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五百万的第十四天

不是。

季行烟始终不明白的是,徐霁最近是缺钱么,怎么找了这么个容易害羞脸红的助理?

他俩又不是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玩了什么办公室py,不就是她短暂地坐了一下“至高无上”的徐总的宝座,至于要这么拼命着急地逃脱这里么?

对于助理而言,这当然是有必要的。

徐总自从他打开门扉的那一刹,那阴沉而不容打扰的眼神似乎是活生生地要吃人。

他还没来得及扫一眼,赶紧闭上了门,暗自松了口气,不过,每每回想起这一段,他都疑心是不是自己眼盲心瞎了?

不是听说太太以前是徐总的助理么?

怎么太太这么有恃无恐地坐在主位上,而徐总却甘于太太之下,相比之下,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助理的角色。

他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又不自觉地联想到一些不该联想的……

季行烟一刻也在这总裁定制的意大利手工的椅子上坐不下去了,冲他招招手,“换回来。”

“怎么,不习惯?”

徐霁饶有兴致地问她。

“是我更喜欢平价的人体工学座椅,您这真皮凳太高贵了,”季行烟想来就烦躁,利落起身,“恐怕我无福消受。”

“坐着吧。”

“我让人准备了些小食,”徐霁打开私人珍藏红酒的冰箱,就在半天前,他预料到她的到来,将冰箱里的红酒全都替换成她喜欢吃的,“那家品牌的巧克力我记得你一直喜欢,在瑞士的时候吃了不少……”

“难为徐总还记得那些。”

可别是哄骗她生二胎的手腕。

季行烟明明记得某人儿子约见的时候,他可是什么没有什么可招待的。

眼下,一应俱全。

或许,她可以拒绝这些食物,但他无法抗拒徐霁的亲自送上前来的态度,毕竟,老男人别的不说,单凭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能保持身材,做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自然也就算得上赏心悦目了。

所以说,平时何必老摆着一张臭脸,不能放下些架子?

季行烟没有忘记她来时的初衷,“反正,我不许你和天天闹下去了,我们家这样子也不利于你公司业务的发展,内部的稳定很是很重要的……”

徐霁不恼,却也不为所动,他慢条斯理的摘下他沉重的腕表,“总不至于,因为生下了一个他,就天然地将他视为我们的一部分,就因为身为父母,就无条件地退让和妥协。”

百达斐丽在午间的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冷光。

他亦多又不甘,有人生来就是男主,轻而易举得到所有人明目张胆的爱,而有人注定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工具人。

可她一句话,却总能令他摆脱无尽的深渊。

“一起吃个饭?”

他将那厚厚一沓的文件推向另一侧,“想去哪一家餐厅,我来定。”

“你公司食堂新开的无骨鱼味道怎么样?”

他坦诚,“没尝过,如果你想去的话……”

“喂,你不至于这么扫兴吧,”季行烟无辜地捧着脸,眼眸流转,“为了让您太太吃上一顿,直接把其他人都赶走。”

他本可以不必留恋这些的。

她要走,无可挽留,剧情已然可以画上句号了。

可她一来,他觉得就来室内的眼光也变得充沛起来,完全没有考虑过,这里是顶楼,光线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他感觉到一间贫瘠的办公室突然充斥着活泛气。

“那我不赶走别人,我们过去吧。”他无法拒绝她任何的要求,这仿佛天生就是自带诱惑的。

云敏拿着这份“赠予合同”,满心欢喜,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她浑身上下开始蔓延,她承认她飘了,可谁又不会因为这么大的一笔钱而飘呢。

按理说,她和徐尧天也没进展到那份上,这钱拿着怪心虚的。

教育还是在她身上形成了烙印的。

人不能吃白食,也不能欠了别人的人情,可是,她愿意用她的一生去回报烟烟,所以,这五百万也就不那么烫手了。

突然,有个曾经学生会最爱使唤人的学姐出现在美容院门口。

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任人唯欺的云敏么,只见她尖酸刻薄的嘴脸朝着自己走来,“云敏,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妈不是回到滨城去了么,难不成还有人来带你做保养?”

“怎么,你意识到自己的那张小脸瑕疵不少了吗?”驻足的学姐脸上露出明晃晃的笑,笑里藏刀道,“美容院可解决不了你的所有问题,不如直接去做几个医美项目吧。”

云敏隐隐约约从另一个女生散发的气场中感觉到一丝敌意。

至于这敌意从何而来,就要问烟烟的好大儿了,天生就在外面招蜂引蝶,还得她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现在看来,这五百万也可以视为对自己的一种补偿了。

沈学姐和徐尧天表白过,当然也被徐尧天拒绝过。

这事在新安以内人尽皆知,学姐丢了大脸,这不才急于从自己这里寻求点面子么。

“我脸上瑕疵是不少啊,”云敏一边藏起了自己拿到手的热腾腾的合同,将它放在隔层保护得最好的内侧,一边毫不犹豫地反击,提醒起某人的痛处, “哪里比得上学姐的花容月貌,惹人注目。只可惜徐尧天这家伙一点眼光也没有──”

“你闭嘴!”

学姐忍无可忍,直接打断了她。

云敏却表现得丝毫不在意,她耸了耸肩,有恃无恐道,“学姐,这是过来嘲讽季姨儿子的审美和眼光了?”

然后,她径自大摇大摆地走入美容院,小心翼翼地给季行烟宝贝以后,直接报上了烟烟的会员号码,沈学姐在她这里又气又恼,差点直接把美容院门口的地板给踩烂了。

云敏突然觉得这家美容院简直就是一块圣地。

正在她安然享受美容院的服务之际,她的舅舅猛然给她打来了一通电话,“最近不来舅舅这里玩?”

她那舅舅三十六了,在古代都算得上全寿了,他还没成家,媒体八卦传言他风流成性,但唯有云敏心知肚明,舅舅在年轻的时候被女人狠狠伤过,这才造成了他不羁的个性,至于那些女人的传闻多半也是假的——

他总觉得,可怜的舅舅不过是凭借一些八卦新闻吸引那女人的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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