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路上蹦跳而来的人群丁蟹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师弟,我知道你打心底不认同我的想法。”
“没关系,我们就以眼前这队人做个赌注,看看你所坚持的正义能否让他们活下去。”
林九顺着丁蟹的目光,看向后方不远处的人群。
当了这么多年道士,活人和行尸他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的。
眼前这群人,尽管位于后方的五人行走时的动作酷似行尸,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只要克服对死人的恐惧,仔细观察一阵,便能轻易看出破绽。
明明是一队大活人,却装作赶尸匠赶路,这队人显然有问题。
看出身后七人有问题的林九并未轻易答应与丁蟹对赌,他疑惑地问道:“师兄,你刚才的话,究竟是何意?”
“何意?很简单。”
丁蟹回答道:“你不是自诩正义的化身吗?那我们就来打个赌。
你看完这群人的所作所为后,是否还会愿意救他们?”
“什么意思?”林九不解,眼前这七人,虽然行为上有些装神弄鬼,但都活的好好的,看上去并无大碍,为何需要他搭救?
“我观这群人时运不济印堂发黑,算定他们七日内必死。
这七天里,你可以秉持正义施展任意手段搭救他们。
但前提是,你了解他们的行为后仍愿出手,七天后,我们再来看结果。”
“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我会在你出手前,适当的为他们增加一些难度。”丁蟹补充道。
丁蟹并未说的太详细,一是因为保持神秘感,接下来才有趣味。
二是因为,有些事,除非亲身经历并且吃过亏,否则旁人的话语再多也无济于事。
因此,他没必要对林九说得太明白,毕竟,亲身吃过亏后总结出的教训,才是最深刻的教训。
林九听完丁蟹的话,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他深知丁蟹虽然行事古怪,但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忍不住问道:“师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既看出他们时运不济印堂发黑将有死劫,为何不伸出援手救他们一救?”
丁蟹嗤笑一声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师弟,世上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改变。
你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除非他们自己做出改变,否则终将难逃一死。”
林九深吸一口气,朝着丁蟹坚定地说道:“师兄你太悲观了,这个赌约,我接受了,咱们俩七天后见分晓。
若我赢了,我也不求师兄你改变什么,只望日后遇到孤魂野鬼淫祭邪祀时,你莫要再催促我早点离开就行。”
丁蟹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尽管他心中的正义早已被这糟乱的世界磨灭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心怀正义之人的欣赏,相反,丁蟹对这类人更为看重:“好啊,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随后丁蟹便走到山道边缘,为即将赶来的七人让路。
既然要用他们作为赌注,自然要确保他们始终在自己两人的视线之内。
因此,丁蟹决定放缓脚步跟在这群人后面,这样更容易观察他们的动向,林九见状,也跟随避让。
他们此次外出未穿道袍,且在避让时有转过身去,看起来与普通路人无异。
因此,领头的两个假扮赶尸匠的胖子和瘦子并未多加留意丁蟹二人,他们自顾自的赶着‘尸’超过两人。
目送胖瘦赶尸匠带着‘尸’远去后,丁蟹两人这才远远地坠在他们身后,跟了上去。
金乌西沉,夜幕渐渐降临,大地被黑暗笼罩。
无论是前方的胖瘦赶尸匠,还是后方的丁蟹二人,都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赶尸这一行当忌讳颇多,为了不冲撞到活人引来骂声,他们常常昼伏夜出,走夜路是家常便饭。
丁蟹二人则不以为然,以他和林九的实力与体力,白天或晚上赶路对他们来说并无差别。
三更半夜时,一前一后九人终于穿过了浙南群山,来到了闽地地界。
下了蜿蜒曲折的山道后,一道有着持枪兵丁守卫的关卡,映入众人眼中。
守卫关卡的兵丁怎么也没想到大半夜的还能碰到人来过关。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倚在关门处的兵丁满脸怒气的看向胖瘦赶尸匠一行人。
要不是怕贸然开枪惊了正在关卡内睡觉的长官,他都想崩了这群走路蹦蹦跳跳的傻缺了。
等等,走路蹦蹦跳跳?
活人走路哪有蹦蹦跳跳的?
“诡啊?不对,僵尸下山杀人吸血了。”察觉到华点的兵丁猛地高呼起来,要不是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一样,他恨不得立马转身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