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觉倒是没哄他,随他在耳朵边如何哭嚎。等把那冰淇淋吃完,吃到下面的蛋筒觉得不凉,西觉这才用手背给云善擦眼泪。“舔舔?”西觉把蛋筒放云善嘴边。云善哭得眼泪吧嗒,鼻子都哭红了,听西觉这么说,他睁开眼睛,伸着脖子,在蛋筒上舔了一下。“好不好吃?”西觉眼带笑意问他。云善这时脸上挂起了笑,伸着脖子又舔了一口。那小模样又是可怜,又是好笑。梁小飞三两口吃完自己手里的蛋筒,掏出卫生纸给云善擦掉眼泪。他知道西觉他们从大到小都对云善偏爱、宠溺。家里没钱,云善吃得都是他们能买到的最好的奶粉。别人一件旧衣服穿一年,却舍得接二连三地给云善做新衣服。云善从小车上险些摔下来,从那以后去哪都是人抱,再也没坐过小车。这么小点的人一哭,家里人都去哄他。尤其是西觉,梁小飞就没见过这么疼孩子的大人。没想到,就这么心疼,这么宠着云善,不该给吃的的时候他们也是一点没手软。不管云善怎么哭,西觉连哄都不哄。梁小飞边给云善擦脸,心里边想着事。那边西觉毫不嫌弃地把云善舔了好几口的蛋筒吃完。云善又恢复成高高兴兴的模样,还拿小嘴巴亲亲西觉,黏糊糊地靠在西觉肩膀上。别的不说,云善翻篇的速度很快。梁小飞遇到垃圾桶随手把卫生纸丢进去,却不敢再给大家随意买吃的。就算是买了,也不能当场吃,得不当云善的面吃才行。前面有个摊子围了不少人,坨坨他们爱凑热闹,也跟着一块围过去。他个子小,挤到前面才能看清摊子上卖的东西。梁小飞他们个高,在外围就看到是卖珠子的。珠子上有字,可以挑选名字编成手链或者手机挂件。“多少钱一个?”有人问。摊主笑呵呵地回答,“带字5块钱一颗。这边还有些珠子可以配着穿绳,这种珠子1块钱1颗。”店家指着一旁的黑珠子说。她又指着另一个盘子里的粉色、白色珠子,“这个是水晶的,贵一点,10块钱一颗。”大多数人都是只看看热闹,有一些买了自己名字的珠子,花个10块钱,15块钱倒是不怎么心疼。买珠子的大都选了1块钱一个的配件珠子穿了个手机挂件。30块钱以内,大多数人还是消费得起,也不是很心疼。但是那10块钱一颗的水晶配珠却基本没人买。坨坨图新鲜,找到t的编区,在里面找自己的名字。他小手飞快地在珠子里扒来扒去,找了好一圈,就是没找到“坨”。小丛和兜明也都觉得新鲜,都在摊子面前找带名字的珠子。一会儿后,兜明和小丛倒是都找着自己的名字了,坨坨却还是没找到。“穿个手链?”梁小飞问孩子们。知道他们没手机,肯定不穿手机链。不然穿了也不知道要挂哪。小丛摇头,把珠子又放回各自分区里。“不穿,五块钱一颗太贵了。我们回去自己刻。”妖怪们是欣赏不来这些石头的饰品,在他们眼里,这些就是被打磨过的石头,西觉也能刻。何必花那些钱买呢。西觉也拿了颗珠子在手里摸了一下,看了看上面的字,大概知道要怎么做。“怎么没有我的名字?”坨坨问摊主。“你名字叫什么?我帮你找。”摊主很好说话的样子。“坨坨,饺子坨了的坨。”尽管坨坨不想做饺子坨了的坨,但是也没有更好的解释。这样总比一坨屎的坨要好上太多。摊主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哪个坨?”“土字旁加它,动物的那个它。”梁小飞帮坨坨说。摊主想了一下,才长长地哦了一声,笑着问,“一大坨的坨啊?”梁小飞也笑,“就是那个坨。”摊主在t区里扒拉了好久,也没找到“坨”字,只好说,“那字不常见,我这没有。”“梁小飞!云善!”一旁突然传来一人激动的声音。西觉他们转身望去,林一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坨坨挤出来,高兴地喊,“林一哥哥。”“哎,坨坨!”林一眉开眼笑,大着嗓门,似乎有些热情过头了。平时里都不见他这般热情,坨坨看一眼旁边站着的女孩子,板着一张脸,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和我朋友去玩了。”林一转过脸,对那女孩子说。“哦。”那女孩子无所谓的模样,直接走开了。待女孩走远,林一这才跟坨坨他们诉起苦来。“我妈今天让我相亲。这就是那相亲女孩。”“她说她不愿意相亲,是被家里人逼着来走过场的。”“她心里不高兴,对我也没个好脸色。我都跟她呆一上午了,还请她吃了顿饭,对我还是甩脸子。”“又不是我逼她来相亲的。不想相亲那就不相,两人好好吃个饭,聊聊天也行。”“今天遇着她,弄得我都不开心。”梁小飞他们对林一的遭遇很是同情。“你找个靠谱的呀。”坨坨说。“我上哪找靠谱的?”林一愁道,“我自己要是能找到,我还相亲吗?”“你就不能再给我介绍一个?”坨坨摇头,“别的我也不认识了呀。”婷婷喜欢小飞哥,态度很明确。“你努努力,多认识一些人。”林一揽着坨坨的肩膀说。“你自己去认识人呀。”坨坨仰头看他。“我是不指望我自己的。坨媒人,我想靠你。”坨坨:......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林一心里有些不痛快,打了电话,找了几个人说要出来打牌。问了一圈,只有两个没事的,算上他自己,正好三缺一。林一就去拉梁小飞,“走走走,棋牌室就在前面。让坨坨他们自己去玩,咱们去打牌。”坨坨自豪地说,“我也会打牌。”“你会打什么牌?”林一逗着他问。“我会打掼蛋,小飞哥昨天刚教我们。我们都会打。”坨坨骄傲地挺起胸脯。“行,行,都会打,都去打。”林一索性把他们都带去了。棋牌室就在街尾,他们刚好从东逛到西,顺路就到了。妖怪们没进过棋牌室,好奇地跟了进去。大门里面正对着大厅,有服务员坐在柜台后面玩手机。林一熟门熟路道,“要一个包间。”“888刚好没人。”服务员抬头问道,“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到6点。”林一说。门口一左一右地放着两棵发财树,叶子还是绿油油的。云善正在扯发财树的叶子。他人小,也没多少力气,发财树叶子大,倒是也没被他扯下来。林一付完钱,带着妖怪们去包间。路过门牌写着666的房间,妖怪们听着里面一声接一声,“东风。”“胡了!”小丛好奇地问林一,“什么东西糊了?”“麻将胡了。”林一随口道。“我怎么没闻到糊味?”兜明动动鼻子,看到门下明明有门缝,他不应该闻不到味道。“哈哈哈哈哈。不是那个糊了。”林一笑着说,“麻将也是一种牌,胡了是个术语。”屋子桌上放着两盒新牌,上面还放了个盒子。坨坨扒开盒子看,里面是一个个小方块。“这什么呀?”坨坨抠出一个绿色的小方块拿起来看,反面还有字呢,“北?”“这就是麻将。”梁小飞笑着和他说。叫的人没来,坨坨他们说会打牌,林一就拆了牌,说他们几个先打。梁小飞要来里面两张广告牌给云善。云善高高兴兴地抓着牌,一只小手里拿一张。他还会把牌往前送一送,看样子像是在出牌。昨天他看了大半天,也学会了点东西。坨坨抓好牌,又开始在桌上摆摊。林一不懂他这是在干嘛,好奇一问。兜明抢先开口,带着些微嘲笑地语气道,“一个摊是一个炸。”坨坨白了兜明一眼,气道,“你干吗说出来!”“我现在不说,一会儿你出牌的时候别人也看见了。”兜明理直气壮道。他知道自己打牌技术差,这次直接就没上桌。坨坨第一把就打了个末游。他看着林一洗牌,小声问,“咱们不来钱吧?”刚刚打牌之前忘记问了。“一会儿就要来了。”林一笑道。过年他们打牌图乐,基本都会来钱。后面谁赢钱谁请大家吃饭。坨坨听了这话,赶紧站起身,“那我不来了。”他也知道自己技术不行。要是让花旗知道他打牌欠钱,他最少也得吃一顿打。坨坨很有自知之明,不想挨打。小丛也默默地站起来,他也不打了。他没那个自信一定能赢钱。虽然他现在有200块钱,是个有钱的小妖怪,但是他只有那200块钱。再说钱是花旗留给他们用的,也不是就单给他一只妖。“唉?”林一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俩干吗?不打了?”小丛说,“不打了。”“我也不打。”坨坨赶紧道。“怎么突然不打了?”林一好奇。刚刚上一局打的不都还行吗?坨坨和小丛都知道规则,看起来确实是会打的。坨坨直白道,“我没钱。”梁小飞笑道,“你们只管打,我给你们出。”“那也不打。”坨坨摇头。小飞哥的钱就是大家的钱,只要花大家的钱,肯定就得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