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灵幻还在苦口婆心的给mob支招——后院,新酒抱着灵幻交给她的狗粮,找到了那条小狗。
灵幻还真没有骗她,是只很娇小的小狗崽子,浑身都是浅浅的『奶』黄『色』,又瘦又小的一只,缩在狗窝里。新酒蹲在狗窝面前,抱着狗粮,犹豫的想:这么小的狗,可以吃狗粮吗?
似乎是感受到陌生人的动静,小狗撑开眼皮,病恹恹的看了她一眼;本来只是想随便瞥一眼,但看完一眼之后,它又撩起眼皮看了第二眼,大而明亮的眼瞳里带着纯然的好奇。
新酒被这种幼崽的目光给狙中了,感觉自己心跳得有点快——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探『性』的去触『摸』小狗的脑袋。
出乎意料的乖巧,在新酒的手『摸』到头上时,它还主动的蹭了蹭。新酒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转而冲着事务所后门的方向道:“师匠——这只狗太小了,可以喂狗粮吗?”
虽然她没有养狗的经验,不过认识的朋友里倒是养猫养狗的都有。
似乎不管是猫还是狗,幼崽期都不能直接吃猫粮或者狗粮?
“没关系吧——”
灵幻推开窗户,趴在窗台上,“雇主说过了,这是生命力顽强的土狗,随便喂点什么都可以活下去...要不然把狗粮泡软一点?”
看着狗窝里瘦小可怜的一只幼崽,灵幻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感觉自己的良心有点痛。
这只狗本来是雇主准备丢弃的,刚好灵幻又帮他解决了委托,于是就顺便当成赠品送给灵幻了——灵幻自己平时没什么兴趣照顾宠物,毕竟要照顾徒弟就已经很麻烦了,哪里有空照顾新生命啊?
新酒想了想,道:“还是用温水泡一泡吧?看起来好小...有两个月吗?”
“雇主是和我说有五个月大了。”灵幻撑着自己的下巴,颇有些怀疑:“应该要再小一点?不过再小也不会小很多啦。”
两人对话的功夫里,mob已经提着一壶温水跑到新酒身边:“新酒小姐,热水。”
“唔,谢谢。”
礼貌的道过谢,新酒接过水壶,把热水倒进食盆里,然后又把狗粮也倒进去。她估量着小狗的食量,没敢多倒——等到狗粮泡软之后,新酒才把食盆放到狗窝面前。
幼崽垂下脑袋,用粉『色』的鼻子嗅了嗅食盆,随即伸出舌头,开始急促的『舔』食。mob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惊喜道:“它吃东西了!”
“肯吃东西就没问题,是个生命力很顽强的小家伙呢。”
新酒『摸』了『摸』小狗的头,在『摸』头的同时,把一张‘形散如烟’的技能卡放在幼崽的头顶。
形散如烟:立即为友方恢复+2462气血,顺发。
技能卡消散后,小狗身上那股病恹恹的模样一扫而空,甚至能欢快的绕着食盆转圈,用湿漉漉的,哀求的眼神,看着新酒。
新酒撸了把幼崽软乎乎的下巴,坚决道:“不能再吃了,会生病的哦。”
小狗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略微疑『惑』的歪过脑袋,盯着新酒。
新酒把狗粮抱进怀里,站起身——人还没有走,小狗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扑上来扒拉着新酒的小腿。
新酒蹲下身,拎着小家伙的后脖颈给它放回了窝里。mob忍不住小声问:“真的不能再给它喂东西了吗?”
看来小狗湿漉漉的眼神,杀伤力很大啊。
新酒板起脸,严肃道:“是的,不可以再喂了。影山君也不可以偷偷喂它,会撑坏的!”
她生怕mob遭不住小狗哀求的眼神,又背着自己回来给幼崽喂吃的,所以特意强调了一句。mob歉意的看了眼小狗,点头:“我记住了。”
虽然小狗很可爱,但是新酒小姐的话还是要听的。
把狗粮还给灵幻之后,下午暂时没有接到委托的事务所,三个人类外加一个灵,凑了局游戏,在事务所宅了一下午。到了晚饭时间,新酒和mob便向灵幻告辞离开。临走前灵幻顺口问新酒:“哦对了,那只狗,要养吗?我这可能不太方便养狗。”
灵能事务所最近的名气是越来越大,灵幻常常会接到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委托。他偶尔一出差就是两三周,要照顾一只小『奶』狗确实有点勉强。
新酒明白灵幻的意思,她挠了挠头,有些无奈:“我也不太方便呢...最近接手了一个高危位面,经常也要几周几周的出差。”
养狗和养猫不一样,养猫你还可以提前定好水食——但狗是需要经常牵出去遛的,新酒现在经常要加班,连自己的晚饭偶尔都还要蹭明美小姐的,更别提再额外养一只狗了。
“这样啊。”灵幻面『露』失望之『色』。
他耸了耸肩,道:“算了,我回头再问问别人吧。”
新酒也挺喜欢那只小狗,闻言道:“我也会帮忙在朋友之间问问的。”
灵幻看了看自己腕间的手表,忽然问了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话说回来——我记得事务所出去有段路要维修,你们是从春和路绕过来的吧?”
新酒点头:“嗯,因为在维修,所以只好绕路了。春和路有问题吗?”
在她看来,灵幻不会突然提起毫无干系的事情。他现在提起春和路,再结合对方灵能师【虽然不是真的】的身份,新酒难免有了点不好的联想。
灵幻笑出了声,“别那么紧张,春和路没有问题。”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春和路今天晚上七点半有烟花呢,你们现在慢慢走过去的话,刚好可以赶上——小酒喜欢看烟花吧?”
“嗳?”新酒有些意外,“烟花?今天吗?”
“是的哦!好像是专门用来表白的烟花祭呢。”
说着,灵幻冲mob眨了下眼,mob瞬间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根。他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
“是因为茂夫太阿宅了吧?”小酒窝也窜了出来,『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而且春和路本身也和茂夫平时的活动范围不重合...”
新酒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显示时间,终于想了起来:“原来是今天啊——最近太忙了,完全忘记了。”
“嗳?!”mob震惊的转头看着新酒:“新酒小姐也知道这个烟花祭吗?”
“知道哦。”
新酒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露』出怀念的表情:“国中的时候每年都会去看呢!可惜后来就没什么时间了,太久没去,都差点忘记了。”
mob更加震惊了——每年都去?等等!专门用来告白的烟花祭,新酒小姐每年都去?是一个人吗?还是和别人一起?
如果...如果是和别人一起的话,会是谁呢?
在国中时期,每年都和新酒小姐一起去看烟花祭的人。
“新酒还在念书的时候就来我们这里兼职了呢,因为是兼职的原因,所以上面没有给她分派系统,一直是和齐木一起作为搭档行动的。”
“他们应该是我们办公室里唯一的同期了。”
......
突然间,夏目曾经说过的话,又再次在mob脑海中响起。他忍不住将两者联想到了一起:唯一的同期?还在念书时就开始来位面管理局兼职的新酒小姐,和当时作为她搭档的齐木前辈......
那个每年陪新酒小姐一起看烟花祭的人,不会是齐木前辈吧?!
“哇——人好多!”
新酒的声音,把mob从自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他侧目看向新酒,新酒正好也抬头看过来,眉眼都扬着笑意。
mob在对方澄澈的眼眸里看见自己,也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喧嚣的夜『色』。
春和路一面靠河,临河那一面有石质的栏杆。新酒单手扶在栏杆上,腰压着栏杆——外套和衬衫的空余都被挤压,勾出一截纤细的腰肢。
新酒和mob对视了两秒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mob一看见她笑,便不自觉的紧张,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他紧张又无措的移开视线,把手搭上桥栏,又紧张的放下来,“新酒小姐...在笑什么?”
“就是觉得,影山君好容易害羞啊。”
新酒单手撑着下巴,上半身继续往栏杆那一面倾泻了些许距离:“耳朵好红,脸也是。”
新酒的话就好像踹翻了烧开的水炉子,那么一个瞬间,mob都能听到自己头顶冒热气的声音了!他慌『乱』的移开视线,手不知所措的抓着栏杆:“对不起!”
如果说刚才只是被mob紧张的模样逗笑,此刻mob的话是切实的把新酒给可爱到了!她怕自己如果笑出声的话,mob会害羞得直接从桥栏上跳下去;于是新酒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干咳一声,道:“不...没有关系,不用道歉......”
砰——
随着一声巨响,夜幕中轰然绽放绚烂的烟火!
新酒的注意力顿时从身边的少年身上移开,转而仰头看着天空。深『色』夜幕被染上五光十『色』的光彩,相撞的烟火化为星辰坠落人间。
刹那的光芒照亮了一切,新酒的目光追随着坠落的烟火,无意间瞥见河对面的桥——河对面有一架石桥,桥上的人也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新酒一眼就看见了那位斜扎单马尾,穿着校服的女孩子。
是今天在电车上遇见的女孩子。
对方恰好也在看她,表情是惊诧又意外的。
“喜欢你——”
“最喜欢你了!”
“请...请和我交往吧!”
......
仿佛是为了印证灵幻的那句‘为了告白而定制的烟花祭’,在第一场烟花还未落幕,周围就断断续续响起了告白的声音。
新酒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笑着自我调侃:“果然不愧是告白烟花祭呢,每年都有这么多的人在告白。”
mob看着她的笑颜,眉眼弯弯的模样就好像他心口煽动的蝴蝶翅膀。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仿佛要烧起来了——mob鼓起勇气,问:“新酒小姐,国中时期经常来这里看烟花吗?”
“是的哦。”
新酒曲起胳膊,靠在桥栏上,微笑道:“这里离我以前的家还蛮近的,连电车都不需要呢。”
他单条胳膊靠在桥栏上,桥栏是冰冷的,但是mob的胳膊却滚烫。他知道自己的体温更高。
“新酒小姐...”
“嗯?”
听到mob喊自己的名字,新酒抬眸看着他。
被她这么看着,mob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有些失控,呼吸也『乱』了起来——他捏紧了拳头,再次深呼吸:“我,我想知道......”
“我想知道新酒小姐国中时期,都是和谁一起看烟花的!”
砰砰砰——
第二轮烟花和mob的话,不分先后的响起!烟火的声音完美的盖住了mob的声音,这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少年的表情都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新酒只听见烟花的轰鸣,却没有听见mob说了什么。她按着桥栏,踮起脚,身子侧向mob:“影山君,你刚刚说了什么?”
她靠近的时候,柔软的黑发几乎要拂过mob的手臂了。
初秋晚上的风略微有些大,新酒本来就扎得不甚牢固的头发,已经被完全吹『乱』,零碎的黑发贴着脸颊侧『乱』舞。
她下意识的抬手勾了一下脸颊侧的碎发,月光与灯光透过纤细的手指,落映在她瓷白的侧脸上。
mob张了张嘴,却忽然间仿佛失声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影山君?”
新酒抬眸,疑『惑』的看着mob。mob迅速的别过头,假装看天上烟火的余晖:“那个...我、我说,这个...这个烟花!好漂亮啊!”
新酒挑眉,转头看向天空。天空中烟火的灰烬还燃着光,正在徐徐坠落,仿佛一场盛大而无声的落幕。她眉眼间的笑意浅薄下去,眼底微光温柔又带点茫然:“嗯,烟花...很漂亮。”
烟花很漂亮。
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