:“不用担心,没有人会抢你的东西。”
说完令阿桑带着秦书槐先回去,自己则是与阿柿随着蒋氏的丫鬟赶往金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