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瑶微微垂眸,心中思绪翻涌,她轻启朱唇:“那你自己多加保重。”
独孤夜拥紧她几分,感受着她的温度,心中很是不舍,“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京城事情处理完,我再来寻你。”
夜色中,两人相拥而卧,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两人都没有提玄寂,也没有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就这么紧紧拥抱着,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暖。
独孤夜在黎明时分悄然离去,虞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以及空荡荡的床铺,心中满是怅然和不舍。
她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何事,但必定是一场风暴。
别人如何她不在意,她只希望玄寂和独孤夜两人好好的。
随着独孤夜和玄寂的离去,莲花县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虞瑶每日就是逗逗安安和悠悠,闲暇之余设计一些服装和包包的款式送去店铺,让女红师傅们把东西制作出来售卖。
瑶华坊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沈悦这个新掌柜也非常有能力,把店铺打理的井井有条,倒不用她怎么操心。
这一日,她在屋里陪安安和悠悠玩,两个孩子已经会爬了,经常好奇的到处爬。
一不小心,就不知道爬到哪里。
为了方便孩子玩耍,她在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软软的垫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玩具。
屋里有尖角的地方也都包了起来,就怕孩子玩耍的时候会不小心碰着。
“娘妻,娘亲,抓抓...”
悠悠手脚并用的爬到虞瑶的面前,挥舞着小手,试图抓她手里的彩色小球。
安安则坐在一旁咯咯直笑,手里的小木马丢在一边,也爬过来抢她手里的彩色小球。
“好,娘亲把球球丢给你们,看看你们俩谁能先抓到好不好?”
虞瑶笑着将手里的彩色小球轻轻抛向空中。
两个小家伙兴奋的啊啊直叫,手脚并用的爬着去抓那彩色小球,两兄妹抢来抢去,不是你扑倒我,就是我扑倒你,真是可爱极了。
她蹲在边上看着两个孩子玩,时刻注意他们别碰着了,脸上满是笑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周伯的声音,“夫人,京城来信。”
虞瑶目光从两个孩子身上移开,看向门口,疑惑道:“谁的信?”
周伯站在门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道:“老奴不识字,只听送信的人说是京城那边寄过来。”
她微微颔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到门口,接过周伯递过来的信。
看信封上的署名,她就知道是柳韵寄过来的。
拆开信封,细细浏览了起来。
信中,柳韵详细的讲述进京后考察店铺的过程,以及瑶华坊分店选址后筹备的进展。
新店铺选在外城,南大街18号。
院子也买在外城,距离南大街不远,位于乌衣巷28号,说走一段路也就到了。
为了这事,柳韵特意在信里解释,说内城住的都是朝廷勋贵和三品以上的大员。
内城的宅子和店铺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需要很硬的后台和关系。
外城虽然不如内城富贵,但却要更为的繁华,很多京城小官以及有钱人家也都住在外城。
当然,京城百姓也多住在外城,就是居住的区域不同。
相比内城,外城更合适开铺子。
虞瑶没有去过这个世界的京城,不知道还有内城和外城之分。
但也能够理解。
她对柳韵的选择没有任何意见。
信里说,新店铺正在装修,风格完全按照莲花县的瑶华坊来,并请了十几个经验丰富的女红师傅,等铺子装修好,就可以择吉日开张。
最后问她什么时候去京城。
见周伯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虞瑶笑了笑,倒也没有隐瞒,“信是柳韵寄过来的,她告诉我说已经在京城选好了分店地址,并盘了下来,目前正在装修,也在那买了一座宅子,问我什么时候过去。”
“那真是大好事,原先还担心柳掌柜拿钱跑路,倒是老奴小人之心了。”
周伯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后又是问道:“那夫人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京城?”
夫人既然让柳掌柜在京城买宅子,想必是有去京城的打算。
“就这几日吧,尽量在新店铺开张前赶到京城。”
虞瑶笑着把信收好,瞥了一眼屋内,见两个孩子开心的玩耍,没有什么事,这才对周伯吩咐道:
“周伯,你去雇几辆前去京城的马车,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别的也不用带,就带一些金银细软,换洗衣物,以及路上吃的东西。”
她顿了顿,又是道:“你和周婶也一起去,带着狗蛋,我们短时间可能不会回来。”
周伯微微一怔,皱眉道:“夫人,我们都走了,这里怎么办?这么好的宅子总不能荒废了去吧?还有瑶华坊那边夫人打算如何安排?”
她捋了捋发鬓,沉思几秒,便道:“无妨,这里不是还有赵婶吗,宅子就交给她照看,我会跟她去说明情况,并留下一些银钱给她作为日常开销。”
她瞥了一眼屋内正到处爬的安安和悠悠,又是继续道:“至于瑶华坊那边,沈悦是个可靠之人,我也会去跟她交代一下,以后店铺的账目和收益就通过钱庄寄过去。”
赵婶和沈悦都被她用了衷心符,倒没有什么不放心。
周伯虽不知道夫人为何如此信任赵婶和沈掌柜,但想着夫人看人一向很准,从未出错,倒也没说什么。
“夫人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话落,周伯便转身走了。
虞瑶回到屋内,继续陪两个孩子玩耍。
周婶得知要进京的消息,开始紧锣密鼓的收拾行李。
晚间,她把赵婶叫到跟前,仔细的跟她说明自己即将进京,以及委托她照看宅子的事。
赵婶认真的听着,“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把宅院打理好。”
她微微颔首,给了赵婶一些银钱用作日常开销。
正要让赵婶退下,忽然想起什么,又是道:“赵婶,若是我离开后,有人来找我,你就跟他们说我去京城了。”
她正要把京城的地址告诉赵婶,但又怕对方上了年纪记不住,转眼又给忘了。
想了想,便起身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张宣纸,毛笔点了点墨汁,在上面写下京城住宅和店铺的地址。
虞瑶放下毛笔,轻轻吹干墨迹,就把宣纸递给赵婶,“赵婶,这是京城住宅和店铺地址,若是有人来找,就把这个交给他们。”
她主要是怕玄寂和独孤夜回来后会找不到人。
“夫人放心,老奴记下了。”
赵婶不识字,便也没有看,只是把手里的宣纸小心收好。
她又交代了些别的事,也就让赵婶退下。
第二天,她去瑶华坊找沈悦,跟沈悦说自己要进京的事。
沈悦得知夫人要进京,就知道柳掌柜那边事情已办妥,并不意外。
“夫人放心,我会好好打理瑶华坊,以后店里每个月的账目和收益,我会通过钱庄寄往京城。”
沈悦目光看向虞瑶,认真道。
“你办事我放心。”
她微微颔首,有衷心符在,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些别的事务,也就走了。
周婶动作麻利,很快就把所有行礼收拾好。
虞瑶过去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问题。
周伯也已经雇好马车,虽不是华丽,但也足够宽敞。
一共三辆马车,她带着两个孩子坐一辆,周伯周婶带着狗蛋坐一辆,最后一辆则用来装行礼。
一行人坐上马车,马车很快离开莲花县,缓缓驶向京城。
凤仪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皇后苍白的脸庞。
她眼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锋芒,只余一片落寞凄凉。
四周的宫人早已散去,只余下她一人独坐宫中,等待着那个她既怕又不得不面对的男人。
门扉轻启,宣武帝缓缓走了进来,眼神冷冽如冰,直射皇后心头。
室内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皇后,朕自问从未亏待你,给你尊荣,给你地位,更是把你的儿子封为太子,你为何要害死敏儿?”
宣武帝脚步停在皇后面前,表情不含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中隐含着压抑的怒火。
皇后抬头,目光空洞的看向他,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仿佛是在自嘲。
“皇上,你说什么,臣妾为何听不懂呢?敏贵妃妹妹当年不是难产而死么?臣妾何时害了她?”
宣武帝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卷密信,狠狠的摔在皇后面前,信纸洒落一地,如同他们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
“你看看,这是你身边秦嬷嬷的供述,还有太医的秘记,字字句句,皆指你乃幕后黑手。”
皇后颤抖着手,缓缓拾起那些信纸,一字一句的阅读,脸色愈发苍白。
她手指紧握成拳,尖长的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却不知疼痛。
“皇上,仅凭着这些片面之词,就定臣妾的罪,是否太过草率?”
“片面之词?赵婉盈,你可知,这宫中上下,人心可畏。若非证据确凿,朕岂会轻易动你?”
宣武帝逼近一步,目光冰冷如寒霜,直透皇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