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用得格外安静,王婆婆母女知道柳欣鸢心情不好,两人都没有多问,用过饭之后,王婆婆回了自己屋子,柳欣鸢立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漫天繁星发呆。
王落霞正好洗好碗从灶房里走了出来,见着忧伤的柳欣鸢,她忍不住安慰:“姐姐,许山娶许二娘也是为了报恩,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原来她觉着柳欣鸢情况不对,所以抽空特地回了一趟村子,一打听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
柳欣鸢仰望天空,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落霞,你不懂,他之前承诺过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他只会拉着我的手到白头。正是因着这句话承诺,我踏遍千山万水也要寻到他,本以为这一次他会跟着我离开,想不到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王落霞虽然没有亲眼见证两人之前的故事,可是她却能够感觉到两人之前一定十分相爱,要不然姐姐不会放着舒舒服服留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而是四处寻人。
“姐姐,我相信许山只是一时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他若是想起来一定会和你道歉的。”
“我已经不在乎了,他若是想要娶许二娘,那就娶吧!”柳欣鸢低头间满是忧伤,“等他成亲之后,我就回大宗国了,这里的事情同我没有任何关系,到时候你们若是愿意跟着回去更好,要是不愿意的话那也没关系。我在镇上帮你们开几家铺子,这样你们日后也不用担心了。”
王落霞颇为感动,想不到柳欣鸢如此伤心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想到了自己和娘亲。
柳欣鸢接着说道:“落霞,你容貌不差,等日子好过了些,然后再寻了一个上门女婿,这样也算是给了你和王婆婆一个依靠。事事都有法子解决,你不用太过于担心。”
“姐姐,有你真好。”王落霞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柳欣鸢笑着伸了一个懒腰,拉着她的手回屋子歇下了。
一连几日,南宫
雨辰再也没出现,柳欣鸢也懒得下山去寻他,王落霞时不时说些村子里的消息给她听,柳欣鸢却不放在心上,她每日爬爬山做做饭,日子过得倒是十分惬意。
若不是见过那夜忧愁的柳欣鸢,王落霞都有些怀疑她是真得恢复了。
这日正午时,三人用饭之时,柳欣鸢特地做了红烧肉,亮红色红白相间的五花肉散发着独特的光泽,王婆婆吃一块,赞不绝口道:“欣鸢,这肉入口即化,而且还不油腻,我连着吃一大碗都没有问题。”
“娘,你喜欢吃就好。不过您年纪摆在那里,这些东西还是少吃些好。”柳欣鸢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小青菜,“这些绿色的野菜吃了对身体好。”
王婆婆连连应下。
柳欣鸢见王落霞脸色十分难看,隐隐泛着青色,她赶紧问道:“落霞,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王落霞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人已经冲了出去,柳欣鸢和王婆婆放心不下赶紧追了出去,只见她用手捂住胸口不停干呕。
见状,柳欣鸢忙帮她顺着后背,许久之后,王落霞才停止了呕吐。
“你这是怎么了?”王婆婆满脸担忧之色。
柳欣鸢递给王落霞一块帕子,王落霞接过之后擦了擦嘴角的污渍,一脸呆滞地回道:“娘,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见着那红烧肉就觉得胸口发闷恶心难受。”
王婆婆和柳欣鸢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落霞,你先坐下,我看看你身子到底怎么了。”柳欣鸢将王落霞扶进屋子里,随后替她诊脉。
一边王婆婆双手交叉,她不停祈祷着什么,王落霞也觉得十分奇怪,但是又不好开口询问。
良久之后,柳欣鸢才松开了手,王婆婆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哎”柳欣鸢无奈地说道,“落霞确实有孩子了。”
王婆婆瞬间愣在原地,她口中喃喃道:
“不会的,不会的。”
孩子?王落霞脑子一片空白,她傻傻地问道:“我有孩子了?”
“对,落霞你不用担心,咱们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柳欣鸢尽力劝慰,她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十分棘手。
王婆婆猛然拿起一边的扫帚朝着王落霞挥舞,口中还愤愤地骂道:“你为什么要这般下作,我怎么会有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柳欣鸢忙将王婆婆拉到一边柔声劝慰,王落霞放声痛哭,王婆婆浑身止不住颤动:“你现在还有脸哭,当初为什么还要爬人家的床,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娘,少爷说过以后会对我好的,我才会同意的。”提及此事,王落霞也觉得十分委屈,她不懂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骂自己。
怀春的少女被无良公子骗上床,这或许是古往今来最多的故事了。
柳欣鸢劝道:“干娘,落霞也不是故意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现在就是想办法解决。你先不要骂落霞,咱们商量看看这孩子到底要不要留下。”
“这孩子自然不能留下,要不然死丫头这一辈子就真得毁了。”王婆婆继续说道,“她失身再嫁人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要是日后有了孩子,那她可就真得嫁不出去了。”
其实为了王落霞的将来考虑,柳欣鸢倒是觉得王婆婆说得对,古代的女人本就身负层层枷锁,若是自身不强大,最好还是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王落霞依然一副呆滞的表情,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们在说什么?”王婆婆不由加重了声音。
屋内一片死寂,王婆婆紧绷着脸,眼见就要再次发怒时,屋外蝉鸣声骤然而起,屋内的人愈发烦躁,就在此时王落霞忽然开口道:“娘,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许是蝉鸣声过于嘈杂,吵得王婆婆一时之间没听清她说的话,于是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